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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还允文允武,此时再要下手,一来玄夜到底也已经十多岁了,并不能用夭折来打发过去,她在后宫又总也无法做到一手遮天,想要害死一位皇子并不是容易事。
二来玄夜防她防得紧,一年里总有大半年不在京里,便是在,也是日日在外流连,什么青楼楚馆,又是什么画舫游船,哪里舒适住哪里,终是她与她母亲的势力到不了的地方。
若要求父亲帮忙,然而夜子墨是他外孙,难道夜子玄就不是了?说到底二小姐也是他的骨肉,纵然不亲近,天生血缘却是再改不了。何夫人斟酌来斟酌去,终是不敢开这个口。
再这么一拖延,国主已经封了他为睿王,又给他开了府,从此也有了自己的地盘,她越发难以下手。这些年来,每每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王后想起这些事,常常气得浑身发抖。
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心底暗暗发狠,待国主死了太子登基,定然要给夜子玄一个好看!
她到底是与国主夫妻多年,又处心积虑,也摸准了他的性子,此时便与儿子一递一和,面上是皇后哭泣太子劝言,然而哭来劝去的结果却是国主下定了决心,定要将次子打上一顿。
他一心要打,左右都是王后的人,自是不会违逆,且就是有人存了三分同情,王后在旁虎视眈眈,又哪里敢表现出来,终是将那颜色乌黑发亮的刑凳抬了上来。
国主怒目看向玄夜,却见他已是走到那刑凳旁,自己动手将头上的赤金镶红宝三梁冠取了下来,接着又除下腰间玉带,将它们整整齐齐放置在身侧,就知他不肯求饶。
国主便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心气硬的。”说话间玄夜早已俯下身去,趴在那刑凳之上,显是已经做得熟了。
王后使了个眼色,那沉闷的杖击声就响了起来。玄夜并不吭声,只闭了眼在心底默默计数,待数到六十几下的时候,饶是他一直在暗里运功相扛,也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耳边听得国主怒道:“孽子,你有什么话说?”玄夜并不答言,心里明白国主的意思,不过是要他求饶而已,他自遇到那蒋太监,又听了当年那些事情,早已对王后恨之入骨,只是时机未到尚需蛰伏而已,便是对国主,也不是不怨恨的。
当然国主既选中了他的母亲为后,如何又不肯再多用些心思?如何又宠爱她的庶姐?终于导致母亲惨死,也让自己如履薄冰,能活下来实在不容易。
也正是因存了这一份不平,便始终不肯在国主面前低头,父子关系越来越是僵硬。
此时听国主发问,他只是不吭声,脑子里数着那板子,已是又挨了十多下。他唇角微翘心底冰凉,一时又觉得心灰意冷,幼时被刻意往歪里养,后来懂事了又要与王后母子周旋,这种日子过到今天,委实也是累了,便是今日被打死,也不过是早日去与母亲团聚罢了。
心底又浮起那个如皓月若娇花般的身影,心底一酸,罢了,终是今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