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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崔耕和田文昆便带着各自的年轻伙计,尾随在徐虎等人的后边,冲向了村口。
……
……
仙潭村,村口。
此时的村口处人进人出,搬搬抬抬络绎不绝,数十驾骡车上装满了一坛坛早已囤积多时的“木兰春酒”,为防止路上引起过多人的关注,骡车上面还覆着一层厚厚的稻草。
从天一微亮装货到现在,差不多整装齐发了。
四海货栈的掌柜彭泰指挥着伙计从村里酒坊搬完最后一批库存后,从村里走出,正见着薛松年和梅姬正在那儿检查着骡车,继而走了过去,一脸春风得意之色地喊道:“两位,这趟买卖算是齐活儿了。就等着林三公子将这批货运回泉州城,嘿嘿,到时候,咱们就等着数银子吧,哈哈……”
薛松年轻轻拍了拍骡车的酒坛子,也是一脸惬意地笑道:“是啊,泉州府那边可是林三郎的地盘,有林家在那边,咱们这批货应该很快就会卖完了。到时候,酒坊这边还得继续才是,这样方能财源滚滚来嘛!”
“正是正是,得亏薛东家拉了林三公子入伙啊。”
彭泰讪媚地冲薛松年拱拱手,见着不远处苏大郎在那儿发呆,大声叫道:“苏大郎,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是昨晚又在惜琴那小娘们那儿折腾了一宿吧?你小子啊,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彭泰口中的惜琴,是莆田县一家青楼的红牌姑娘,最近苏大郎天天就往那儿跑,身为狐朋狗友的彭泰自然是一清二楚。
苏大郎此时正巴巴地观察着崔耕和徐虎他们啥时候到,正是心虚的时候,突然被彭泰这么一吆喝,险些吓出病来,急忙掩饰道:“啊?哪有的事儿,我最近可不怎么去找惜琴。对了,林三郎咋还不出来?”
这时,梅姬也发现林三郎整整一个早上都没从村子里出来半步,有些狐疑道:“货都装完了,眼瞅着就要出发了,林三公子怎么还没出来?这趟运货回泉州府的差事,缺了他可玩不转呢!”
彭泰道:“方夫人莫急,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招呼林三公子了,他说现在是辰时,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巳时。他找人看过黄历,今天巳时,出门大吉!这不,人还在村里歇着呢!”
说到这儿,彭泰不由觉得好笑,瞧瞧打量了一眼身后村口位置,看看林三郎有没有出来,然后才掩嘴低声笑道:“要我说啊,这位林三郎倒也神神叨叨的,出个门押趟货居然还要看时辰,还要看黄历,我就纳闷了,这年纪轻轻的咋就信这套呢?”
“你知道个屁!”
薛松年瞪了他一眼,不屑道:“泉州林氏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家是造船世家,每每造出新船要下水,都要看黄历,还有开坛祭祀海神呢。人家这才是大家族,有底蕴,你晓得吗?”
彭泰平白挨了顿刺儿,只得连连陪笑。
随后薛松年道:“这一趟出货少不了林三郎帮衬,他说再等等就再等等吧。对了,方夫人,你家相公今天怎么没来?这可是咱们几家合作第一次出货,这种大日子他竟不到场?”
“身体有恙,只得妾身替他跑一趟了!”
梅姬微微蹙眉,本来今天这趟是方铭来的,可是今天凌晨要出门的时候,那厮竟然说肚子绞着痛,让自己替他跑这一趟。
薛松年哦了一声,不疑有它。
突然,薛松年右眼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就在他准备伸手轻揉右眼之时,猛地在村口四周响起一阵嘈杂喧闹的脚步声,恍惚的功夫,十几二十名衙差竟然将他们连着骡马车围拢了起来。
“莆田县衙捕班在此办案,在场人等不得擅自离开!”
“此处谁人主事,快快出来!”
“众捕快听命,守好出口,不得擅自放一人离去!”
“若有窜逃者,可拔刀开弓;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我乃莆田县捕头徐虎,奉命来此缉贼,谁是薛松年?谁是梅姬?谁是彭泰?都给本捕头统统滚出来!!!”
突生变局,阵仗威吓,果真如徐虎所说,寻常百姓何曾见过这种阵势?
霎时间,整个村口现场的那些搬抬的伙计学徒和赶骡车的马夫,纷纷蹲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惹怒了这些官差丢了性命。
而薛松年等人更是脸色剧变,尤其是梅姬,吓得直往薛松年身后躲。
薛松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商贾,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不断地寻思着,造假酒泄密了?谁走漏的消息报的官?来得怎么会是莆田县衙的人,而不是清源县衙的?清源县衙的人还好,无论是老夫的名头,还是梅姬跟宋温的关系,都能应付的过来。可怎么来得是莆田县衙的官差?嘶……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怎么办?
一时间,薛松年心思飞快转动,突然,他眼睛猛地一亮,暗中用脚踢了踢彭泰,低声催道:“快,快进村去找林三郎,有他这个泉州林氏的子弟在,谅这些衙差也不敢轻举妄动!”
彭泰闻言心里也是一紧,对啊,怎么把这位小爷给忘了?
随即趁着徐虎分神的刹那,扭头便跑进了村。
而这时,村口半里外的分岔路口处,也遥遥赶来另外一批衙差,约有十来人,领头一人粗着嗓子冲身后的手下喊道:“快,弟兄们都抓紧速度啊,等咱们进了村,破了这造假酒的贼窝,本捕头一定为大家伙请功。到时候县令老爷一高兴,每人赏下一斗白米来那可就美翻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