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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清理了一遍,又罚了王氏、阮氏、范氏到小佛堂吃斋念佛半年,妾就怀疑,妾早产之事多半与她们三人有关。”
说起来胤禔本就是个直性子,虽说因为生母早逝的缘故,受了不少人情冷暖,长了不少的城府,但本质还是个直肠子的人,一听自家福晋这么说,略微思索之下,便附和道:“福晋你说得有理,以后你且对后宅多上点心,这次幸好无事,不然福晋你忍心丢下一双女儿和爷吗。”
伊尔根觉罗氏眼眶立马红了,不过不是委屈的,而是感动的。“爷,妾知道了。以后再有上战场之事,爷也要小心,妾瞧着你身上的刀疤,这心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提胤禔和伊尔根觉罗氏是如何如何的温情脉脉。自胤礽、胤禛二人南下查案,也历经数月,如今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胤礽、胤禛两位主儿南下之时,就打着将盐税问题以及随后牵连闹出的科举舞弊案一同解决了的主意,所以也不怕闹大,兄弟两密切合作,齐齐运用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让大半个江南官场的官员都齐齐落马。
说起来与葛尔丹交战之时,国库就一直吃紧,不然康熙也不会下定决心让儿子前往江南彻查盐税,结果不曾想,胤礽、胤禛很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不说,还顺便肃清了江南大半的官场,让康熙不免头疼不已。
“这派遣官员任职就是一个问题,朕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塞外,唯恐葛尔丹东山再起后,卷土重来,你说说保成,小四这两孩子,算不算给朕添事。”
康熙说得随意,郭宜佳也就很随意的将自己喝了一口的茶水递给了康熙润喉,待康熙不以为然的喝下后,郭宜佳这才随意的开口道:“怎么能算给万岁爷添麻烦,最多算眼睛里揉不得沙。再者说了,万岁爷不是为国库吃紧头疼吗,正好抄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家财来填满国库。”
康熙不以为然:“官员家底能有多少,怕是连所费军饷的零头也没有,如此做得不偿失不说,还很容易给后人留下暴君的印象。”
这回郭宜佳算是明白胤禛的暴君之名算是哪来的,就是抄家抄多了,被那些一心指望升官发财的读书之人扣的屎盆子。郭宜佳不屑的扯扯嘴,反正那些贪官污吏的家,胤禛已经全部抄了,等各种奇珍异宝、白花花、金灿灿的钱财随胤礽、胤禛一起押解进京,你这个一心想做圣贤明君的二傻子就等着大吃一惊好了。
事情发展果然如郭宜佳心里想的那般,等赶得上国库几年收入总和的真金白银大车、大车的押解回京后,被郭宜佳诽谤二傻子的康熙的确大吃了一惊不说,更是盛怒无比。
“当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朕没想到,不单是知府,就连小小的县官,三年父母官做下来,揽的家财就不止十万雪花银。”于朝廷之上,康熙将胤礽、胤禛一起呈上的关于江淮一带官员上下勾结,大肆收刮地皮,剥削百姓血汗,收受盐枭贿赂,私开盐引之事和抄家所得财产明细的奏折摔到了地上,痛心疾首的骂起了在场的文武百官。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算是朕的心腹,有的是八旗英杰出身,有的是朕身边亲信之人出身,朕甚信任尔等,所以才将算得上赋税重地的江淮地区交到尔等的手上。可你们有负朕的信任,两淮一代盐课就是这么管理的”
文武百官自是不敢答话,许久,胤礽、胤禛哥俩对视一眼,由胤礽吊儿郎当的开口道:“苏州、江宁两州织造都已落马,被革职查办,请问皇阿玛该指派何人任职。”
正准备再接再厉将文武百官骂个遍儿的康熙缄默,片刻后淡淡地开口问:“那依太子之意,该由何人就任苏州、江宁两州织造。”
胤礽像是感觉不到康熙所散发的冷气一样,嬉皮笑脸的回答道:“都说举贤不避亲,儿臣举荐儿臣未来的老丈人和大哥的老丈人一起下放,任苏州、江宁两州织造。”
卧槽,这叫举贤不避亲?这分明叫专杀熟人,胤礽的未来老丈人正白旗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以及胤禔的老丈人尚书科尔坤都不约而同,双目哀怨的看向了胤礽,无声的道,太子爷啊,求你别闹好不好,你这不是故意拿我们寻开心给万岁爷添堵吗。
