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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你不必过分自责,有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尤。”魏渊看着她的脸,有些话便自然而然的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自然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人长的好,又生而高贵,无论是贪她美色与权势之人都不再少数。他魏渊也算不得高贵,他也和所有贪恋她的下贱之人一样,他心里有她,可这天下却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些本来就是他愿意做的。他喜欢她,如果她回应他他很开心,但决不是这样,让她心有负担。
“魏渊,有时候事情不是这么计算的。”毓秀再抬起头,已经十分平静了。
这个汉子痴傻,她早就知道。
有些事情早早的埋下了根种,她却从来都不知道。魏渊从来都对她有意,可上辈子她嫁了楚昭,从所有普通的妇人一样,她也再平常不过,出嫁从夫,她爱过楚昭——现在再回想起来她有时会觉得无比的恶心,却也不得不承认。
对于一个不识风月的小姑娘来说,抗不过楚昭这样的老手。
毓秀想着,原本埋在心里的有些事儿也慢慢涌了回来。那时在御花园中被赵纯陷害,她在众人面前失仪,不得不与楚昭订婚。那时也许楚昭怕忙中生乱,也怕夜长梦多,想促钟府早日完婚,一直在暗中散步些不利于她的留言。
迫使父亲母亲不得不将婚事提的十分在前。
可一个皇子可楚朝一个举足轻重世家女的婚事岂能是简简单单就能办了的。眼看婚事将近,那时她的凤冠却都还没有准备好,时年楚朝的婚事都是有礼仪章程的,尤其是皇族宗亲。而且那时因为赵纯的所作所为,毓秀名声已经不十分好了。
这两人在私下接触,不只是旁人认为是毓秀贪恋着皇子正妃的位置毁了表妹和楚昭的婚事,甚至连毓秀都是这么以为,那时的她远没有这样的坚硬的心肠,亦没有历经了万事后的手段,她以为是自己个坏了两人的感情,便一直自责内疚,也从为在自己的婚事上下过心思。
可她以为这样是自责,旁人却不这么以为。
天底下这么大,谁的心思都藏在了暗处,谁能看的明白谁?
倘若没了她,赵纯就能当上皇子正妃吗?凭借着她那个身份,哪怕再来十次也不会是皇子正妃,正因为她成不了,所以才愿意借着钟家的力量,将她送上皇后的宝座,同样也将楚昭送上了九五至尊。这些东西她看不出来,钟家人虽然眼明心透,却因为大周氏不愿意把跟她有血缘亲情的人往坏了想。
所以最后能看出来的只有一个魏渊。
那时她满门心思都是对楚昭和赵纯的愧疚,也从来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这个汉子身上。如今想来,那时魏渊已经十分的不对劲儿了——他当时有很多话似乎都想对她说,可时时却总是欲言又止的,想来便是身份上的事儿。
想到这儿毓秀微微垂下眼睛,那时倘若她对魏渊有一分的尽心,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魏渊曾经想带她走,她不同意。而后魏渊便失踪了,那时钟家人已经为她的婚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自然也没人想要了解他去了哪里。她的凤冠还没有下落,可婚事已经将近。婚前只有一个月,大户人家尚且来不及准备所有随行之物,何况钟家这样的极贵身份。
大周氏便以为是凑巧,而且确实时间紧急。
当时问了全京城所有的首饰店,不见一个凤冠,便是定做至少也得一个月。最后能搜罗来的也不合皇子妃的规格,旁的假装钟家一律准备的很是丰盛,十里红妆这个词形容起来也不为过。可皇子与上了玉蝶的皇子妃是要入宫见圣去的。
倘使戴了一个不和规制又极其粗糙的凤冠,表面上皇帝见了或许不会说什么,可难保心里怎么想。
而且素来就有这么一句话。女子一生两个关口,第一个是嫁人,第二个是生子。而嫁人这一关则更为重要了,尤其是初入门的新妇,倘使刚嫁进去就失了面子,以后能有什么底细在夫家面前,一个主母在丈夫面前拿捏不起底气,她的后宅生涯必定不会多顺遂。
彼时毓秀只有不到十六的年纪,尚还想不到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赵纯。她也只是个小姑娘,身上还带着跳脱的性子,远没有现在这么沉稳。只是到了最后关头,听着大周氏讲起了这婚事的重要性,最后几天才急了起来。
魏渊便是在她成婚前一天回来的。
回来时还带了一顶凤冠,那凤冠极其璀璨。
毓秀当时以为是大周氏派她去外地寻的,便没有多想,只谢过了他。女子天生性子爱美,见着了这么漂亮的凤冠她自然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头上戴,当时魏渊与她说了很多,可少女心性的毓秀却没往心里去。想来那时已经渐有权力的魏渊,看清楚了楚昭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他却没有立场劝他,他更不敢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所以说,一步错,步步错。她最后是看清了楚昭此人,却仍旧固守着钟家,固守着忠诚,她害了自己的孩子,也害了一直为她的魏渊。她嫁给了楚昭,魏渊也没有回辽庭——说的是有些难听,楚昭便一直将魏渊称作她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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