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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地看了看外面:“丧尸随时可能回来,等政府稳定了秩序,我们回家慢慢听,不行么?”
白景离不容商量:“不,我现在就要看。”
陆州只好由着他。今后将给他一辈子的宠溺,这才只是个开始。他拜托谭眉留意着外面,自己则去货架上找到播放器,接通电源以后,把光盘插了进去。
画面亮起来,出现了几张年轻的脸。
白景离目不转睛地看,一下子就锁定了戴着眼镜的陆州。二十年前的他还是个学生,没有经历过世事风霜,一双眼睛单纯又清澈。他安静地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眼前的一对男女。
女生就是当年的周倩倩,她并不算漂亮,却清秀文静,一看就是好学生。她身边的陈帆很帅气,眉目间光彩照人,他正抱着吉他,一边调音,一边和女友说着什么。
他们站在一片荷花池前,路过的人群也都是学生。
陆州轻声和白景离解说:“这就是我们的学校,当年还没有丧尸。”
那个年代,人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外面走动,哪怕是黑夜降临,也无法阻停他们享受自由的脚步。大家可以在校园里肆意交流,畅谈人生,一片朝气蓬勃。
就连内向的陆州,周身也好似被洒上了一层阳光。
这是现如今小屋里长大的学生们身上,并不具备的东西。
白景离痴迷地看着那画面,严格的说,是画面上的陆州,喃喃自语:“校园里的荷花真美啊……”
陆州感慨:“是很美,你爸爸陈帆还偷偷摘过莲蓬,不过太危险了,也不道德,被你妈妈知道以后,狠狠骂了他一顿。”
他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往后的人生灰暗阴沉,只有那一段时光至今还是彩色。
白景离凝视着他的脸,艰难地抬起头,没头没脑地发出一个请求:“爸爸,你……能亲我吗?”
谭眉清了清嗓子,自觉转过身不看。
“这……”陆州还是觉得不自在,怎么一出柜,自己的儿子就变得这么大胆?
可白景离一脸渴望地看着他,眼中甚至带了泪光。陆州心里一动,继而摸了摸他的头:“亲就亲,为什么又哭了?”
白景离没有回答,支起上身狠狠地亲了上来。
从被救出来以后,白景离由于身体虚弱,嘴唇始终没什么血色,可到二人亲吻的一瞬间,陆州才发现,他的嘴唇比手腕还要凉。他没心思和白景离卿卿我我,打算摸出通讯器,呼叫陈部长立刻派人来救他们。
然而白景离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抵死纠缠。哪怕在之前的世界,白景离也没有这么主动和热情,陆州舍不得拒绝,便一边回应着,一边抱起白景离。
可他的手来到白景离的脊背上,居然摸到了一片湿热。
陆州脱口而出:“小谭,开灯。”
谭眉本来挺局促地背对着他们,忽然听见陆州这句话,感到很诧异,但陆州的语气明显不太对。她也顾不上会引来丧尸,赶紧按亮了灯光。
然后谭眉就发出一声惊呼。
她看见被陆州抱在怀里白景离,后背全是血,染红了陆州的两只手。
谭眉赶紧走过去:“怎么会这样?”
陆州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景离:“嘉嘉,你中枪了?”
谭眉想了想,追问,“是刚才夺枪的时候吗?”
白景离点头,费力地抬起手指指自己身上,自嘲地说:“幸好是在肝脏……不会立刻就死,我还可以和爸爸……”
不会立刻就死,但得不到及时救治,也是必死无疑。
陆州一颗心仿佛被狠狠地扯起来,失声道:“你为什么不说!”
“反正都是死……我还不如多和爸爸待会儿……”白景离勾起嘴角,“但是爸爸,对不起……说好要一辈子的,我恐怕……”
“不,你不会死!”陆州去找系统,“快点救他,我要用所有的积分救他!”
