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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开卖了,价高者得。
几人掀开帘子看了一阵,见到贾府众下人就如同牲口一样被人随意买卖侮辱,不由得都是心里难过,遂放下帘子不忍心再看了。
素云忙就问道:“你们这次是要准备买人回去么?”
晴雯等苦笑了一声便道:“可不是,只是我们手里印钱有限,且也不敢太过张扬,害怕又惹出什么麻烦,也不过是打算把麝月她们几个救出来便算了。”
素云也点头叹息道:“我们奶奶又何尝不是想救几个人出来,可是一来她手头艰难,二来也是怕官府为难,因此也就只让我过来悄悄看着些,看看贾府里的人都流去何方,万一日后宽裕了,再想办法把她们赎出来也好。”
晴雯几个听了唯是点了点头,都不吱声。
李纨并不是穷人,想当初贾府还兴旺的时候,李纨每月的月钱都是一等一的高,更何况她自己也有铺子有田地,吃穿用度又都尽是公中的。这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好几千两银子。这许多年下来,李纨手里没有十几万两,那是哄鬼鬼都不相信的。
但是人各有志,李纨她就算是再有钱,人家不愿意往外拿,那又有什么可说的。
就在晴雯她们返京前,宝琴和黛玉都给了许多银子。特别是黛玉,就拿出来几十万两之多,暗地里嘱咐晴雯千万别舍不得花钱,救人最是要紧。
晴雯明白黛玉的意思,她无非就是要拿钱给宝玉买一条命出来罢了。
晴雯起初却是想着要拿这些银子给宝玉打点疏通关系,好歹留条命在。但如今听说宝玉已经被不知什么身份显赫的人给救走了,这笔钱倒是省下了。
晴雯却也有自己的主意:除了宝玉、巧姐儿、麝月、秋纹、玉钏儿等一干人,她也是不打算再买其它人了。
司棋等人早就告诉过她,贾府这些个下人气,如今虽说是看着可怜,但实则没几个省油的灯,都是些个趋炎附势两面三刀的小人,若是当真买回去了反倒不知要生多少事端出来!
就譬如说是司棋的老娘,那个王善保家的,压根儿就不是个善茬儿,为人极坏!
司棋早就说过不必救她的,为此司棋等人也不便露面,只在车里静等。
几人都是低着头各想各的心事,不时抬手擦一把眼泪。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突然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司棋忙掀开帘子,就见外头正站着麝月秋纹和玉钏儿。原来却是潘又安已经把她们给买下来了。
几人慌忙下车去把她们几个扶上了车,仔细看了看,只见她们三个面黄肌瘦,衣衫也是肮脏破烂,忍不住便伤心得抱着哭了一场。
此时马车早就走开了。麝月等犹是抽噎个不停,抓着晴雯司棋等人的手哭道:“我们还以为从此就天各一方,此生再也难相见了。没想到咱们竟然还能聚在一起,当真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说罢,又是痛哭不止。
晴雯等人也是一边哭着一边就急忙拿出衣服给几人换了,这才细细说起离别后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