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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想来是猜中了七八分,您跟她明说可好?”

    “这丫头太聪明了些。”方致虽然都已经这般了,还是不忘记夸女儿一句。

    王氏瞧闺女泪珠子扑扑簌簌往下落,心疼得很,也红了眼圈,抱着方诺道:“诺诺,你爹现下还好呢,怎地哭成这般样子?”

    “可宁无愠说爹病得极重...“她这会儿可不管王氏怎么看待宁无愠,开口便将他当了筏子。

    见她止不住哭,还这般讲,王氏有些恼了女婿:”他怎能这般胡说八道,你放心,大夫说了,好生养着,还是能活不短的时日。”

    方诺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音真是病得严重的意思,擦了擦眼泪,瞧着母亲:”娘,大夫究竟是怎么讲的,您细细跟我说说。”

    夫妻两个本就是商量好不告诉方诺的,王氏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叹了口气:“一会儿你问魏大夫罢了。”

    方诺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疼,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又不想哭得太凶惹王氏难过,便垂首让眼泪往下淌,可还是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等宁无愠过来寻这母女二人的时候,不光方诺,王氏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大夫施针结束,岳父让我过来知会一声。”

    方诺从他身旁过去,用帕子将泪痕擦干净,到了方致施针的房间,宁无愠瞧见她大腿前侧的衣裳湿了一片,眸光闪了闪,跟了过去。魏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方诺进来,直截了当地问:“大夫,我爹这病情现下如何了?”

    魏大夫迟疑了一下,他也是应过方致,病情除了方致和王氏,一概不能告诉旁人,可这问话的明明是方府出了门的姑奶奶,他也不好不应,只能敷衍道:“还是要吃药养着。”

    这就是废话,方诺知晓方致不开口她是问不出什么的,便道:“劳烦魏大夫了。”

    将大夫送走,方诺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方致:“爹想好如何跟我说了?”

    王氏愣了一下,这才知道刚刚不小心跟女儿透露了些口风,她也是糊涂了,宁无愠那么知礼的人,怎么会对方诺说出这种话来。

    瞧见方诺哭得眼圈通红,说话间泪花又隐隐要闪出来,知晓这是瞒不住了,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还活着呢!死生有命,能多活一日也算是我积德行善赚回来的。”

    方诺不想在方致面前哭,憋得肩膀直抽,宁无愠见她可怜,便伸手给她顺气,没想到方诺直接在二老面前躲了过去。

    “爹,您为何不想告诉我?”

    方致将方诺的动作瞧在眼里,本想让宁无愠出去,也直接作罢,沉了沉脸跟方诺说道:“我既将你许配给了无愠,便好生过日子,整日惦记娘家算怎么回事,我便是躺在床榻上也该是方慎侍疾!”

    方诺恼了,转头便道:“宁无愠,你出去!”

    王氏跟方致感情甚笃,也从未这般直呼其名过,脱口便斥道:“方诺!”

    没想到宁无愠还真是面不改色地冲着二老行礼,然后出了卧房。

    方致瞧着,又叹了口气,宁无愠心思太深,闺女点起来了就是个炮仗脾气,自己定下的这一桩姻缘,一时竟说不准是好是坏了。

    方诺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问道:“爹,您怕我知道之后不好好跟着宁无愠过日子?”

    方致没说话,算是默认,方诺笑了笑,道:“您不想,我就不回来,陪他读书赶考。”

    方致看着女儿,还是忍不住说道:“诺诺,爹并不是想靠你去帮着慎儿攀附日后无愠的富贵荣华,这仕途坎坷,谁能保证个什么,只是想你嫁了人,便要夫妻同心,”顿了顿又说:“我这身子还能再撑两年,若真是觉得他欺负你了,咱们回家也无妨。”

    方诺听罢,眼泪又想要往外涌,却还是强忍了回去,应道:“爹,我知道了。”

    最后还是要叮嘱:“你也莫怪无愠,是我让他这般的。”

    方诺点了点头:“我知道。”

    宁无愠就在外间等着,见方诺出来,朝她走了过去。

    方诺抿了抿唇角,笑得有些苦涩:“你知道了多久?”

    “大婚之后回门便知道了。”当初方致跟他长谈过,现下明摆着方诺不信任他,还是说实话最好。

    方诺也不再多说,她本就没想着要歇斯底里跟宁无愠大闹一场,说到底也是遵照了方致的嘱咐,她问过几次都被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连起疑都不曾有过。想着想着,忽然笑了起来,宁无愠行事太滴水不漏,也不怪她到现在还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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