系统为难得很:“宿主萨玛,10万积分才能救人,你现在才5万……不行的。”
陆州顿时骂了一句。
系统试图劝他:“宿主萨玛,以前的世界都过来了,反正终究是要离开的……你看淡一点哈。”
空气里安静下来,陆州只说了四个字:“那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这个世界,他明明已经答应和反派过一辈子的,哪怕过不了一辈子,他也要反派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作为一个人独立的“人”,在没有他的世界继续存在。
播放器的画面还在走,陈帆调好了吉他弦,站在桥栏旁为女友和好友弹唱一首当时挺受欢迎的歌。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这首歌的名字叫好久不见,歌词写的是一个人在物是人非的城市里寻觅,游荡,怀念多年前的恋人。用词并不华丽,字里行间却朴实真挚,调子也是平平淡淡,娓娓道来,传唱度很高。
陈帆当年就特别喜欢,陆州也很喜欢,但他自己唱得不好,便趁陈帆给周倩倩演奏时录了下来。
周倩倩刻录光盘时,怕它和一堆课件弄混,便随手写了这首歌的字母缩写“HJBJ”,这马克笔的字迹便附着在光盘上,经历无数风浪留存至今。
白景离眼神开始涣散:“爸爸,这首歌……我听过……”
陆州瞳孔缩起来:“你说什么?”
“地震了……”白景离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费力,“我在废墟里找你,找不到……”
陆州一颗心砰砰跳起来:“地震?什么地震?”
“爸爸……我不想死……我喜……”一滴泪凝滞在白景离的眼角,他还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能撑过那一口气。余下的几个字卡在喉咙里,他怀着无限的不舍,遗憾地闭上了眼。
“不!”陆州用力摇晃着他,“你醒醒!什么地震!”
可是白景离一动不动,已经完全没了生命迹象。
谭眉站在一边,不忍地提醒他:“陆教授,人在弥留之际,会出现一些幻觉也不是怪事。嘉嘉刚才好像说……喜欢你,你应该在意这个才对吧?”
“……他说喜欢我?”
陆州望着怀里的白景离,用力回想,却似乎并没有印象。是他刚才没听清,还是白景离本就没有说出口?
播放器上,陈帆唱到高潮部分,引得周围的学生驻足叫好,“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陆州将手按在白景离的眉心,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里已经没有痣了。他俯身,又在那里亲了一下。
之前,他一直很执着白景离现在的样子。现在白景离死了,他又特别想立刻见到他。无论什么身份,什么角色,抑或很么命运。
“小谭。”陆州缓缓抬起头,“谭明志之前用的,是哪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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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队伍正在四处搜寻幸存者,忽然听见路边音像店里传出一声枪响,他们赶紧拿工具撞开玻璃门闯进去。
只见里面开着灯,谭眉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她不远处的地面上倒着两具尸体。他们呈合抱之势,面容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一个月后,由陆州团队研究出的丧尸病毒疫苗全面投入使用,彻底取代绿血胶囊。圣菲公司的高管锒铛入狱,股价跌至停牌,最终宣告破产。与此同时,网上爆出谭明志圈养丧尸咬人的视频,圣菲公司声名狼藉,没多久便注销了商标,厂房设备等等全部收为国有。
三个月后,这座城市往外扩大了两倍,成功打通附近两个人类的栖息地,社会秩序正在迅速恢复。完全消灭丧尸病毒,地球回到二十年前指日可待。
不久,各国科学家和高层经过商榷,决定把生物学领域的最高荣誉颁给陆州。而陆州已经在三个月前的暴动中和养子陆嘉石一起意外身亡,便由陆州的得意弟子谭眉代为出席。
会后,陈部长褒奖谭眉:”小谭,你不愧是陆教授的亲传,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陆教授的在天之灵想必很欣慰了。”
谭眉笑了笑,看着手中的奖杯:“是啊,这个奖杯,我为会陆教授好好保存的。”
“按照惯例,奖杯得主可以在上面刻字。”陈部长叹息,“只可惜陆教授不在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说的,这个题词版只好空着了。”
谭眉却说:“不……没有空着。”
“嗯?写字了?你知道他的心思?”陈部长有些意外,拿过奖杯观看。
奖杯的题词面上,刻了两行文字:陆州,陆嘉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刻痕很深,金光流烁,永生永世都不会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