胤礽的的确确是在给康熙添堵,谁让康熙依然起了让曹寅还有李煦接任苏州织造、江宁织造的心了呢,依着郭宜佳不喜曹家、李家的态度,作为好徒弟的胤礽怎么也要趁机闹上一闹,不说打消康熙的念头,至少也要给康熙添堵吧。
这不,康熙本来有心在骂过文武百官之后,将算是他家奴的曹寅、李煦拎出来,指派他们分别接任苏州织造、江宁织造,但胤礽闹了这么一出,以举贤不避亲的借口举荐了自己未来老丈人石文炳和胤禔老丈人尚书科尔坤,康熙倒不好否决胤礽的提议,仍独断朝纲的让曹寅、李煦任职。要知道不管是石文炳也好,还是科尔坤也罢,都是他儿子的姻亲,论地位可比包衣出身的曹寅、李煦好太多,康熙这么做的话,真的很有打八旗脸面的意思。
康熙抿抿嘴,有些头疼的道:“保成你提议甚好,只是朕尚需要石文炳、科尔坤二人帮朕处理朝政,所以苏州江宁两州织造就任人员由群臣举荐,朕择优任命。”
康熙就此宣布退了朝。胤礽本来有心跟着胤禛到乾清宫给郭宜佳请安,聊聊家常的,但鉴于康熙的脸色有点不好,心猜康熙估计憋了一肚子气的胤礽和胤禛只到郭宜佳面前打了个照面,问了声好,就很有危机感的赶在康熙批阅完奏折进屋之前,拉着胤禛,跑到阿哥所和弟弟们联络感情去了。
只看到胤礽、胤禛背影消失的康熙那是哭笑不得,冲着莞尔不已的郭宜佳道:“瞧瞧这两孩子,这是拿朕当洪水猛兽对待。”
“这怪得了谁,谁让万岁爷今儿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他们不躲快点,不是怕遭受无妄之灾被雷劈吗。”郭宜佳才不管康熙是真郁闷还是假郁闷,直接就帮胤礽、胤禛怼起了康熙:“先头你还说抄家能充盈多少国库,现在瞧瞧那一车又一车的真金白银,怕是抵得上咱大清好几年的赋税了吧。照臣妾说,现在官员这么贪,这么敢贪,就是因为万岁爷对他们太仁慈了。”
“看着那车车抄家所得的真金白银,朕发觉朕的的确确对他们太仁慈了。所以朕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让曹寅、李煦接任苏州、江宁两地的织造。”
“万岁爷为何一定要让曹寅、李煦接任苏州、江宁两地的织造,难不成除了这二人外,就没有人胜任织造的职位了吗。”郭宜佳故作不解的问。
所谓织造一职,主要负责织办宫廷里和朝廷官用的绸缎布匹,以及皇帝临时交给的差使,充任皇帝的耳目。所以历年来就任织造一职的官员多是帝王的亲信。
曹寅乃是曹孙氏之子,自小跟着康熙一起长大,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康熙提拔成了大内侍卫,和纳兰容若相比,曹寅算是最得康熙信任之人,而李煦一样也算康熙亲信,又是曹寅的妹夫,所以康熙便有心提拔两个亲信就任苏州、江宁两地的织造,充当自家的耳目。
对于康熙这份心思,郭宜佳和胤礽、胤禛一样,都十分的明了。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康熙既然不放心江淮一带,为何不像明朝一样,养大量官方细作性质的锦衣卫,先不说曹寅、李煦二人会不会妄负圣恩,对康熙阴奉阳违,单说就凭他们二人,就能把控江淮一带的局势不成。
郭宜佳不知该嘲笑康熙的仁慈呢,还是该感叹康熙对于亲信之人的信任,只能委婉提醒康熙,你送给你大儿子的通房侍妾,怕是借了饱受你信任的曹家、李家在内务府的势,谋害了你大儿媳妇。
康熙缄默不语,可熟悉他的郭宜佳却感觉到了一股阴冷,显然他是对王氏起了杀意。于是郭宜佳笑了笑,再接再厉的道:“心大的奴才自古都有,万岁爷这么宽厚,焉知不会再养出心大的奴才出来,臣妾想王氏之所以这么做,主要不是为了对付大福晋,而是为了对付臣妾,谁让臣妾当初陪万岁爷南巡之时,出手拦了她的青云之路呢。”
谁让郭宜佳成了嫡母,谁让伊尔根觉罗氏所怀骨肉,是康熙的长孙女呢,大福晋一出事,作为皇后的郭宜佳免不了会受到责难。想来王氏正式基于这点,所以才暗中搞了这么一出。
王氏自以为没有找出证据,就不能收拾、处罚她,却不知,宫里有权利处罚人的从来不会讲什么证据,有怀疑就够了。郭宜佳怀疑是王氏动的手脚,康熙也信了郭宜佳之言,相信是王氏动的手脚,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末日。而且王氏之死,免不得牵连到曹家、李家。谁让曹家、李家是满洲正白旗内务府包衣出身,在管着皇家衣食住行的内务府包衣里也算是有势的包衣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