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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低下头,看着寒霜的目光泛着苦,但却偏偏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将恶人做到了底。
他用折扇点了点桌面,说:“凝生,你不该来求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看着你嫁与顾怀渊的。”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的心情:既然寒霜只能嫁给他了,那他干脆就直接娶了她。反正自己定然会好好地对待她,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她有任何可能会难过的机会。顾怀渊的寿命活不了那么久,别说那味药方子不容易找到,就是找到,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为他换命。——顾怀渊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干脆任性一点呢?
就算寒霜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是自己一直陪着她,一直和她共白头,就算她不记得,也永远不会想起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寒霜抬起头来看向他,“王爷,非常感谢您的厚爱。但王爷,您扪心自问,您当真觉得你是爱着霜的么?王爷到底是求而不得,还是一定要一个倔强的人低头,难道王爷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寒霜这是在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曲行之被她说的这句话惹出了火气,他猛然弯下|身来,单手擒住了寒霜的下颚。
然而将她的脸抬起来,曲行之却只能看到她眼里的笃定和决绝。
曲行之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他说:“寒霜,你没有心么?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受不出来?一定要用这样的话来气我?”
寒霜看着他,虽然下颚疼痛,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寒霜一瞬不瞬地对上曲行之的眼睛,说:“还望王爷成全。”
曲行之心中的无名火顿时蹿了上来,他擒着寒霜的下颚,冷笑道:“本王偏就不成全了,你待如何?”
言罢,直接对着寒霜的嘴角吻了下去。
他原是带着怒气,进入得相当粗暴,但触及到寒霜柔软的唇瓣,他的动作,就不由自主地轻柔了下来。
他想起来他从树上追下来的时候,寒霜站在远处,只回首往他的地方看了一眼,笼着手,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冷淡孤傲的感觉来。
但曲行之偏偏爱极了这样的感觉。
古书上常说的,君子如竹,天生傲骨凛然,但他在京中,在朝堂,却鲜少能够见到当真这样将傲骨深深植入道骨髓和血液里的人。
——京中的人,大都出生于富贵家庭,就算看起来有着傲气,但那也绝对不是孤傲,更多的是因着身份财富之别,而不将寒门的学子放在眼里。细说起来,这应当是一种傲慢。和寒霜的孤傲还很是不同。
——江湖中的人鲁莽,便也不论。就是在寒门里面长成的,说是自来傲骨天成的,也大都因着生活的磨砺,消减了锋芒。曲行之所见,自来都是极厉害的人物,有时候自然也看不上寒门学子里面,有些时候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的模样。
所以才看了寒霜一眼,他便将她记住了。
那个时候他想:“原来我这么多年所见,都是虚妄,只有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感觉天地都有了色彩。又是这样一个精彩艳艳的人物,只恨不得与她多相交些。”
——于是他一朝入局,从此之后,便是万劫不复。
他最初只觉得有趣,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摆出那样的神情气质来。因着这七八分的好奇,他便时常去找寒霜玩闹。寒霜自然是不理会他的,但也拧不过曲行之堪比“狗皮膏药”的性子。一来二去的,虽然寒霜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但实则二人却已经熟悉了。
而后,曲行之也才知道,原来寒霜是寒家的人,才知道原来她是寒昧和上官绣的女儿,只可惜,从生来便有些命途多舛,以至于流落在外,甚至连读书也不能正经读书。
他了解了这些时候,心中一面为寒霜可惜,一面心中却又少不得生出几分爱怜的意思来。
而这份爱怜,越到后面,才是越发变了味道。
曲行之的心里更苦了。
他慢慢地离开了寒霜柔软的唇瓣,垂眸看着她,许久都不曾说话。
寒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闭着眼,甚至连眼泪都不曾落下来。
但曲行之却知道,她心里很难过。
——而偏偏,这让她难过的人,是自己。
曲行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道:“寒霜,这事儿你应当知道,从来不是我在做主。你若是想要救你的母亲,这一个条件,你却是无论如何也必须答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