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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楼里住的谁啊?”杜英雄接着问。
“田为民的丫头和女婿啊!”村主任转了转眼球,稍微合计了一下说,“田为民就一个独生女,叫田美云;女婿是上门女婿,叫孙健。现在住楼里的还有他们的儿子孙铎,以及孙铎的对象,还有一个女的,说是田美云的干妹妹!”
“您后面说的是这两个人吗?”应着村主任的话,杜英雄拿出刘瑶和宋双双的照片让村主任指认。
“对对对,就这两个女的,年轻的是孙铎的对象,大点的那个是干妹妹。”村主任分别指着照片说。
“那他们一家怎么又回来住了?”杜英雄收起照片问。
“建筑公司黄了呗!”村主任讪笑道,想了想又说,“好像三四年前搬回来的,说是公司黄了,欠了一屁股债,别人欠她的又要不回来,城里的房子和车啥的都抵了债,没地方住,只好搬回村里。刚回来那会儿,美云还整天跟我屁股后面,求村里给她点小基建工程糊口,特别落魄。这一两年倒是缓过来了,也不知道干啥买卖,反正有点东山再起的意思。你看她家那院里停了好几辆车,小楼里里外外也重新装修过,一家老小出外都是穿金戴银、趾高气扬,再加上她家小子没人敢惹,一家人在村里算是风光无二啊!”
“她儿子干什么的?”杜英雄面露不解。
“那小子没啥正经工作,整天带着一群地痞流氓瞎混,村里打架斗殴,准少不了他们那几个人。为此我们处理过很多回,不过他也没给人造成特别大的伤害,也不能拿他怎样!”一旁的派出所所长皱着眉,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插话说。
“是啊,又有钱,儿子又能混,田美云打扮得又妖里妖气的,整个就一电视里演的那黑社会大姐大的做派!”村长帮腔说,继而又有意想凸显个人在村里的地位,接着说,“不过她家那小子对我还不错,他们一家人见我都挺客气的。前一段时间有城里人来打探他们家的消息,我估计是以前的债主,碰面时给他提了个醒,没承想那小子还挺懂礼数,过了几天非要请我吃饭,好一顿感激我,还特别嘱咐我不要对外声张。”
“哦?”杜英雄情不自禁地惊诧一声,迅速追问道,“那城里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吗?”
“对,应该差不多是那个年纪。”村主任顿了一下,摸着脑门用力回忆着,缓缓地说,“我记得他自我介绍姓……姓蒋,对,是姓蒋!你认识他?不是要债的?”
杜英雄点头,又摇头,未明确回应,心里却暗暗兴奋:这就对上了。看来蒋队也是这一家子害死的!
“对了,孙铎是左撇子吗?”临了,杜英雄突然想起这个细节,问道。
“是,这个我有印象。我还夸他说,一般习惯用左手的人,脑袋都很聪明。”村主任不假思索地应道。
在村主任和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田美云一家的背景信息基本摸查清楚。杜英雄留下几组人手,严密监视田美云一家的动向,自己则迅速驾车赶回支队汇报。车窗外的夜晚,星星格外亮眼,也许预示着明天的曙光会特别闪耀!
听取了杜英雄的汇报,支援小组和支队方面紧急碰面,商讨应对方案。
“一起疑点重重的自杀案,还有三起谋杀案,这四起从表面上看无任何关联的案件,最终在田美云一家人身上找到了交集,这一家三口也许就是真正的凶手,动机肯定是谋财。那么他们是如何选择目标的,又是用何种方法接近受害人的呢?”
“刘勋的那个情人会不会就是田美云啊?”
“就算是这一家人干的,那也总得有一个说话算数的吧。主谋会是谁呢?”
“最令我们费解的是,除了蒋队被害一案,其余三起案子当中都有直系亲属最终听命于凶手,并不同程度参与了犯罪,田美云一家是如何做到的呢?”
“蒋队是因为暗中跟踪这一家子,才最终遭到了杀害吗?”
……
讨论会伊始,一系列疑问便迎面而来。其实地方同人都很明白,支援小组虽是由顾菲菲负责,可实际上的办案核心是韩印,所以他们疑惑的目光自然地投向了韩印。顾菲菲对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便也微微侧着身子,看向一旁的他。但韩印似乎并不急于给出解答,他抬手摘下眼镜,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似很累。少顷,他戴上眼镜,竟然以一种罕见懈怠的姿态说:“我就不多说了,说了也没用,其实各位应该很清楚,无论我给你们什么答案,都没有任何证据去佐证;而且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恐怕也很难找到确凿的定罪证据。”
“啊!那怎么办啊?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这大概是张队首次对支援小组,尤其是对韩印,流露出质疑的情绪。
“没证据难道就不办案了?”一名办案警员满脸愠怒地说。
“案子要是好办,还请你们干什么?本来以为你们挺专业的,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又有一名办案警员近乎斥责地说。
“各位先别急,韩印老师不是那个意思。”顾菲菲有些看不过去,只好跳出来解释。她实在没料到韩印一张嘴就是这种基调,弄得整个会议的氛围都很不协调,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不是韩印一贯的办案风格,这里面肯定有他的考虑,便紧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抻着了,有什么建议就赶紧说。她自己先圆场道:“是这样的,作案动机各位分析得很透彻,基本可以确定为谋财,而从作案规律上看,作案间隔时间相当长,尤其他们现在又控制了王氏姐妹,有了长期饭票,会不会继续寻找目标就不好说了。所以,这种情形下取证确实比较困难,不过我相信韩老师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这么大的案子,总得有个明确的方案吧?”张队冷静下来,似乎也看出韩印其实心里是有谱的,便恳切地说,“你想怎么做,不管人力,还是物力,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韩印脸上终于又现出以往的自信,他当然早已打好算盘,之所以故作消极姿态,是想让张队他们充分做好迎接困难、打一场硬仗的心理准备,因为这一系列案子的犯罪模式是前所未有的,真相被揭开后,一定会令所有人大吃一惊。韩印微微笑了笑,沉着地说:“不用那么麻烦,咱们来个简单粗暴的,把他们所有人一个不漏地全抓回来,逐一审讯,我就不相信他们之中没有人露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