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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桌子上苏醒过来。
“你醒了?”边洋弯着他月牙一般的眼睛,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一般欢快。
我揉了揉眼睛,却见这里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这是哪儿?”我看着周围,有些不知所措。
“朝九姐姐,你莫不是睡傻了?”边洋拉了拉我的头发,“我们不是要去参军吗?不是都已经和那个国师约好了嘛。”
参军?我要去参军?这不是之前的事了吗?我咽了口口水,时光倒退了吗?不,不对,就连混沌神都没有操控时光的本事,魇魔怎么可能可以。这是他编织的幻境吗?
边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们走吧。”
我看着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边洋,有些惶惑地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样往前走着,往着军营的方向。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凡人们的喧嚣,边洋的笑声,还有他凉凉的手的触感。到底,现在是幻境,还是说我之前的事情是场梦?
“朝九姐姐,你今早赶着赶着路,就说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于是在茶馆外头的条椅上就靠着桌子睡着了。这些你还记得吗?”边洋笑嘻嘻都地看着我。
我晃了晃脑袋,好像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我看着朝九姐姐睡得极为香甜,可是梦见情郎了?”边洋笑道。
情郎?
我停住了脚步,对了,祁珩他那日挡住了我去参军。我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没有去的。可如今我早就走过那家茶馆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难道是,我之前心中思念祁珩,所以做梦梦见祁珩来挡住我?
不对啊我这凡间的五百年里,很少会想起祁珩,怎么会思念他?难不成是我心中潜在地思念?
我和边洋最后真的去了军营。我化作男子,穿上铠甲,卿盛保举我为步兵校尉,边洋伴随我左右,为我心腹。
三日后安平急报。
卿盛派我率领八千步兵打头仗。
我带领八千步兵在安平外围驻军,此处粮草充足,水源充足。
逆贼营寨离这里有大约三十里路,算是颇远。
探子说逆贼营寨里都在说,我军明明是个打头仗的先锋,却蜷缩在安平外围,显然是怕了他们,当缩头乌龟。
朝廷几次下令,催我赶紧攻打。
几个手下的小将议论纷纷:“这小子看着就细皮嫩肉的,必定娇养长大的,哪里懂得打仗。”
就这样,我在安平外围安营扎寨,逆贼在安平里头横行霸道。我像是一个被逼着来打仗又胆小如鼠的可怜虫,眼巴巴在安平外头苟且偷生。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月。
第四十七天夜里,我军如鬼魅般从天而降,杀叛军士兵措手不及。叛军大多睡死如猪,我军纷纷入帐,手起刀落,尸首两处。
一晚上,大火焚尽安平的叛军营。
那一晚,我和边洋彻夜下棋喝茶。
这一次,叛军营里没有出现一星半点的仙气,所以这完完全全是一场凡人的仗。既然是凡人的仗,就让他们打去,我们做神仙的,自然不好参与。
捷报传来时,我正在嫌弃那茶太苦,自己在里头加了蜜水。
此时便传了出去。有好事的酸腐文人给我写了一句诗:捷报未改脸上色,悠然下棋品苦茶。据说这句诗是用来赞扬我的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我觉得实在好笑,哪有什么临危不惧,我只是觉得,一群凡人的战争而已,大不了要是我的人输了,我亲自上阵,给他们兜着就是。
此事众说纷纭,有的说我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有的说我冷静自持,颇有大将风范,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