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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优秀。而且,晏家企业近几年的新投资是期货,和金融背景的于家互利互惠。
茶会定在牌友的别墅。
雨后湿气缥缈,蜿蜒的石桥驾雾而来。
李双英戴着一顶欧式复古礼帽,宛若巨大的花朵。她踏上石桥。“于家的小女儿你听过吗?”
“小妈,又有什么新花招?”晏玉不答反问。
“我见过她照片,水灵灵的。我一直想和你爸生个这样的女儿。”树叶上,几滴雨水颤悠悠的,滑落到她的礼帽上。
“你是要认她当女儿?”
李双英横过去一眼,“我有儿子,讨个儿媳就行。”
“小妈。”他薄唇一扯,“你被晏家渣男荼毒了这么久,再让水灵灵的小姑娘往火坑里跳。不太厚道啊。”
李双英回首。晏玉的瞳仁黑白并不分明,反而有些朦胧,尤其现在仙气袅袅,她望久了都受不住。“你比你爸有出息。这么多年,交过的女朋友个个对你赞不绝口。”
“那是赞给你听的,在我面前可不一样。”
“别妄自菲薄。”李双英盖下帽缘,挡住晏玉的幽幽目光。“走,见见那位于家小女儿。我拜托于家大姑一定拉她过来的。”
田园式的茶厅设计倒是质朴文艺。李双英和牌友们互相介绍。
于家长辈仰头打量晏玉,眉间皱了下。这小辈长相是好,生来就折少女芳心,却并非良配。
此时,一个女人走下旋转楼梯,一袭鹅黄衣裙,衬得她肤白眸亮。
李双英悄声低语,“那就是于家小女儿。”
晏玉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哦。”
于今眉走过来,乍见他,表情变得复杂,几种情绪逐层递进。
简单介绍之后,年轻男女均是颔首,不吭声。
李双英轻拍晏玉的手臂,“年轻人多聊聊。”
晏玉笑着往外走。
于今眉踌躇了半秒,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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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盎然的庭院里,有一对春意盎然的男女。
晏玉避开了他们,走上木梯。
台阶湿滑,于今眉紧紧握着扶手,小心翼翼到了二楼的屋顶花园。
雨水溅在她白白的高跟鞋上。
这一幕,让晏玉不期然想起了荆觅玉。
于今眉停在最后一级台阶,打破了沉默,“你还记得我们二十岁时的约定吗?”
“忘了。”他俯视她。
“如果我们三十岁都没结婚,你就娶我。”最后四个字,主语是晏玉,而非“她就嫁他”。
“童言无忌。”
她以前喜欢他的眼睛,仿佛漾着一壶桃花酿,稍不留情就能醉倒其中。然而此刻他的眸光,凉似杏花雨,险胜断层湖。“可我当真了。”
“可我早忘了。”
她追着他的眼睛,“我为了你才回国的。”
晏玉问:“什么时候回的?”
“去年,你去北秀后的第五天。”
他戏谑地笑,“那你怎么不追去北秀?”
于今眉脸上的深情崩裂了,她跳上一步,“跟你开个玩笑啊。你知道,我是为了追简午才出国的,追不上就回来了呗。”
晏玉明了,“我今早上收到了简午的请柬。”
她流露出一丝痛楚,眼眶乍现水光,“我都后悔和你分手了。”
他不以为然,“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们当年感觉对了就行。可现在让我跟一个男人过一生,我要考虑对方家世,商业利害,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我恨不得嫁个花花公子!各过各的更自在。”她的泪水忍不住滴落。
在芜阴,晏巳简午是一双铿锵的名字。
简午真名:简誉。听起来像监狱。
晏玉呢,迁来芜阴时,还是个几岁的小男孩。上了初中,他这名字就跟艳遇挂上了钩。加上那漂亮长相,转角就能遇上告白的。
晏玉是巳时出生,简誉是午时。也不知他两个是谁先起的主意,晏巳简午这称呼就出来了。吹起的风,比他俩的真名还大。响亮到许多人听过,却不知究竟是谁。
于今眉和晏玉确定关系没多久,就转投简誉了。她后来想了想,简誉不一定就是比晏玉好,自己那时只是想借此刺激晏玉。
然而,晏玉大方地和她道别,不曾回望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听说他有为谁吃过醋。哪怕是女朋友劈腿,他一样谈笑风生。听着像是一个绿帽奴。
晏玉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简午对你做了什么?”
于今眉不回答,反而追问道:“你真心爱过我吗?”
“没有。”他凉薄地回答。
“我就知道。”她用力把眼泪眨掉,“分手这么多年,没有想过我吧!”
“没有。”。
于今眉轻轻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我忘了,你的女朋友就没断过。”
“断了三个月了。”他看到了庭院那对春意男女的耳鬓厮磨,转身往花园的长廊走。
她在他身后问,“那我补位,好吗?”
“有位可爱的小美女在候补区了。”虽然那位小美女的勾搭技术有点拙劣,但他好心地给她留了一块空地,并且诚意邀约了几回一夜情。可惜她都拒绝了。
于今眉绽开笑颜,“你继母用祖传古玉和我们家商量联姻啊。”她深知自己的婚姻是利益载体,既然和简誉没戏了,那就选一个谈得来的。
祖传古玉?晏玉停下了脚步。
于今眉对上他的眼睛,“听说那块古玉价值连城,我好想要。”
“小美女更想要。”觅玉觅玉,意义不就在此么。
“哦?”于今眉被乍然跳出乌云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是什么类型的小美女啊?”
