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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马路上只有路灯微弱的灯仍在闪烁,年轻女孩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她逃也似地推开了公寓楼的大门,楼底的保安正端着茶壶倒水,回头见了她吓了一跳。
“小,小姑娘,你没事吧?”保安迟疑地问她。
女孩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打湿了她的刘海,一缕缕粘在她的两颊,她神经质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指尖的嫩肉被她硬生生剥的鲜血淋漓。
她这个样子,看着实在不太对劲,三更半夜的,保安心里发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
女话抬头,对他挤出一个笑脸,看上去比哭还难看,“叔叔,我怀疑有人跟踪我,心里害怕,不跟一个人坐电梯,你陪我上去,好不好?”
这样啊,保安了然,他扶着女孩过去走进了电梯,女孩颤抖着按下11楼的数字后,就缩到了电梯的角落里,仓皇地打量着四周。
电梯在11楼打开,女孩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她急切地掏出钥匙开门,手抖得厉害,几次都对不准插孔。
门终于被打开,女话把屋里的灯开到最亮,她的房子是请了有名的设计师布置的,是干净舒适的北欧风,只是现在,所有的墙壁上统统贴满了黄符,地上撒着糯米,甚至还悬挂着一柄桃木剑。
这种环境绝对不是能让人好好睡上一觉的地方,女孩却渐渐安下心来,她打开音响,里面正单曲循环着一首僧人们念的大悲咒。
女孩不敢进浴室,她抱着桃木剑直接上了床,柔软的棉被让她多了那么一丝安全感。女孩凝视着房门,她的眼里爬满了恐惧,嘴角却扬起一个神经质的笑,她不停地呐呐自语:“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报仇,就去找杀你的人,没理由缠着我!”
如此反复多遍,她自己也像是信了,困意一点点将她笼罩,她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女孩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她皱了皱眉,这几天她的确没有清理过家里的卫生,难道这就有虫子了?
女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她伸手下去,想将虫子掸走。
一只软弱无骨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女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她不敢动弹,全身僵直,就像是一把被拉到的极致的弓弦,再绷紧一点,就要彻底断了。
客厅里大悲咒的乐曲仍在耳边循环,一开始只是手的话,那么现在,被子里的东西已经整个贴在了女孩的身上,就像是让她贴着一块等身的冰块,冷得她牙齿打颤。
女孩无声地落下泪来,良久,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捻开被角,低头向下看去。
那张熟悉的面庞正抬着头,朝她微微笑着。
她开口跟她说话,吐出来的字样却沙哑到难以辨认她说话的内容。
那是因为,她的颈间横着一道刀口,完完全全地割裂了她的喉管,女人的声带已经断了。
女孩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一声尖叫卡在她嗓子里,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动,绝望中,她恍惚感觉到女人的手抚过她的面皮,她缓缓趴过来,在她耳边呵气。
她问她:“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你要是真的没做过亏心事,现在又怕什么呢?”
打着蝴蝶结的小盒子被精准地丢到陆见深面前的小桌子上,阮安坐着转椅飘到她边上,又塞给她一杯香芋青稞奶茶,“打开看看。”
他指了指桌上的小盒子,“特地给你带的,爆浆熔岩蛋糕,这家绝对是做的最好的,每天都要预定,要不是我好看,店员小妹妹才不会插队卖给我呢。”
阮安得意地甩了甩他那头精心呵护的长发,他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见陆见深一直盯着他看,他得瑟地道,“怎么样,跟我朝夕相处的,你可不要被我迷倒哦。”说完,还比了个wink。
陆见深指了指他屁股后边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我是想提醒你,尾巴露出来了。”
“没关系啦。”阮安不在意地抱着奶茶吸了一大口,尾巴摇得更欢快了些,“又不是外人,反正你不是第一天就知道我是只狐狸了吗,对了,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炸鸡好不好?”
沈思原抱着他的平板在阮安头上砸了一下:“吃什么炸鸡,还不把尾巴收起来,满鼻子你那股狐臊味儿。”
阮安很不服气:“放屁吧你,你能闻到个什么,你那鼻子也就是个装饰。”
“再说了,我吃炸鸡怎么了,你还不是放了满冰箱的香烛。”
又吵起来了……陆见深揉了揉太阳穴,在便签本上划下一个正字,她才入职三天,这两个人吵架的次数就够她划满一整页纸。
宋显之前告诉她的没错,特别调查组里清闲的不像话,听他讲,还有两位同事跑去出外勤了,估计得再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而他们的顶头老大同样有事不在,这位一走,剩下的人可不就成了脱缰的二哈。
也不知道这位所谓的调查组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在问起阮安时,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唉声叹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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