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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浩斜了一眼牛犇,觉得这个师叔不靠谱,骂自己是小变态,现在还骂师父是变态,也攥紧拳头,暗暗为师父加油,觉得师父肯定能通过所有历练。
第八层,云飞刚坐定,就感到自己来到一个无比奢华的宫殿,横躺在芙蓉帐里,数名美女朝着自己搔首弄姿,百般挑逗。一直不谙男女之事,现在却深陷温柔乡中的云飞,觉得热血上涌,不能自已。抬手间无意中触碰一佳人手背,瞬时神情一顿,想到了虎丘城聚贤楼与水轻烟一聚时的情形,水轻烟赠送自己一枚丹药,自己伸手推辞时碰触到其手背,当时自己心神激荡,印象非常深刻,加上胸藏诗书气自华,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着实令人羞愧,正在自责,温柔乡、芙蓉帐、粉佳人灰飞烟灭了。
愣神间的云飞发现一白衣女子浑身血迹躺在街上,是自己的母亲,那是自己儿时记忆最深的一幕,一直以来存在自己记忆深处,慢慢变得模糊了,只记得母亲被车撞飞时,仍把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现在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云飞看着嘴角不断涌出血液的母亲,看着母亲那双溢出眼泪时眼睛,充满了担忧,充满了怜爱,充满了不舍,又是那样的温柔。模糊地记忆瞬间清晰,让云飞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悲凄包围着,想仰天痛哭。
云飞哭喊着“妈妈”,记忆里自己从未喊过“妈妈”,冲上去要抱住自己母亲,可怎么也抱不住,身体是虚幻的。云飞双手虚抱着母亲的身体,注视着母亲的眼睛,母亲好像也能看到自己,朝自己说道:“飞儿,留下你一个人让你受苦了,跟妈妈走吧,妈妈想你了,以后妈妈照顾你。”
“好的,妈妈,我跟你走。”云飞泣不成声,再看自己母亲时,依然一身白衣,浑身血迹,只是变成了罗嫣然,原来车水马龙的街道也变成了林间小道,是自己初次到这个世界碰到的那场劫杀,一支箭如流星般射向躺在地上的罗嫣然,云飞也未考虑,纵身一跃,去挡那支箭,突然眼前的一切又都消失了。
钟府大门门前,钟虎数箭,倒在自己怀里,和自己嬉笑打闹那些护卫大哥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愤怒的云飞刚要冲过去和那帮围攻钟府的人拼命,突然大雨如注,又来到了朱雀街的行刑台,自己一路拼杀走到行刑台前,刚要跃身上台,萧武勇爆喝一声“斩!”
行刑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钟伟峰、钟老妇人、罗嫣然、钟秀、钟莹身首异处,钟莹脸上依然挂着看到自己能够前来的甜甜笑容。云飞仰天怒吼,萧武勇哈哈大笑,指着云飞喝道:“云飞小贼,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若不来到这里,就不会废了我的孙儿剑仁,就不会毁了我萧家希望,那我萧家也就不会这么快与钟家翻脸,更不会这么快杀王造反,自然也不会将钟家全家灭杀,将王室屠尽,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是罪人!你是钟家的罪人!你是梁国的罪人!他们都死了,你这小贼,还不下去陪他们,为他们赎罪!”
云飞喃喃地说道:“都怨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到来造成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该到这个世界来,我有罪,我有罪……”
“你这小贼,罪大恶极!自裁谢罪吧!”萧武勇在台上嚣张叫道。
“罪大恶极,罪大恶极。”云飞嘟囔着,突然一个激灵,罪大恶极!是的,那萧剑仁就是罪大恶极,该死的是他,不是自己。云飞突然挺直身板,怒斥萧武勇,“那萧剑仁,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罪该万死,我仅废了他,已是仁慈,你萧武勇,颠倒黑白,陷害忠良,勾结周家,谋害王上,屠杀王室,篡取王位,你这逆臣贼子,无耻小人!纳命来!”说完云飞纵身一跃,风行剑向萧武勇当头劈来,一切又化为虚无。
陇西城天一客栈天字套房门口走廊处,雨浩抱着雨红的尸体在痛苦,突然抬头,那双流着火焰泪水的眼睛怒视云飞,“都是你,是你害死我姐姐!要不是你找她卖东西,要不是你打那个卢少爷,要不是你得罪了无极宗,要不是你杀了无极宗的弟子,那无极宗的长老就不会杀我姐姐,我姐姐也不会死,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姐姐!你为我姐姐偿命来!”雨浩声音嘶哑,句句诛心。
本就对雨浩姐弟心存愧疚的云飞越发感到愧疚,仰面朝天叹息,“自己错了,真的错了,如果自己不管闲事,如果遇到不平之事不管不问,遇到行凶恶人不理不睬,这些事就不会发生,雨浩的姐姐也不会送命。”云飞心灰意冷,“那我修炼还有何意义,躲在深山老林逍遥自在一生,不会沾惹是非,不会让别人因己送命,是了,遁出世间,不沾因果,世间那些恶人与我何干。”云飞长叹一声,心若死灰,“唉,罢了,罢了,雨红因己而死,我为她偿命也是应当,反正也灭了仇人,废了恶人,心中无憾了。”
“恶人?”云飞突然想到那群山贼,“那抢掠山村,嗜杀村民的山贼也是恶人,见到他们行凶,就该阻止他们,就该灭杀他们,杀了恶人可救更多好人,是了,如果自己不管欺负雨浩姐弟的恶人,她们就会被人凌辱,雨浩会死,雨红悲惨的结局也可预见,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受那恶人的欺辱甚至残杀,自己没错,错的是那些为恶之人,错的是不辨是非滥杀无辜之人,遇到不平之事就该管,遇到恶人就该杀,除恶就是扬善。”云飞埋在心中的那个结被疏散,心念瞬间通达,周围的一切又灰飞烟灭了。
心念通达的云飞感到自己神魂不断壮大,识海之池也在不断扩张,原来成型比较模糊的神魂渐渐清晰,化为一个人形,凝聚不散,只是五官还不很清晰,轮廓上和云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