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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莱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闻良,她非常闻良能接受自己的道歉并带她上去,毕竟闻良在乔冷的面前是很能说上话的,所以只要能得到闻良的帮助,她才能上去见到乔冷幽。
“蒋小姐,对不起,恕闻某无能为力。因为乔总已经下了命令只要是你就不能让你上去,他也不会见你,所以希望你不要为难我或者这里的人。我们都没有权利替乔总决定要见谁,我们也只是传达乔总的意思。如果你要见乔总,请你用别的方式。”闻良劝着她,“好了,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就不陪蒋小姐在这里说话了。”
闻良说完,利落地转身就要离开。
而蒋莱咬着牙,本能地抬脚就要跟上去,可是保安却适时出现伸手拦住了她:“蒋小姐。”
闻良回头,对着蒋莱又多说了一句:“蒋小姐,请你最好是安分一些,否则这些保安也会把你丢出乔鼎大楼的。你好自为之吧。”
蒋莱气得是在原地轻轻一跺脚,心里越发的不甘。
明明她已经用了她最好的态度了,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卑微之极,为什么还是不能像母亲说的那样迷惑到别人呢?
是她做得不够好,还是这些人看出她的伪装了?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挫败的感觉,只能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她现在除了等待就是等待,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招可做了。
闻良乘电梯上去,径直走到乔冷幽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曲起手指轻敲了三个门。
乔冷幽在里面便能听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传来:“进来。”
闻良推门进去,乔冷幽正埋首于文件中。
“乔总,我在楼下看到蒋小姐了,在大厅里被保安拦住了,她要求见你。”闻良把手上的一份文件放在了乔冷幽的桌面上。
“不见。”乔冷幽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知道,所以已经帮你拒绝她了。”闻良微微蹙眉,把自己的不角告诉他,“只是今天的蒋小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对我的态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的,不,应该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她不仅说话客气竟然还向我道歉了。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可若是同一人,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一个人,那她是整容了还是换灵魂了?反正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乔冷幽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往后一靠,抬眸看着闻良:“变了一个人?”
“嗯,和昨天的蒋小姐完全是两个人。”闻良说着自己的深刻感受,“反正就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如果乔总你不信,可以去试试,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闻良难得会说这么一长串话,而且是关于别人的事情,又显得那么的惊讶,看来是有些蹊跷之处。
“我还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她。”乔冷幽就算有一丝的好奇,也不会下去和蒋莱见面的,“她要在那里等就让她等,如果她闹事的话,就让保安直接把她扔出去就行了。”
“是。”闻良点头,“我下去做事了。”
而蒋莱一直等,依然是见不了乔冷幽。她想自己是不是该转变一下自己的方法。
她先给母亲乔未发了微信过去:“妈,表哥根本不见我,我也没办法向她道歉。”
“冷幽想不见你,你自然是见不了他的。而他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如果你想得到他的原谅,有一个人很重要那就是文一恩。文一恩在医院工作,想要见到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去她的办公室就能找到她,再不济挂一张她的门诊号也可以。反正见她比见到你表哥容易。”乔未替蒋支着招,“如果你能把文一恩搞定了,表现好了,让你表哥知道了,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当然,你爸也在医院,你也该向你爸爸道歉。他是妈妈在乎的人,妈自然是生气你如此说你父亲,你父亲绝对不是那种人。你也该明白。”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医院找文一恩道歉。”蒋莱和乔未结束通话后,便人乔鼎离开了,往医院而去。
蒋莱走后,前台的工作人员便上报上去了。
蒋莱赶到了医院却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
医院有人闹事,她得知是文一恩在医院里出了一些事情停职调查了,所以她连文一恩也没有见到。
然后她准备去找父亲蒋方亭时得知父亲并不在医院出去了。
她便离开了去逛了一会儿街,今天跑了一圈也于事无补,感觉也饿了,所以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点了咖啡和一些点心,水果沙拉,一个人在那里吃着。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转头就看到了咖啡店外,蒋方亭的车就停在了外面。
