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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雨越来越大,工地上几个愧疚的工头好心过来将她拖得远了些,然后叹着气离开。
这场拆迁确实来的太快了些,之前也还有一对租房的小情侣折回来想拿什么照片来着,同样也被拦在外面呢,老板说了谁也不许放进来,不然万一出了人命他们要怎样负责呢?
舒微凉茫然地坐在地上,全然不顾磅礴的大雨再度将她淋湿。
看着面前已经消失不见的楼房,消失不见的哆啦A梦,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妈妈,我好想你!”
距离小区不远处,一辆车猛地停下,赤溪艰难的顶着大雨掏出雨伞来。
然而他伞刚撑开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从他身旁飞驰而过。
“嗤!”
赤溪无语地翻着眼皮,他还真是很难见到某人抓狂和不淡定的模样呢!
楚岸寒一路狂奔到舒微凉面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脱下外套给她裹上,然后回头咆哮:“能快点过来撑伞吗?”
赤溪:“……”
宴七也跟上来帮忙,却被楚岸寒拦住:“小七,你去把她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收拾出来!”
看着那栋已经爆破坍塌的屋子,宴七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继而很快就“呸呸呸”的吐着大口的雨水。
“老大……”
“自己想办法!”
楚岸寒抱起舒微凉,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如刀绞。
她之所以从医院一路直达这里,应该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而那屋子里……他一直知道是她妈妈留给她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她的妈妈会是夏东霖已故的妻子舒琪麦!
赤溪替他撑着伞,目光一直盯着舒微凉那张脸,叹息。
“我早就说是她了,你偏偏不信,偏偏不去查她的身世,唉!”
然而楚岸寒眯了眯眼,突然将怀里的人塞到赤溪手里。
“你把她送回去吧,就当还了你当年欠的那个情!”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朝宴七的车走去。
“卧槽,不是,啊,等下……”
赤溪抱着人撑伞站在原地抓狂。
*
“天啊,天!我的老天,真的是她,是她啊……”
耳边仿佛有人在嚎啕,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比她还要痛不欲生。
舒微凉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她遭遇了这样巨大的绝望,走投无路的绝路,绝处不找不到缝生,她都没有哭,这人是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儿,哭成了这样?
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的孙啊!我的孙……是谁把你给我换了个人啊!马勒戈壁,这些年姥姥找你找得好苦啊!呜呜呜,我那苦命的女儿啊,你特么的在天上怎么就不好好保佑你的娃呢!”
“妈,妈你悠着点,小心你那心脏啊……才搭的桥!”
“我的孙啊我的孙……那天杀的夏家老疙瘩居然还用别的小贱货来骗老子说是你啊!害得姥姥我差点就被气出心脏病,还好你姑姑发现那死丫头没有你的胎记,我的心肝啊我的肉,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吃苦受罪啊我的老天啊……你怎么这样狠心……”
这人哭得太夸张了点!
舒微凉被吵得实在是睡不着,但是又醒不来,一时间很是烦躁不安。
“妈,妈你先打住,打住,快叫医生啊,她的心电图在变化,这是要醒了!”
“啊——”
嚎哭的老太婆终于收了口,然后,舒微凉就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拍打她的脸。
“丫头,你醒醒!”
“心肝儿肉,你睁开眼看看姥姥吧,你要是再睡着不醒来,姥姥我的心都要痛死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呼唤让舒微凉觉得心头猛地一疼,鼻子酸涩难忍,眼泪哗啦啦地就顺着眼角汹涌而去。
然后有人用冰冰凉的东西在她额头和脸庞上擦了擦。
舒微凉猛地惊醒过来。
这一次,她睁开眼,并没有看到心里以为的医院那白色天花板,而是淡蓝色的天空。
呵。
大概是做梦。
舒微凉又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她记得自己在大雨中哀伤绝望得什么都不想做,然后晕过去了,再醒来,如果没有医院洁白的天花板,那还能是什么呢?
“心肝儿,姥姥的心头肉啊,你再睁开眼,睁开眼看看姥姥啊!”
熟悉的嚎哭声又在耳旁响起。
舒微凉叹了一口气。
姥姥……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好像也是有姥姥的。
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回姥姥家的时候,仿佛还有着一个淡淡玉米须味道的怀抱总是喜欢强行拥抱她……嗯,就像现在突然飘来的这种淡淡玉米须的味道一样。
突然,舒微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再次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