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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盛装的。”
“陛下。”她走到余定业的面前，“既然白竺局势已定，那么，交付于阴黎的兵权，您打算什么时候收回？”
余定业一愣，然后猛地抬头看向余泱。
她眼中有波澜，说话的语气却是从容不迫的，仿佛问出的这句话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
“皇姐这是什么意思。”余定业皱眉，看待余泱的目光里带了几分不赞同，“老师为定国在外奋战多月，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才一回来，我就谈及兵权的事情，恐怕会叫人寒心。”
余泱早就料到了余定业对阴黎是信任的，这时候倒是也谈不上多大的失落震惊。
“不会。”余泱回答的很肯定，“陛下，您是定国的王，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有异议，兵权，比什么都重要。”
包括所谓的师生之情。
“皇姐，老师是你的夫君，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信任吗？”余定业的声音轻下来，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语的纠结。
“我是他的妻子没错，但我还是定国的公主。”余泱神情很平静，“皇室之人，不该重感情。”
她约莫是不会再留在这里了，那么……希望在走之前，给这个弟弟，多少留点东西吧。
毕竟，是那该死的血亲。
“那若是有一天，要我在兵权和皇姐的性命之中选一个，我也要选兵权吗？”余定业脸色有些泛白。
他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自私，重利，但是他觉得，余泱，阴黎，包括他的母后，都是他最后的底线。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余泱抬眸看向他，“请你选择兵权。”
无他，因为余定业没有兵权，就无法过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
换位思考的话，她如果是定国的皇帝，她肯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你！”余定业突然发怒，狠狠的咬紧自己的牙齿，“信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事我自有主张。”
言尽于此，余泱退后一步。
罢了！
她拢紧袖口，却摸到一角坚定的木块。
对了！
“陛下，我有……”
“说起来，皇姐，定国如今这般安稳，还要多亏皇姐。”余定业缓缓的坐下来，缓和了面色对余泱笑着说：“母后曾经和我说过，当初皇姐的母后是一胎双生，当初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便说过，皇姐是天命福星。”
捂住袖子的余泱浑身一僵，被打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抬头，眸中寒凉一片，不过余定业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定是皇姐给我们带来了福气。”余定业长舒一口气，笑意盈盈，转头看向余泱的时候，发现她也笑的很温暖，刚刚那冷煞的样子已经再也寻不到了。
“那太后娘娘可有和你说过，我是福星，我那未出世的姐妹，却是天生灾星？”余泱歪着头，露出一点难过的意味。
余定业一愣，然后有些唏嘘的点头，“我知道的。”曾经一次敏秀太后和明月说起来过，被他给听见了。
“不过。”余定业很快就又开心起来，“既然是天生的灾星，没了她或许更好一些，纵然那位皇姐已经去世了，不过左右是为了定国好，那位皇姐……想必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藏在袖子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了。
余泱脸上的笑容更甚，她缓缓的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渐袭来。
“也对。”余泱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死了也好。”
有些时候，揭开外面那层华丽的衣罩，就能看见内里的污浊不堪。
譬如现在，如果余定业知道她才是那个所谓的灾星，是不是就要当众将她拿下一箭穿心了？
“陛下，陛下，阴黎大人回城了！”
外面张荃欣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激动。
余定业猛地就从凳子上站起来。
“快，出去迎接。”
说完便第一个跑出去，明黄色的衣角都被风卷的飞扬起来。
余泱站在原地，拢了拢衣襟。
入秋寒凉，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她摸了摸藏在小盒子里的残图，露出一个明媚笑意。
“最后一次了！”她转身，看着书房里精致的摆设，“日后想必没机会再来了！”
旁边站着一排宫女，听余泱这样说，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余泱也不会在意他们就是了。
走出皇宫，一路皆是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红绸铺了一路，百官欢庆，歌舞升平。
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余泱来到最高的城墙上。
外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领头一片的火把。
至于人数……实在是多的很，仿佛，都超过了之前派去东林的人。
“公主殿下，为什么站着这里？”跟着的夏桑不是非常理解，“咱们去里面吧，外面太冷了。”
“夏桑，好好看着。”余泱的披风被吹的飞扬起来。
“看什么？”夏桑睁大眼睛看着地下乌泱泱一片，“这不是凯旋了吗？”
不同于她的惊讶，余泱微微眯起眼睛，在地下找到了那立于最前面的身影。
玄色披风上似乎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迹都飞扬不起来了。
“看看一个国，是如何，改朝换代的！”
她的声音飘散在夜里，散不开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