“造作。”
晏玉的评价语和孙燃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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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觅玉从跑步机下来之后,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搓搓鼻子,肯定不是有人想她。
不远处划船机的男人一拉一放,口中爆出粗嘎的“啊——呼”声。但又不是正常音调,带着一种激情的难耐和躁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射出来。
一声喘气的“啊——吼”,让她忍不住看了过去。
男人手臂肌肉鼓起,他揪起背心擦了擦脸,抬头时看到了她。他嘴角上斜笑了笑,有意地开肩,胸肌耸动了一下。
她撇过视线。
要是孙燃在这衣服一脱,眼前这群男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荆觅玉拿起毛巾就往更衣室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走廊上,那位划船男倚在墙边,不知等了多久。他朝她露出笑容,“嗨。”
她没有应声,向他走去。
划船男先是自信一笑,之后却惊愕地看着她从他旁边走过,他转头,“嘿,美女。交个朋友吗?”
“我有男朋友了。”她心中加了一句:而且都比你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途中,荆觅玉在熟悉的摊档买了一缸小金鱼。
到家时,刚出电梯,又是三声喷嚏。她再搓搓鼻子,应该不是有人在说她坏话吧?
她捧着一个小鱼缸,一手掏钥匙开门。
把新金鱼放进大鱼缸,她对着原来的那四条小金鱼说:“你们爹的牢饭快吃完了。”
倏地,她想起一件事。拨了电话,“老周,把晏玉的资料给我发过来。”
“就我上回和你说过的那些。”老周停顿了下,“他结交的朋友太杂了,越是这样,越难对付。”
“嗯,刁争柯和我说过。”晏玉起码不曾猥琐过。嘴上调戏她时,也只是痞气了些。
“我先说啊,他不一定是你最后的目标。”老周突然语气一转,“但是你横竖也那么多前男友了,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差。”最后的尾音,还挺乐呵的。
他办事效率高,没几分钟,晏玉的资料就传了过来。
荆觅玉看了看。
芜阴晏家……她听过,但印象不深,因此先前一丝联想都没有。她对芜阴的回忆乱七八糟的,糟糕到不愿回忆。忘了晏这个姓氏也正常。
她把白色纸张抵在唇角,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脑海中有其他的事件窜出来。
昨天她接到了巩玉冠的微信,海报拍摄时间和地点已经确定了。第一组是在北秀商场的租赁摄影棚。第二组,则是芜阴的丽海湾。
丽海湾?她好像曾在那和晏家的谁曾经擦肩而过……是谁呢?
捶脑袋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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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清晨下了一场小雨。雨停之后,云层被白色大雾隔在高空之外。
这就是北秀的晨雾。撕不碎,扯不烂。
上午,白雾被阳光打跑了,风和日丽。
荆觅玉开车去往拍摄地点。
商场的车子排得满满的。她在停车场转了两圈,才等到一个空位。
刚刚熄火,巩玉冠的电话来了,“你到了没?我和孙哥在北中庭。”
“在停车场,就上去了。”她匆匆下车。
经过长长的的车道,她倏地停下来。
前方那辆车是晏玉那晚的骚红爆胎车。她天天翻看晏玉的朋友圈,知道他现在还在芜阴。
这车应该是葛婧之开来的。
巩玉冠和孙燃倚在中庭的栏杆上。
巩玉冠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黑色鸭舌帽。近视眼镜换成了大墨镜,黑色口罩盖了下半脸。
孙燃打量着他,“昨晚去做贼了吗?”
“我怕被认出来。”巩玉冠的声音在口罩下沉沉而出。
他也是倒霉。就在和孙燃、荆觅玉分开的那天,假发不小心被一位老爷爷的钓鱼杆勾到了,掉落在地上。回头时,眼镜又滑了下去。
就此暴露了。
他知道自己网络人气旺,却没料到现实中也能招来一群小女生的尖叫。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就该让荆觅玉看看这浩大的声势,这样她就不会每次见他都磕瓜子剥花生了。
第二反应则是:女人果然是最麻烦的生物。
这天之后,他出门都全副武装。
孙燃扭脸向中庭。
巩玉冠站得直直的。哪怕此刻像个怪人,都要装作酷酷的样子。
路人频频回望他俩。
巩玉冠不爽,“九分钟前,荆觅玉就说到了。”
孙燃:“她可能上错电梯了。”
“那我们先逛逛?”话音刚落,巩玉冠觉得不妥。两个大男人逛商场,外人该怎么看。“算了,继续等吧。”
荆觅玉是上错了电梯。她绕了个大圈子,见不到北中庭。沿手机指南针的方向直直往北走,去到墙角了都没有。问了路才晓得,名叫北中庭,但是在商场的西面。
等她小跑过去,又花了五分钟。
孙燃见到了一道海蓝色身影。她越来越近,飞舞的裙摆掀起了一朵朵浪花。“她到了。”
巩玉冠回首。透过墨镜,他看到裙子上的图案是一只鳄鱼,咧开大嘴,亮起尖牙。
荆觅玉笑着向他们招手。
孙燃的孔雀眼是他的五官中最具攻击性的,明亮却又黑得像无底的深渊。
巩玉冠双手插兜,黑色罩了他的脸和身,只露了两耳朵,倒是白白得可爱。
两只萌萌小鸡崽呀。
孙燃离开了栏杆。
巩玉冠压了压帽缘,默默跟上。
走近之后,荆觅玉打趣巩玉冠的装扮,“你真成大红人了?”
“自从和你分了手,我就上一线了。”
孙燃的眼睛更亮了,“你是分手多久后鸿运当头的?”
巩玉冠回忆了下,“三个多月吧。”
“那我也快了。”
“恭喜恭喜。”巩玉冠的笑肌把大墨镜顶了一下。看得出来,他这是真心的祝福。
“就盼那一天了。”
荆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