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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选徒近在眼前, 景安城空前地热闹起来,涌进了无数生面孔,每一天都会拥挤上不少。
城内随处可见十几岁的孩子, 大多由父母亲人陪着来,或紧张或好奇地四下里打量,见着了什么新奇的物什, 便瞪大了眼睛步子都迈不开了。
大大小小的店铺因为激增的人流又热闹了不少, 有的趁着修士走动频繁卯足了劲摆出最好的货品, 有的把与仙门沾点边又颇鸡肋的小物件出手给有钱爱摆阔的凡人, 市集的摊子上还多了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连摊主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多是机缘巧合而得,以或高或低的价格卖出,拼的是运气,玩的是心跳。
按说人多容易生乱,但出乎意料, 景安城的秩序倒比平时还好上了不少。
因为收徒一事对大小仙门甚至散修来说都极为重要, 谁不想找到好苗子让自家的传承发扬光大?所以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想被整个修真界追杀, 否则没人会选在这种关头闹事。护城大阵早些天就开启了,城内还有各大仙门的联络处, 全都加派了人手出来四处巡逻, 一时间打架斗殴抢.劫盗.窃全都绝迹, 连一些混迹人群中偷残羹吃的老鼠妖都被揪出来打回了原型。
这些是陶泽安听街边卖艺的老人说的。
他趁着人越来越多出手了一大批草药, 攒下了一笔银子, 又在摊子上的“淘宝区”淘了些不知名而自带灵光的种子,彻底地将木浮莲换来的灵石花了个一干二净。好在现在空间内屯了不少吃食,普通草药随时能催熟,灵草则足足种下了三十多种,也算是积累颇丰。最早点入土中的种子已抽出了两片嫩嫩的小叶子,叶片饱满,灵光清晰而稳定,在有些灰蒙蒙的空间中格外耀眼。
当初受伤的那株灵火金钟早已开了花,花谢后结了一个果子,最开始就小小的一点,一天天吹了气似地膨胀起来,直到拳头大小,表皮由青色变成了金红色,把细细的花杆都压弯了,然后在仙门大选的前三天,扑通落在了地上。
陶泽安从书上得知这灵火金钟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果熟,而现在这空间内,从开花到果落,用了差不多五十个日夜,也就是说,一天差不多能抵得过一年,不由地又是惊喜了一番。不过这应当与灵植的品阶也有关系,灵火金钟属于低阶灵草,长得会快些。其他种下的种子,都是灵光黯的长得快,灵光亮的长得慢,有一颗最早种下的直到现在还没抽芽。
因为那日留下的两粒木浮莲种子,陶泽安又抽时间去了一趟郊外,找了个无人处试着将溪中的水挪入空间,一开始全都被空间吸收得无影无踪了,直到积累得多了,他又在意念中努力地将水集中到一处,空间内竟是缓缓出现了一口小小的池塘。水不多,水质却比溪中清澈不少,往里头种下两枚莲子,虽还没长出来,整个池子却仿佛活了一般,愈发澄澈,盈盈动人。
小人参相当喜欢这小池子,把吃的玩的全都搬到了旁边,连两朵玉灵芝都给一并挪了过来,时不时抽出两根须子探入池中“泡脚”,让整个池子都有了点涩涩的香味。
剩下的时间,陶泽安就在看书和听街头议论中度过了。人多了便什么样的消息都有,能涨不少见识。
比如现在,老人一说完,便有人惊叹:“不是说老鼠难成精,一旦能化形,因为接触人类最多,模仿得惟妙惟肖,极其难分辨,又因为修为低微不容易引起大部分法器的反应,所以特别容易被漏过去么?这都能抓到,那这仙门大选期真的一只不该飞进来的苍蝇都飞不进来了吧?”
也有人问:“那市集上卖的妖兽或驯好了的灵兽不会被处理掉么?”
老人捋捋胡子:“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能有多大点威胁?又是被人拘着的,自然是没人管的……大的灵兽之类,就要经过严格的检测评估了,万一出事,主人都要担责任的。至于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嘿,还真不一定,仙城的大阵到底不似仙门的护山大阵,没那么大威力,真要遇上了什么厉害人物,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嚯……那有什么是能这么着混进来的?”有人好奇。
“厉害的邪修啊,万妖殿的顶级妖修啊,都有法子将修为隐藏得极好,混进来不是难事。”老人嘿嘿笑,看众人有些疑神疑鬼地四处看,又笑呵呵地摆摆手,“怕啥,选徒那天,各大门派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什么场面控制不住?”
