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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单华明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年纪比较大、文化水平较高的,尤其是喜欢写东西的人?”
“我岳父就喜欢写写记记啊!别看他只是个普通的仪表工人,那也是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的。”英雄话音刚落,于宁便不假思索地说,“我每次去岳父家,都能看到他在书桌前写东西啥的!还有,岳父书桌旁有一个老式的木柜,上面总是上着锁。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打开柜子的时候我正好经过,看到里面装着很多那种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我问他那里面都记着啥,他似笑非笑地说:‘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回忆!’”
“日记本?”杜英雄和韩印迅速对视一眼,急着问道,“那些日记本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烧了啊!”于宁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人,不以为意地说,“头七那天,华明在岳父墓地前全烧啦,有十多本,华明说岳父这辈子就写东西这点爱好,干脆都烧给他,省得他挂念。我当时还问了一下看没看上面写的啥,华明大大咧咧地说,谁有工夫看那破玩意儿,估计就是老头子写点破诗,整点酸词啥的!”
“真的一本都没留下吗?”杜英雄追问。
“应该没留吧!那柜子是老物件,值不少钱呢,前阵子听说被华明偷偷贱卖了。他连柜子都卖了,还能留那些破日记本?因为这事,迎春气坏了:‘真是个败家子,要是想要钱,把柜子卖给我啊,好歹也是自家人!’”于宁正愤愤地数落着,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下意识地望了两人一眼,有意想让他们回避一下,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支吾道,“那个……我先接个电话?”
“噢,你接你接,我们正好出去透透气,你接完了咱们再聊!”韩印明事理地边起身边说。
“对了,你爱人脖子上有系红围巾的习惯吗?”没走几步,杜英雄突然回头,问出一个先前已经问过好多遍的问题。
“没有吧,偶尔系过,但没有红色的。”于宁拿起电话的手愣在半空,给出的答案也与前面几位受害者家属如出一辙。
两人刚出于宁的办公室,见走廊两边没人,杜英雄便迫不及待地把韩印拉到走廊一侧的通气窗前说:“韩老师,我越来越觉得单熊业太符合咱们的犯罪侧写了,连日记这项都跟您分析得一样,可惜被单华明烧了,您说有没有可能这小子其实是看了日记的?或者是单熊业在住院期间随身带了一本日记,被赵亮偶然看到了呢?当然,这个问题是在假设单熊业是凶手的前提下。难道是DNA比对出错了?”
“肯定不会。”韩印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是你们顾组亲自经手的,你觉得会有错吗?不过你前面说的想法很好,咱们暂时就确认凶手是单熊业,那么你说说,赵亮和单华明看过日记,把单迎春作为终极谋害目标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单华明的我实在有点想不通,他看了父亲的日记,干吗要去杀他姐姐呢?而赵亮的似乎比较好解释,我就说说他吧!”杜英雄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如果他从日记中得知他的病人竟是自己寻找了多年的仇人,那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死他的女儿是一种很解恨的报复手段。至于另外三起作案,就像您先前分析的那样,是担心咱们发现他与单迎春的交集,所以故设迷障。对了,如果凶手是赵亮,有个标记行为就能说通了。”杜英雄特意抬头看了韩印一眼,怯怯地试探着问:“关于这一点,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我犯错也很正常啊,为了案子咱都得虚心接受!”韩印这话像是在说他自己,其实也在暗示英雄不要老纠结先前的过错,鼓励他尽快解开那个心结。
“好,我说!”杜英雄明显受到鼓舞,信心满满地说,“我觉得您在整个办案中忽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标记信息,那就是受害人脖子上系的那块红布条。先前咱们认为可能是凶手愤恨的人有系红围巾的习惯,但几位家属甚至包括于宁都否认了这一点,所以我就想解开这个标记的真正含义,于是我仔细研究了系红布的手法,发现它其实与小学生佩戴的红领巾是一个系法。再结合我上面的分析,因为父母死得早,姐姐一手带大了赵亮,可能姐姐给他系红领巾的画面对他来说记忆深刻,当他想要以单迎春作为报复目标的时候,在她的脖子上戴上寓意红领巾的红布条,就意味着代表姐姐来惩罚她和她父亲。”
“不对,红布条也是凶手要摧毁的一部分,赵亮怎么会想要摧毁他姐姐呢?”韩印用食指推着鼻梁上的镜框,眼神飞快地闪烁起来,看起来大脑中破案的小宇宙又要爆发了,“红领巾方向似乎是对的,但是……它指向的应该是单华明!”
话音未落,韩印已经返身走向于宁办公室,直接“闯”了进去。于宁看起来刚放下电话,韩印走到桌前劈头盖脸地问了一句:“您对您爱人单迎春年轻时候的事了解多少?”
“啊……”于宁冷不丁被韩印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禁缩了缩身子,惊诧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说,“呃,她跟我说过,年轻的时候有一阵子不怎么爱念书,贪玩、爱慕虚荣什么的,可是谁没有叛逆的时候啊?她本质是没问题的,说实话,结婚后她真的是实心实意和我过日子,称得上好老婆和好母亲!”于宁顿了一下,凝凝神,口气有所转换,犹疑地说,“不过,经您一问,我倒还真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您应该知道她出生在包土市,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她母亲去世后才随我岳父回到冶矿的,我曾经问过她在包土市的那段生活经历,她好像特别不爱提,总是敷衍说记不起来了,就转了话题。”
“嗯!”韩印抿着嘴,若有所思片刻,接着问道,“赵亮医生你知道吗?”
“当然,我岳父的主治医师。”韩印的问题从单迎春跳跃到赵亮,于宁有些想歪了,脸色微变,试探着说,“赵亮和迎春有啥关系?他们原先在包土市就认识?”
“你知道赵亮的姐姐二十多年前被谋杀的事吗?”韩印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问。
“听说了!”于宁不假思索,“有一次他在病房和我岳父聊天,岳父不经意问他家里的情况,他便说起来了。”
“当时单华明在不在场?”韩印问。
“在啊,我们全家都在!”韩印东一句、西一句,听不出完整的逻辑,让于宁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急赤白脸地说,“到底咋回事啊!迎春的死和华明,还有岳父都有关系?”
“好,谢谢你,今天到这儿,案子有进展我会通知你。”韩印斩钉截铁结束问话,随即扭头冲英雄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相继大步流星走出于宁的办公室。于宁不死心地还想追问,可他们人已经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