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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赵氏一脸的凶神恶煞,一双眸子狠盯着萧青山,不落半点儿下风的模样。
“你们先前说借宿几宿,现在我可是要问清楚了,具体是几晚,什么时候才走,毕竟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收容慈悲之所。”
虽然萧青山给了她三两银子,那放在平常客栈,也能住上好一段日子。
只是这罗赵氏实在喜欢贪便宜,在她眼里,银子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了,萧青山多住上一日,那都是她实在亏了去,她可不愿让自己做亏本的事。
“再有三日。”萧青山回答。
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所以需要时间。
“三日?”罗赵氏瞪着眸子一惊,显然是被这个答案意外到了,一咬牙腮帮子一鼓,气火就上头了。
“你这再三日加上现在已经住的两日,那就是整整五日了,五日可不是先前说的那短短几宿,你这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穿着我家的衣裳,住着我家的房子,怎么就还能如此没脸没皮呢?”
萧青山抬眼,眼角微微一动,虽是眸光淡然,可是霎时血光顿现,周身弥漫出一阵气息,令人几欲窒息。
“三两还不够?”声音在瞬间降了温度,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施令者,那身上的威严,让人不敢反驳。
罗赵氏的双腿突然有些发软。
只是那眸子瞪的还是狠的,有话要说,可是声音却怎么都出不来,咽了口口水......
“娘,三两银子已经够多了,而且人家只是住五日。”罗子菱突然就从后头跑了过来,拉住罗赵氏,又抬头朝萧青山道:“我娘有些鲁莽了,实在对不住。”
罗赵氏当时确实是被吓到了,没反应过来,就被罗子菱拉了出去。
“娘,你快莫多说那些了。”罗子菱咬住下唇,便是着急的跺脚。
罗赵氏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回头就在罗子菱手上捏了一把,狠声道:“吃里爬外的家伙!”
“我告诉你,这日后都不准再接近他。”罗赵氏咬牙,不忿道:“等三日一到,就给老娘滚蛋!”
前几日,有两个铁匠偷懒,在树林那边小憩了一会儿,被萧青山发现了,不止扣了他们一日的工钱,还差点把他们的腿打断。
他说,打断了腿,还没打断手,照样得上工,完不成,再继续扣。
这行为直接狠辣,但却颇为奏效。
当真是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的,连闲话都不敢再说一句,不止活精细了,动作也是快了不少。
哪怕多多少少对萧青山都有不满。
但是他们的那些不满,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也自然起不了威胁。
棚子里的声音渐渐落下,萧青山放下铁锤,在一旁的水桶里舀出一勺水来,浇在手上随意的搓了搓,然后拿旁边的粗布巾子过来,随意的擦了擦。
他抬头,看天色已晚。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宿在军营。
他住在这,是有考量的,毕竟想来想去,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了。
只是,他不能让阿弃跟着他一起受苦 。
所以他让他去了国公府。
阿弃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说,也知道什么事情是应该的,什么事情是不应该的。
萧青山从棚子里头走出来,才走了两步,忽然便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有一道风,凌厉的划过,他眼睛一眯,便警觉起来。
那身后的力道准确的朝着他的脖子砍来,萧青山动作一顿,转身,飞快躲过。
这人动作很快,接着又是一脚踢过来,萧青山当时下意识的,就还踢了回去。
那人翻了个身,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冷然抬眼,随意折断一旁的树枝,朝着萧青山飞扫而过。
萧青山在一那瞬间,看到这人的脸。
宁淮!
他后退一步,却没有再还手,任着那树枝打在了他的胸前。
闷声一响。
宁淮紧皱着眉头,脸上冰冷之意,几乎是已经霜结成块,又折了一根树枝,朝他打过去。
萧青山依旧没有还手。
他是阿瓷的哥哥,他知道。
所以他不会和他动手。
“怎么不动了?”宁淮冷哼了一声,道:“还手。”
大半夜的,他的人还把他押着,他就能随意进出,而且还进到营帐,将许禄打了一顿,看来,他真是小瞧他了。
宁淮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步踏过去,就将匕首放在了他手臂的位置 ,刀刃下去,还未用力,已经见了血。
“动了阿瓷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宁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光就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他都是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半月前带着孩子来到皇城,当时就住在城郊的一户农户家中,后来,他进了军营,而那孩子,则是被送进了国公府。
那孩子就是阿弃。
他唤他爹爹。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他不明白阿瓷的态度,也不敢问,便只能是,来试探他萧青山。
“哪怕是天皇老子,动了我的阿瓷,我也要弄死他,可是看在阿弃的面子上,我就只要你一只手。”
宁淮说着,手上力道又大了几分,刀刃下去,已隐隐的破皮入血。
当初掳走阿瓷的人,都是些市井亡命之徒,虽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但他还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活着的,千刀万剐,让他们生不如死,而死了的,那尸体也要撕碎成片。
只是在幕后操纵的人,背景太过雄厚,势力也太过强大,哪怕他心里有所猜测,可是却根本找不到证据,也不可能就怎么样,但是他始终知道,该还报回来的,绝对不会晚。
这些年,暗中势力翻涌,他一直在搜集证据。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那时候,偏偏都已经找到了掳走阿瓷的人了,却说阿瓷在半路消失,不知去向。
那一年来,他都找疯了。
被一通掳走的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说,那日晚上,她被人押着在房间里,只听见外面的声响,她后来猜测说,阿瓷许是,无意被千阳镇那一片的匪徒给带走了。
可是他寻了整整三月,竟都没有在那延绵的大山中寻到匪窝所在,虽然同那匪徒,有过几次交手,可是他们仗着大山的地形和优势,让他根本同他们正面交锋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后来,还是阿瓷自己回来的。
“如果一只手,可以解将军心中之愤,那便拿去好了,算不得什么。”
萧青山声音淡然,冷意入骨,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抬眼看着宁淮,反倒将手臂往上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