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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恭喜傅少!文佩肯带你来出席,这是承认你们的男女朋友关系了。”
傅钧言笑笑,有点不安地道。
“梅凤官的事,我替我姆妈道歉,她其实没有坏心……”
溪草笑容淡下去一点,随即摇头。
“放心,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若因为这个和傅家生分了,那岂不是让龙砚秋得逞了?”
果然是个通透的姑娘,傅钧言很欣慰,有些话憋在心里,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
“你真的对梅凤官……”
话未说完,一道婉转女声插进话来。
“傅少!”
唐双双笑吟吟地摇着扇,赤裸的目光在傅钧言身上上下瞟,露出一丝风流。
“傅少现在可是雍州的风云人物呢!听说你的纺织厂出的第一批料子,卖得很好呢,裁缝铺里女孩子争着用来裁衣裳?”
这种天气,人人都穿着皮草,可只有她不显臃肿,露出的一双小腿,抛过光似的滑腻,说话的时候,红唇蠕动,有种少女身上没有的妩媚韵致,又不似妇人那般成熟,在场许多男人都为她侧目,她偏就是故意要和傅钧言搭话。
杜文佩回过头来,气得发抖,又不能把傅钧言拉走,显得自己不自信,怕了唐双双一样。
傅钧言便暗中牵起杜文佩的手,很礼貌地对唐双双笑。
“我们雍州纺织厂的布料,用的是英国纺织技术,可印的花纹却是瑞锦、宝相、穿枝、鸟衔花草这些古雅的盛唐纹样,既符合东方人的审美,价格又实惠,材质也结实,所以才受欢迎,印旧式花纹这个主意,还是文佩想出来的,也算出奇制胜,帮了我一个大忙。”
杜文佩气呼呼的脸,顿时云开雨霁,看傅钧言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光芒。
众人正寒暄着,只见陆铭从月洞门走进来,吸着鼻子,两只眼睛红肿着,保姆一直在旁边劝。
“哎哟我的小少爷,今个儿是太爷的好日子,可不兴哭,快把眼泪擦了!”
众星捧月的陆太爷注意到了,走过来亲自把他抱起来。
“阿铭,男子汉哭什么?有什么委屈,和爷爷说!”
陆铭才八岁,聪明活泼,生得也好,深得陆太爷疼爱,他扁着嘴,低头抹眼泪不说话,陆铮就代答道。
“是姆妈来给爷爷贺寿,又不敢进门,就在外头把贺礼塞给阿铭,代为转交,阿铭,还不替姆妈把礼物交给爷爷?”
陆铭很听他哥哥的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木雕来递给陆太爷。
“姆妈亲手雕的,说要给爷爷。”
陆太爷低头看去,那是个卧鹿托葫芦造型的摆件,葫芦上还有个行书的寿字,取福禄寿之意,木头只是不怎么值钱的黄杨木,雕工也很普通,但看得出十分用心。
陆太爷沉吟不语。
他不是瞎子,严曼青代夫受过,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可陆承宗始终才是亲儿子,只得假装不知道,成全大儿媳妇这份苦心。
“她自请迁居别馆,又不是不认这个媳妇了,既然来贺寿,为什么不叫进来,阿铭,跟你大哥一起把你姆妈叫进来,吃了晚饭再回去。”
陆铭喜出望外,也不嘟着嘴了,从陆太爷怀里挣下来,牵着陆铮的手就往外奔。
杜文佩愤愤不平地和溪草咬耳朵。
“哼!一个破玩意,就能抵消大房做的丑事吗?从前可不见太爷对四爷这么宽容!”
溪草无所谓地耸耸肩。
“大房毕竟是大房,将来是要继承爷爷衣钵的,何况在爷爷心里,严曼青只是个替罪羊,何况人都到门口了,即便看在严家的面子上,也要让她进来,不过,她这个拜寿啊,只怕别有用心……”
杜文佩心头一惊,忙问。
“什么用心?”
溪草摇头。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严曼青很快就进来了,她衣着雅致低调,恭恭敬敬地给陆太爷磕了个头,就不言不语地站到两个儿子身边,看着很是敦厚温柔。
溪草和她四目相对,她也并没有露出恨意,只是轻轻移开目光,一幅与世无争不愿惹事的模样。
七点放过鞭炮,高朋满座,交杯换盏,陆太爷和华兴社那几个老哥们喝得脸红,兴致高昂,起身带着众人去看堆在堂上的贺礼。
华兴社九位大佬,送的贺礼都很贵重,什么玛瑙寿桃、松鹤玉雕、纯金打造的寿星老爷,可要论特别,还是大房陆铮所备的寿礼。
陆太爷看着玻璃罐子里,用淡黄液体浸泡的东西,活像一朵发霉烂掉的蘑菇,觉得有点恶心,蹙眉问。
“陆铮,你搞的这是什么玩意?”
陆铮笑道。
“爷爷,这是太岁。”
有人惊讶道。
“太岁,是指那种极其罕见的肉灵芝吗?”
陆铮点头,曲指轻敲玻璃瓶,里头那丑陋的东西竟抖了一下。
“呀!还是活的!”
陆铮解释道。
“太岁是药中仙品,新鲜吃下去。益精气、增智慧,久服轻身不老,可增寿十年。但它长在百米之下的深土之中,不是轻易能挖得出来的,也要看缘分和运气。我要给爷爷贺寿,就能挖出它,可见爷爷注定是长寿之人。”
陆太爷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死。
这神奇的太岁,不管是不是真的延年益寿,对行将入木的老人来说,都是宁可信其有。
果然陆太爷喜形于色,当着杜九等人称赞陆铮。
“我这孙子,是比旁人有点本事的,和他爹和几个叔叔相比起来,更像我!”
陆承宗心情很不错,赞赏地看了陆铮一眼。
不愧是他的儿子,果然精明,陆太爷这样高兴,别的不说,至少不久前对大房的成见,就抛去了三分。
陆太爷一一看过去,却始终没有发现四房的礼物,严曼青没说话,她的妹妹严曼箐却开口笑道。
“四爷,这么多年没回家,莫非是忘了太爷的寿辰,怎么连个寿礼都没准备?”
陆承宣很难堪,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绞尽脑汁在筹备,想来想去,觉得贵重的礼物并不能表达情谊,不若亲手给父亲画一幅画来得诚恳,可他双眼看不见了,一时十分沮丧。
“爸爸,交给我吧,这礼物,我来准备。”
当时女儿明明打了包票,一定会让陆太爷高兴,可是现在听严曼箐这么说,陆承宣不知所措。
溪草站了出来。
“爷爷,爸爸和我的礼物,并没有放在这里,需要请您移步到屋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