蒋莱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
车窗半开车,虽然不能看清楚蒋方亭整个面容,但依然能分辨出是他。
车内,蒋方亭把一张名片递给助理加司机道:“帮我打这个电话给对方,问她有时间吗?约她在约吧咖啡厅等她。”
助理拿过名片,看着上面写着文氏集团总裁文澜女士,便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您好,我是文澜。”对方接起来,声音清脆干净。
“文女士你好,我是蒋院长的助理,上次你到医院来约见蒋院长时他不在,所以今天院长开会正好从文氏下面过便让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有时间吗?有空的话,就在约吧咖啡见,你们文氏集团对面。”助理说明来意。
“这样的啊。”文澜差点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好,我五分钟后下来。”
“好。那我们等你。”助理便收了钱,转头对蒋方亭道,“院长,文女士答应了,说五分钟后过来。”
“好,那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她。”蒋方亭到了得肯定的答案后,便推开车门下去。
蒋方亭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他的容貌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有太大的改变。
一袭黑色的西装,更显得她俊逸挺拔,同时经历过岁月后更显得沉稳持重。
蒋方亭走进咖啡厅,蒋莱赶紧找了一本杂志把自己的脸给挡住,就怕被父亲给发现了。
蒋方亭也没有扫视过咖啡厅,只是对服务生要了一个雅间,就是两边是隔起来的,进门却是挂着珠帘或者门帘的位置。
服务生带他到了二楼,蒋方亭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一杯卡布其诺。
他坐在沙发内把位置发给了助理便等待着文澜的到来,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理了理袖口,他不知道文澜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几分钟后,助理带着文澜到了二楼,走到蒋方亭所在的雅间前:“文女士,院就在里面等你。我先下去了。”
“谢谢。”文澜对助理道。
蒋方亭也听到了文澜和助理的声音,他整个人更加的紧张和不安了。
他坐在原位里不敢妄动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都有汗水渗出。果然他还是没有更强大的心态来面对文澜。毕竟他没有脸见她,却又想见见她,也该见见。
他感觉自己有好多的话要问问文澜,也希望她给告诉他。
文澜看着雅间,怔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掀起了帘子,入目的是蒋方亭,她脸色苍白,瞳孔震惊到碎裂,整个人就僵硬在了原地。
蒋方亭的视线也正好对上文澜的,眼底是微微的苦涩与欣喜。
“文澜,好久不见。”蒋方亭微微扯动着薄唇。
文澜的反应是放下帘子,转身就走。
蒋方亭见她如此反应强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大步一万,一把扣住文澜的手腕,怕她会挣脱,他还加深了力道。
“文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们得好好谈谈。”蒋方亭无耐道。
“你既然知道我不想见到你,你为何还要找上门来?”文澜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为何还要出现?”
“文澜,是你留下名片给我的,所以我就找来了,就出现了。”蒋方亭手臂一收,把她从帘子处拉进了雅间里。
“什么?你说什么?”文澜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忽然恍然大悟,“也对,你就是那个蒋院长。如果我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送上门去!”
“文澜,你找我是为了恩恩的事情,今天我找你也是谈谈恩恩的事情,所以坐下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下,好吗?”蒋方亭几乎是乞求着她,“就算你有什么怨气,但也请看在恩恩工作的事情上,冷静一些好吗?”
蒋方亭这话说得没错,她是要为恩恩的工作的事情而了解情况,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起曾经的事情,所以根本无法冷静地和他谈事。
如果可以,她真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就像当年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一样,能消失一辈子该多好。大家不用相见,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相看生恨。
文澜努力地让自己深呼吸着,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汹涌澎湃的情绪:“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也只谈恩恩的事情。”
“好。”蒋方亭也是满足了。
“请你放开我。”文澜挣扎着。
蒋方亭这才放开她的手腕:“那你坐吧。”
文澜坐下来,却没有将目光给他,而是落在自己刚才被他扣住的手腕上,上面有一些泛红。
她抬起手来揉着自己的手腕处,蒋方亭看到后,有些内疚:“文澜,对不起,刚才就想着要拦住你,所以没注意自己的力道。”
“有话就说。我很忙。”文澜根本不理会他的关心和歉意。
“恩恩的事情我想你也听说了。是一名叫沐清荷的孕妇说是恩恩把她推下电梯的,当时的人都看到那名女子滚下去,只看到他们有肢体接触,而且范思敏小姐做为最近距离的证人一口咬定是恩恩推沐清荷下去的。我们也调查了,现在还是不太有头绪。”蒋方亭解释着如今的情况。
“沐清荷范思敏都是对恩恩诬陷的。”文澜很是气愤,“范家和文家情谊绝裂就是那沐清荷所为,甚至连一泽的失踪都和她脱不了关系。她是有心害我们文家的!”
