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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祖曼的声音落下，王姐嘴里依旧在大喊大叫，但是随着声音的远去，随着被拉上车，王姐仿佛也知道这件事再也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呆愣愣的看着车外。
莫名的一笑。
后半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而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她的孙子，又该怎么办呢？
要是没有来到锦家做工，他们家可能还是过去穷困潦倒的样子，虽说去别的豪门当佣人，待遇也会不错，但是比起锦家来，到底是比不了的。
可是，来了锦家之后。
本以为就此平坦的工作，谁想这豪门表面风光，暗地里的道道真的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轻叹一声。
屋子里，戴祖曼仿佛是经过了一场大战一样精疲力尽，锦老爷子不停的轻抚着戴祖曼的背，戴祖曼躺在老爷子的腿上，“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平静？这一辈子都这样过来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至少我的儿子很优秀，我的儿媳也坚强，现在我也是要当奶奶的人了，既然大半辈子都熬过来了，那些念想啊，梦啊什么的，能不能实现已经不重要的了，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哪天你走了，我就跟着。”
“说什么傻话？”
老爷子听着戴祖曼的话，声音有点儿哽咽。
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哪里舍得她追随自己去了。
不能让她自由的飞翔，已经是他的自私。
怎可在走的时候，还带上她？
戴祖曼的眼睛失神，顶着一个地方，没有焦点。
“我不是胡说的，我不怕死的，我只是怕孤单。”
戴祖曼睁了睁眼，“从进了这锦家的门，我就没有离开过你，别看我总是吵吵闹闹的喊着让你退休了陪我走走，其实，那都是骗你的，有你在的地方，我就觉得满满的。我是怕哪天你撒手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我的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除了衣服这件事上，我们总是不能达成一致外，哪一点不是你着手的？”
戴祖曼眼睛略微的湿润。
失神的眼依旧没有焦距。
少有的袒露心扉，也是初次摆明了说自己真正的目的。
老爷子轻抚着戴祖曼后背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颤抖着，始终没有落下。
“祖曼，我……”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当初要你遵守的，你一条也没有违背，不许找女人，不许对我不好，最后一条不许走在我前面，我希望你也永远不要违背。”
先走的人，是幸福的。
死了，就不会去体会活着的人的痛苦。
看着爱人在面前离去，她受不了。
所以当初她就自私的要求他，不许走在她前面。
“你与我约定过，携手终老，我们说好了一起走的，我也会守你到最后一刻的。”
老爷子喃喃的说。
明明青丝变白发，这一刻却仿佛是回到了几十年前。
她一席旗袍，外套一件貂皮的小斗篷，一席长发挽在脑后。
亭亭玉立，穿着保守，却又一点封建思想都没有。
她傲立在风中。
与他约定未来。
那时他也是心高气傲，以为没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
后来才逐渐明白，真正最难掌控的，其实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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