众人一寻摸也是,又闹哄哄地说起了其他事,老人并无修为,只是地方走的多了,见识广,什么都知道一些,引得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赏钱扔了一拨又一拨。
有人抱怨现在的药草越来越贵,老人说,现在天行金运,克木,寻常草木还不明显,秉天地之气越盛的越容易受影响,草药还算好的,仙人们爱用的灵植才是受影响最大的。种子不容易发芽,幼苗不容易成活,活了也长得慢,品质差,这对仙人们来说真是一件相当糟糕的事。
修真乃逆天而行,除了以呼吸吐纳等特殊法门吸收天地之气,便是以各种天材地宝提高修为,其中灵植便是最温和的一种。灵石中的灵气直接提取利用颇为困难,还会造成不小的浪费,矿物类材料往往伴着一定毒性,妖类的内丹之类则凶悍霸道,一不小心能将人丹田挤爆,只有灵植,不论直接服食,还是入菜酿酒,或者最佳的炼丹服食,只要不是无度依赖,副作用微乎其微。
其实以前仙门收徒间隔并不像现在那么长,最早据说是全民修仙,每年都有大小门派四处收徒,也有主动找上门求拜入门下的,后来慢慢地成了五年,十年固定一收……直到现在的二十年一次,成了一个盛大的集会。
究其原因,一在天地间灵气越来越少,人的天资便跟着差了,以前三月筑基,现在天分不够的,七老八十都不一定能摸到修真的边儿,完全没必要为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挣扎一辈子;二在资源越来越紧张,即便是大仙们,也经不起消耗了。
众人听得有些戚戚然,单纯来看热闹的还好些,带着孩子来碰碰运气的有些惴惴不安:“那再往后,会不会更加困难啊?”
老人依然笑呵呵的,咿咿呀呀地拉着一把有些像二胡的乐器:“谁知道呢,月有圆缺,事有盛衰,盛极必衰,衰极而盛,指不定就有了某种转机呢?”
陶泽安回客栈的途中听到有人在哭,却是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女子,看穿着应当生活挺艰辛,巴巴地缩在一家药铺门口抹眼泪。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驱赶:“你在这儿哭多久也没用哇,拿不出钱来,我们也不能做亏本买卖,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对吧?白蜜果又不是那一个铜板一堆的药,你之前已赊了不少药钱,这回真的不能给了,现在药价这么贵呢……别杵在这儿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欺负你了呢!”
那妇人哀求:“您行行好,救我家孩子一命,不论做牛做马,我一定会将这银子填上的……”
那小管事显然也做不得主,虽面露不忍,还是催着她快离开。陶泽安叹口气,意念一动,从袖袋中掏出两枚白蜜果,走上前:“婶子,你需要多少白蜜果入药?”
那妇人显然也是走投无路了,也顾不得问话的是个小孩,哽咽道:“一枚就够了,大夫说,有白蜜果,一定能治好我家孩儿的,他打小特别聪明,还准备着参加仙门选徒的,怎么就一病不起了呢……”
正自绝望间,手上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股甜甜的味道飘入鼻端,让连日来精神萎靡的她都蓦地清醒了不少,耳中听到一句“快回家给你孩子用吧”,愕然抬头,只见面前那个脸蛋黑乎乎的孩子冲她笑了笑,转身挤入了人群中。
“这是……”她不敢相信地低头看那两枚又大又圆的果子。
“这是新鲜摘下来的白蜜果,比晒干的有用多了,还不赶紧回去喂给你家孩子!”小管事暗暗吃惊,两个白蜜果说给就给,好大的手笔啊。
那妇人经历大喜大悲,一时间愣住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早已不见了陶泽安的身影,暗中懊恼忘了问恩人的名字,又惦记着病重的孩子,忙不迭地捧着救命的果子回去了。
陶泽安到了客栈,先跟梁峰梁冰打了个招呼,一向沉稳的梁峰见了景安城内越来越多的孩子慢慢地紧张了起来,走路都经常同手同脚,倒是梁冰沉迷看书,在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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