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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扼腕。难得见传说中的席七公子,话都没说上一句,人就这么不见了,谁不叫?谁不气?
等等?
谁能和席七公子说上话?
你吗?
飞檐而过,到一清净之地,甘青司才把人放下。
“听欢,你怎么不跑?”
“你说的,有人问候,即便不语不可不理。”
是了,当年在溟中渊席若白便不爱理人,人家说话他掉头就走,甘青司好说歹说才把他说通了。为什么人不跑,你教的!这事还得赖甘青司。
甘青司总不能又驳了自己的话,随即问,“你出来寻我可是有事?”
“昭溪客栈皆满,你们找不到住处的,我来寻你带你回去住。”
“不好吧,无浪兄刚从梦岭出来,总不能带着他回去。”
席若白笑道,“自然不好,所以我们不去梦岭。”
“那去哪儿?”
“我家。”
梦岭门派中席家乃第一大直系,可席家子弟并非全部居住在梦岭,席若白这般直系子弟更是留在本家,而并非门中。
两人刚至席府就见江溢坐在太师椅上抖腿,一边道,“青司兄好良心!”他缓了许久才改口过来。
“惭愧惭愧。”甘青司走到他身边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得一声听欢。
席真几人连忙起身行礼,甘青司也抬手作揖。
“父亲。”
席严生眸光一扫,停留在甘青司身上,“你今晨说的那位?”
席若白答道,“是。”
席严生探到他可有可无的鬼气,问道,“小公子是从北楚而来?”
“是。”
席严生又问,“小公子唤何名字?”
“夙冶,甘青司。”
听闻字时席严生无多大反应,那个甘姓让他一抬眉,而后道,“你且好生住下,若是听欢招待不周,和伯父说一声,我定训他。”“听欢待我极好,多谢席伯父好意。”甘青司回答。
席严生点头,转向江溢,“好小子,你倒是有出息了。”
“三长老,无浪莽撞了。”江溢回道。
“为何?”
“无浪冥顽不灵,学无所成,怕有辱梦岭之名。”
“罢了。听欢,今日我要在梦岭留宿,晚膳你们年轻人聚,不必等我。”
“是。”
说完席严生便离开大堂。
江溢松了口气,“若儿,三长老竟然如此和气,当真吓人。”
“父亲什么时候不吓人了?”
一听席若白的话,众人不露声色的窃笑。
甘青司一拍他肩膀,“听欢,我算是知道你的性子是谁养出来的了。”
席若白浅笑,“可够讨人嫌?”
“够!”江溢立马应道,“若儿,三长老要是听了这话还不得气死。”
“不会,最多罚我到祠堂跪个五日,戒鞭三十罢了。父亲他极少发火,这等事气不着他。”席若白说完,众人又是捧腹。
晚膳过后,席真带着席斐灵和左铭回门。
江溢和甘青司在屋内调养,等到江溢吐了口浊气,甘青司这才出门。
他走到房门口又折回半路,问道,“请问能带我去你们家公子居室一趟吗?”
丫鬟一看是甘青司,欠身道,“请甘公子随我来。”
桃夭苑三个字落在石门之上,往里一看,满院重瓣白海棠开得正盛。
“甘公子,公子一向不允人进入桃夭苑,奴婢就不带您进去了。过了这小道便是公子住处。”
“我能进去吗?”
“公子提前吩咐过,见甘公子如他。”
“多谢姑娘。”
丫鬟行礼后便倒转长廊而回。
穿过满园海棠,甘青司见屋内烛光摇曳,抬手敲门,却不得回应。
推开房门,满室的墨香,他犹记得席若白身上总是带着这种味道,好闻极了。
席若白从屏风后出来,一见甘青司便愣在原地。
转眼过去,席若白长发全散在身后,席若白与他身高相仿,只是比起甘青司略显削瘦,面目也是男子的俊朗。半湿的衣服将他肌理勾勒极为清楚,沐浴过后的脸又熏得微红,早已不是少年时男女莫辨的模样,这般的席若白他虽见过,可现下比起十年前更惑人,带有仙家的禁欲之感。
甘青司暗骂自己,又问,“要歇息了?”
席若白将发束在脑后,“可是来找酒喝?”
启唇一笑,“是了。”
人家酒是一杯一杯的喝,他甘青司是一坛一坛的灌,席若白才三杯下肚,那边就已经得二坛了。
“听欢,你参加四更天了?”
“嗯,父亲让我参加,说是我该历练历练,能去四国府最好。”
“你想去吗?”甘青司问。
“你会去吗?”
“当然不去!”甘青司又是一口。
“我不想去。”席若白道,“夙冶,后日便是四更天,你身体可还好?”
甘青司指指地上的酒坛子,道,“好得很,莫担心我。”
“你说不担心便不担心,听你的作甚。夙冶你莫醉了,醉了我可不管你,让你呆在这吹一晚上西北风。”话说完,那边就已经倒在桌上了。“夙冶?”席若白转到他面前,见他满脸通红,叹气道,“才说你你便来了,你还真是说不得。”
席若白把他的手搭肩上,拉起便往屋子里带。
把他放在床上,席若白看着他半天没动静,“夙冶?”
甘青司呼吸平和,睡得十分酣畅。席若白整整他的额发,手指慢慢停留在他颊边,像着了魔倾身过去,最后在他唇上留了一吻。
“夙冶,你欠我的。”似是讨得奖赏般,席若白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