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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平日里,娘与夫君待妾不薄,可近日里,妾的心里,那是真的寒了。这腹中胎儿,妾也不知当留不当留,若是留了,末了又只是一个庶出,平白被人看低了去,这些年,我们母女与旁人往来时所受的委屈也不少,皆因为妾身只是一个妾室,萧萧只是庶出……我们府里分明没有正房却不能让萧萧在人前抬起头来,与她交好的贵女也都是庶出……”
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老太太和惠逸的神色,知道他们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便心中得意起来。抽出绢帕来掩面轻泣。
惠袅袅看着她,嫡庶之分在这里确实比较严重,可也没有如她说的这般严重。要不然,惠萧萧也不能时不时地找来人欺负原主了。
惠老太太神色间动容,动起了心思,看向惠逸,“逸儿,你看这……”
事实上,在早些年,灵瑶夫人的事情淡下去之后,惠老太太就和惠逸提过将苏氏扶正之事。
那个时候,她待苏氏如同亲女儿一般亲,又觉得傅家的人都已经去了边境多年,皇帝指不住把惠家这件事给忘了。结果惠逸没有答应,说是那个时候忙着升官,不能在这些事情上落人把柄。
后来,她又提了一次,惠逸还是没答应,说是一直有人盯着他这里等着抓他的不是。
再往后,老太太也不提了。
她也看出来了,她儿子是不会答应的,那些个理由,都是在搪塞她这个老婆子呢。
惠逸沉着脸摇头,“娘,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又对惠袅袅道:“你一个女儿家要出去独住如何能行?哪里来银钱?”他的眼中闪着精光,想要知道惠袅袅是不是已经和大将军府通了气,出去独住只是个借口?
惠袅袅温和地道:“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芸姑和春兰。姨娘还没有把我娘的嫁妆还回来。有那些嫁妆,再加上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些东西,我们主仆三个又会些手艺,到底是饿不着的。”
过往十几年,她们住在惠府,还不是苏氏克扣她们的例钱,她们还不是活过来了?这会来问她们哪里来银钱?真是笑话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惠逸身上。
惠逸沉吟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 “不行,你这般出去,为父必是不放心的,若是能护你周全还可以议上一议。”
惠老太太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却也不是很在意的。
苏氏和惠萧萧都白了脸。不答应让惠袅袅搬出去,那苏氏的地位便抬不了,惠萧萧的事情也会多许多的麻烦。
苏氏还有一重担心,便是……若惠袅袅当真搬了出去,要带走那些嫁妆,她要上哪去找那么多银钱和东西来填空?是以,她既希望惠袅袅搬出去,又希望不要搬……
惠袅袅眸光微动,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是狠惊了一下。惠逸果然是个不简单的,竟想从她这里探知大将军府的意思。
若是惠袅袅就着他的话接下去,问他若是有人护是不是能搬出去,便是等于告诉他已经和大将军府通过气了,他便好绸缪着大将军府过来要人的时候提些什么要求。
惠逸见她只是失落地垂了头,心中越发确定,她当真是如以前那样,只是想让惠萧萧如愿地嫁出去。
他发现,他有些高估惠袅袅的聪明了。在她身上花这么多时间和心思来探究真是浪费。
惠袅袅收到他探究的目光,心念一动浅浅笑道:“若是相爷不愿,承恩侯府又来提亲了,还有一个法子,先定了亲,待我嫁人了,再让萧萧嫁过去。”
一屋子里的人看着惠袅袅不急不缓地福身转身离开,惠逸沉思了起来。
惠萧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展现出来的得意,被惠袅袅的几句话就抹杀了,不论是威逼还是讨好对惠袅袅一点效用也没有。而苏氏又一次失去了这么难得的被扶正的机会。
惠老太太捶胸顿足,“孽障!孽障!她和她那个狐媚子娘一样,都是个厉害的,萧萧这是要被她误了啊!你就让她一个人出去住着,待她待不了了自会回来,到时候让她好看,非得让她跪着求上几个时辰才能让她进门!!!”
又道,“早知道她是个这么不好的,就不该叫她来问意见,直接让萧萧出嫁便是……”
说到这里,又顿住。
她想起,惠袅袅的话说得再不中听,有几句话是对的:承恩侯府至今没有来提亲,也没有听说他们有要来提亲的意思……左相府不是寻常人家,先嫁了惠萧萧,于惠逸仕途不利……
若惠逸不是左相了,谁还会给她来过这么热闹的寿辰?
