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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被书童搀扶着,还杵着拐杖,仍然那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让赵启明很是无奈,心说老东西将死不死这么久,怎么就是不死呢?
“小侯爷。”老流氓在书童的搀扶下行礼,被赵启明拉住了。
“您身体不适,就免了那些礼数吧。”赵启明表面还是尊老爱幼的样子,摸了摸书童的小脸,然后朝老流氓问:“今天初四,您怎么出来了。”
“惭愧。”老流氓叹了口气:“本应该早些来拜访小侯爷的,可惜前些日子染上了风寒,今天才刚刚好些,就代表西乡亭的乡亲们,来跟小侯爷问声‘新春好’。”
“那可使不得。”赵启明苦笑,心说你就算编理由也靠谱点,别上来就骂人啊,赶紧朝老流氓说:“您是长辈,该是我派人去跟您拜年的,哪敢让您亲自过来。”
听到这话,老流氓很是受用,但表面却是惭愧的样子:“听说小侯爷正月里忙,也不知老臣贸然前来,是否打扰了小侯爷的大事?”
“那倒没有。”赵启明大意之下放松了警惕,回头看了眼院子,然后朝老流氓说:“才刚刚进行了改造,现在还只是准备的阶段,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
“那不知,这院子里是在做什么?”
赵启明张了张嘴,刚要回答的时候,忽然想起不对。
他看着等待回答的老流氓,终于意识到,这老头是可能因为造纸而来的。
这太恐怖了。
西乡亭老流氓是怎么知道小侯爷准备造纸的?难道这家伙在侯府也安插了奸细?
“看来是老臣俞越了。”老流氓见赵启明回过神来,便惭愧的朝赵启明说:“老臣已经不侍奉侯府多年,小侯爷的事情,的确不该老臣过问。”
听到这话,赵启明真是没办法了。
他很痛恨这种明知道对方在装可怜,自己还不得不同情他,否则就要被说成是铁石心肠的感觉,所以投降似得叹了口气,朝老流氓说:“里面是在尝试着造纸。”
“造纸?”老流氓显然不知道造纸是什么,但这老头关注的重点,其实也并不是赵启明在做什么,所以他并没有详细了解,就马上问:“不知这造纸,是否需要作坊?”
赵启明苦笑,这老头果然还惦记着为西乡亭“招商引资”的事。
这么想着,他无奈点了点头:“的确需要。”
“那小侯爷,是否记得上次,皮草作坊的事?”
赵启明微笑,点头:“我当时说过,如果有其他作坊,肯定建在西乡亭。”
听到这话,西乡亭的老流氓忽然回光返照般有了力气,再不是行将就木的样子,整个人精神起来,边行礼边大声高呼:“老臣代西乡亭的乡亲,谢过小侯爷大恩!”
赵启明无奈,把老流氓给拉住,然后解释说:“我的确答应了,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进行造纸实验,只有这次的实验成功了,才有建作坊的必要。”
“只要小侯爷肯答应此事,老臣就放心了。”老流氓难得露出笑容,欣慰的说:“小侯爷的才学千古绝伦,只要是想做的事情,老臣相信定会成功。”
赵启明苦笑:“您真是高看我了。”
“小侯爷客气。”老流氓又行了个礼:“仓促前来,想来多有打扰,小侯爷办正事要紧,老臣就先走了。”
赵启明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老流氓就和书童离开了。只不过这次当着赵启明的面,老流氓已经懒得伪装,正健步如飞的离开东乡亭。
“最终还是如愿以偿了啊。”
看着老流氓远去的背影,赵启明难得露出了笑容。
之前他害怕西乡亭的老流氓,是因为老流氓总想让他答应他办不到的事,而这次与之前不同,他已经能办到西乡亭老流氓希望他办的事,于是也没有了被强迫的感觉。
而且仔细说来,老流氓做了那么多事,毕竟也只是为民请命。
泼皮无奈了这么久,豁出老脸不要了,好不容易等到造纸,如果真的能够实验成功,有了建设作坊的必要,这造纸将很有可能成为和瓷器不相上下的大生意。
这么说,西乡亭老流氓还真为西乡亭争取了个“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