文澜简单地把范沐文家之间的事情说了一下,以便让蒋方亭有所了解。
“恩恩绝对是被陷害的。如果你们医院也听之任之,不分是非,对恩恩有严厉的处罚的话,我和你们没完。”文澜神色荏厉。
蒋方亭静听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给你点的卡不其诺,你喝一口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这个。”
“以前喜欢但并代表现在也依然喜欢,没有人会一成不变,改变说明在成长。”文澜垂目,视线落在面前的杯面上,心里滑过的却是苦涩。
以前和蒋方亭出来时就喜欢点这个,浓浓的泡沫甜甜的味道她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只可惜那时的她太过年轻,喜欢错了一个人,所以才会导致一些不该发生的悲剧。
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选择了用一生不嫁来惩罚自己,这也是她该得到的报应。
“你说的一泽就是露露的孩子吧。”蒋方亭轻放下咖啡杯。
“是。”文澜冷冷道。
“那个孩子是……我的吗?”蒋方亭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好久了。
他以前学成回国后,遇到了余露,也问过她,可是她否认了。可是从时间上来算,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你希望是吗?还是希望不是?”文澜问着他。
“我当年希望是。”蒋方亭抬眸,眼神坚定。
“可惜不是。”文澜轻轻一笑,仿佛是在讥笑着他的痴心妄想,“也不可能是!你不是娶了乔未了吗?她不是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吗?怎么,是因为她给你生的是女儿,不能替你们蒋家留下传宗接待的香火,所以就想知道一泽是不是你的儿子,想把他带回蒋家认祖归宗吗?”
文澜对他是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不是这样的!”蒋方亭否认着,放在桌下的双手握成了拳,“我只想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想把这些年他失去的父爱补上,也想尽点父亲的责任,这时也不算太晚。怕的是一直没有机会弥补,不是吗?”
文澜仿佛是在听一个笑话一般:“蒋方亭,我们文家的孩子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弥补。所以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了。现在我只想你赶紧解决恩恩的事情。”
“我都没有想到你会是恩恩的姑姑。”蒋方亭咽了咽喉咙,“我认识的姓文的不多,早该想到她应该和你是有关系的。若不是你找到医院来,我想我还不会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做陌生人更好。”文澜从沙发内起身,“我还有事,再见。”
“文澜,对不起!”蒋方亭也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欠着你。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我也是不得不那么做。乔未她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那样,所以我也欠了她。然后我只能选择娶她,我知道那是她唯一的要求。文澜,其实如果当年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文澜打断了他,眼眶泛红,“就算当初你没有做那样的决定,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当她知道那些残忍的真相时,她就再也没有勇气毫无顾忌的喜欢他,或者拼尽全力和他在一起。
“文澜,我知道你一直孤身一人,这些年你带着两个孩子辛苦了。是我害了你。”蒋方亭深深地自责着,却已经无法再补偿她。
经过这么几十年后,他们之间已经隔着行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就是我的孩子,无所谓辛苦。而我孤身一人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文家,为了我死去大哥大嫂。是我害了他们!早知道你接近我别有目的,我一定不会把你带进文家,不会给你机会伤害他们!”文澜转身,眼眶湿润,想起曾经,就痛彻心扉,“蒋方亭,你,我还有乔未都是杀人凶手,谁也逃不掉的,谁都会有报应。”
文澜掀开帘子,夺路而去,却再也忍不住泪水流淌而下。
那些远去的血腥的记忆在见到蒋方亭后突然一切都鲜明清晰了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他们纠缠在一起,乱如麻。
蒋方亭跌坐进原位里,两眼无神。他不得不承认他当时做错了,想错了。明明当时告诉自己要这么做,但一旦做起来却失控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一切都乱了。
这些年他也没有平静过,那些痛苦的曾经每天都会折磨着他。
蒋方亭坐了许久,平复了心情后才起身离开。
而蒋莱早已经离开回到了家里。
乔未还在插花,蒋莱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妈,我看到爸去了咖啡厅,然后他的助理带了一个女人上去,这一次我真没说谎。”
乔未掀动眼皮看了蒋莱一眼:“女人?”
“嗯。”蒋莱把手机给乔未看,她趁机照了照片,“你看就是这个,不是年轻小姑娘,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阿姨。”
乔未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顿住,手上前着花枝的手一下就剪到了手,鲜血从指尖流淌,滴落在了浅色的茶几几面上。
“妈,你怎么了?受伤了?”蒋莱把手机放下,然后去找急救箱去了。
而乔未却浑然不知疼痛,她不顾手指在流血,拿起了蒋莱的手机,滑着上面的照片,是文澜!
她想过他们回国后大家都处在同一个城市里,终有一天会遇见的。可是她没想过会如此之快,蒋方亭和文澜见面了。
不是说好老死不想往来吗?
不是说好今生再也不会原谅他吗?
不是说恨不能杀了他们吗?
为什么却还要再次相见?
乔未睁大了眼睛看着照片上的文澜,依然那样优雅端庄,自带书香世家的气质,给人非常知性的感觉。
乔未的一滴泪快速地滴在了手机屏幕上。
蒋莱拿着急救箱过来,看到乔未的泪,还有流在茶几上一滩的血,她却好像一个没事人儿一样。
“妈,你到底怎么了?”蒋莱有些担心母亲的情况。
“我没事。”乔未把手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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