惠逸心中烦恼,面上如常,安抚道:“娘切莫着急烦扰,她如今得皇后娘娘关照,又有宁王府帮衬,咱们不好罚她。不过,看她今日这脾性,也不是个机灵的,左右哪天得罪了皇后娘娘,我们再把她打发了便是。”
他为了安抚惠老太太而说了这样一番话,旁边听着的人,却有了别的心思。
惠老太太缓了口气,一脸忧色地问道:“逸儿啊,那承恩侯府,怎么还没来提亲呐?”
惠逸神色一顿,笑道:“承恩侯府的事情,儿子自有论断。娘就由着儿子来操心这事吧。”总归是皇后的娘家,应当是会给他脸面,好好地了了这事的。
惠老太太摆了摆手,不再问什么,垂眸捻起佛珠来。惠逸的事情,铁了心不说,她问也问不出来,倒不如求佛祖求祖宗保佑她来年能抱上两个大胖孙子。眼看就要到年关了,这是佛祖和祖宗给她送新年礼来啦!
惠萧萧与苏氏一同从松鹤堂里出来,“娘,你说,若是惠袅袅把皇后赏赐的东西弄没了或是弄坏了,会不会就把皇后娘娘给得罪了?”
苏氏嗔道:“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情罢。还有半个月便是年节。最好能让承恩侯府年前便来议亲,好歹能让我们过个好年。”
嘴上斥着,心中却已经动了更为可怕的念头,东西没了,只是得罪,若是命没了呢?还能挡了她们娘俩的路不成?
……*……
惠袅袅从松鹤堂出来,便朝春兰使了个眼角,径自回了瑾灵院。
刚一推开门,便见面前突然出现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把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立时转身关门。
芸姑从男子身后走出来,“你们说会子话,我去院子里给你们看着。”便拉了门出去,复又将门关上。
“哥哥,你怎么来了?”惠袅袅疑惑之余有些担心也有些惊喜。
傅然打量着她,见她不似有事的模样,便仔细问她在松鹤堂里发生的事情。
“外祖父和舅舅这些年时常道,当年他们太过冲动,低估了那人,才不得不将你留在惠府。这些年心有愧疚,回来后便筹谋着要将你接出去,不过这次要小心谨慎些,确保万无一失,你且再忍耐些时日。芸姑会随时给我们传消息过来,若是他们找你的不是,大不了闹将起来,我们也好适时出手。”
微微顿了一下,他又道:“舅舅和外祖父回京后忙着述职,今日才能忙完,便定了明日来惠府寻你。得到消息让我来这里探一下情况,若有什么不妥,舅舅马上就会上门。你这么久没回来,我以为你在那里遇到了大麻烦,差点就要去回禀舅舅了。所幸你这里无事,我一会回去禀明,便明日再同舅舅舅母一同前来。”
惠袅袅这才知道,是芸姑去大将军府送的信,才有了傅然的这一趟,勿必要确认她安妥,心中暖洋洋的。她也是有家人的人!想到一件小事便差点影响到舅舅的述职,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她笑着揶揄傅然,“都道傅家的人是个直肠子,原来也会这些暗地里的东西。”
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暗地里的东西,是……是兵者重知己知彼,攻心为上,武力为下。”
刚说完便觉得自己口不择言了。惠袅袅在惠府的后院里长大,定是不曾读过兵书的,便道:“你可识字?”
惠袅袅点头,“芸姑教过一些。”
芸姑当年跟在傅灵瑶身边,耳濡目染了一些,放到寻常人家去,那必然是个了不得的女夫子,若是在大户人家里,做个后宅里的女管事也是绰绰有余。是以,她这些年总会寻了时间教原主识字。
傅然点点头,“大将军府里有许多兵书,等我们把你接回去,你便可以多看些。我们不喜欢玩那些弯弯绕绕,阴损手段,但要打胜仗,光靠武力没脑子也是不行的。”
惠袅袅抽了抽嘴角。她不过是打趣,倒被傅然认真了起来。
笑着应声,而后又和他聊起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