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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不合时宜的鼓掌声响起，西门雪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的我，脸上满是讥讽和得意的神情，“好一幕姊妹情深呐，哎呀呀，这可真是感人咯。”
我并未理会她，依旧沉浸在失去音儿的悲痛之中，心似乎有点麻木了。
“贱人，我就看不惯你这副冰冷高傲的样子!”似乎是我的无视激怒了西门雪，西门雪顿时暴怒。
可很快，暴怒又被洋洋自得取代。
“对了，你的那些婢女，你猜她们在哪？”西门雪俯视着我，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道。
“什么!你说什么!满心，月牙她们怎么了!”我惊恐地望着西门雪。
“你以为，你把她们带出了天宫门，就是救了她们吗？”西门雪得意地笑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叫她们去见魁隗。
“水信？”我陡然想到了那约我出去的水信，声线也开始抖了。
我只把水信术教给了音儿一个人，所以……那封水信不是祁珩给我的，而是……音儿做的手脚。所以，她们不是去魁隗那儿，那她们去了哪里？
我睁大了眼睛，抑制住自己不停地流的眼泪，用一种我所能的尽可能显得祈求的语气：“她们……在你手里，是不是？”
西门雪冷眼看着此刻显得卑微无比的我。
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那种危险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起来，把我整个人笼罩进一片黑暗，觉得自己拼命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不要杀她们！”我的声音沙哑阴暗得厉害，“我们俩的仇，不关她们的事。”
西门雪嘴角冷冷地弯起，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我……”我的嘴唇也哆嗦起来，从齿缝中挤出来三个字，“我……求你……”
我这一生，从没说过求字，即便是在自己的性命拿捏在她手里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一句软话，可在这一刻，却屈辱地念出了这个字。我那么在意的面子，自尊，在这一刻全都不要了，都不要了，我只要她们活着。和她们的性命比，我的这些自尊又算什么呢？
“你说什么？”西门雪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肆意地笑起来，“我们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求你！”我大声地喊出来，泪雨滂沱，“求求你，放了她们吧，她们是无辜的，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门雪仰天大笑，“名扬天地的故思公主啊，你也有这一天！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她们的生死。只要她们可以活着，我怎么样都可以要我怎样都可以。
“可惜了，你白求了--”西门雪得意地拖长了尾音，猛然睁大了眼睛，“她们早就死了，一丝精魂都没了，死得彻彻底底，你再也救不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了？都……死了？
心里最后一点希冀全部泯灭，心似乎变成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一片黑暗。满头满脑的都是她们对着我笑。
“本来我和音儿只想杀你一个的，没想到你却带着她们。是你亲手把她们送上了路。”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拼尽全力地朝着西门雪冲上去，“哐啷啷”禁锢着我的冰冷铁链却使我再难以进一步。
“噢，对了，忘了说了，她们的尸体被我派人扔到荒山野岭了，现在大概已经进了妖兽肚子了吧。”西门雪继续道。
“啊啊啊——音儿，满心，月牙!!!”我终于再忍不住，失声尖叫道。
近千年来的所有绝望都不如这一刻来得猛烈，一阵一阵冲击着我的胸口，无力感在脑海在心尖炸开，为什么我在乎的人，一个个都离开我的身边？为什么我救不了她们？
叶子，她还那么小，就在今天早上，她还笑着对我说，我去哪儿，她就跟我去哪。还有月牙，她原本是瑶姬的贴身婢女，可现在她死了，她死了！等瑶姬回来，我要怎么和她交代？她会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她的侍女。还有满心……
她们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还苟活着？为什么？
“怎么？傻掉了吗？那可就不好玩了啊。”西门雪的身影在我的泪光里模糊不清。
“你杀了我吧……”我气若游丝，“把我也杀了吧。”
“不，我不杀你，你就这样死了多无趣啊。”她脸上前一刻笑意盈盈，下一刻却是入骨的恨意，“我要亲眼看着你，像牲畜一样，被挂在这里，每日取血。”
那又，如何？
昏昏沉沉里，我只记得了这句话。
她们都走了，往后，天地之大，就只剩我一个了。
我仿佛看见漓姜仙姬从远方走来，她顾盼生姿，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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