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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颍？”
“嗯，”里面那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压抑着声音里的疲倦，重复道，“没事。”
秦朗感到诧异。
这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但隐约夹杂着不太正常的亢奋。
“真的……不需要帮忙？”秦朗愈发困惑。
“不用。”那人简洁道。
秦朗诧异地离开，去了一楼的卫生间。回到二楼的时候，几乎耗尽了自制力，才没有再把注意力转到走廊那头。
回到房间，他见崔雪并没有入睡，而是拿了手机，开了台灯，侧躺在床上看屏幕。
“崔队，”秦朗见他还算知道在黑暗里玩手机要开灯，哭笑不得，“怎么不睡了？”
崔雪抬起眼睛：“你不在，我睡不着。”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秦朗只好道歉，“话说，我刚才去厕所……”
他觉得那事关乎到崔雪本人，便把自己的见闻对那人全盘托出。
原本还只是半梦半醒的崔雪，眼睛瞬时瞪大了。
几秒后，他翻身坐起，说：“不行，我去看一眼。”
“我跟你去？”秦朗担忧道。
崔雪摇头：“……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罢，关门离开。
秦朗坐在床上，也不敢自己先睡，便随手拿过对方的手机，扫了一眼正要关掉屏幕，却恰好看见了上面的论坛界面。
流银江汀的PUBG区中，一个标红的帖子飞在首页：
【@飞雪，我是bolt，想和你家小菊约一把双排】
崔雪就是在浏览这个帖子，已经看到了五十多楼。走的时候也没有把屏幕关上，大抵是默认能给他看的。
于是，秦朗划到首楼，慢慢往下看。
bolt，本名童雯，是冰火战队的队长。在白天的比赛中，带着她的主播，因为弹药不足，在一个遭遇战时被他，齐林生和张嘉弈三人围剿成功，拿了团队第四名。
噢，顺带说说，蒋小婉当时趴在草丛边，对着她连续打了两分钟，一枪不中。
秦朗越往下看越想笑，下面的回复多半都是在玩梗，说什么“神级萌新daisy，完美避开闪电，正中路西法的菊花”“【您的好友refer正提着40米大刀疾驰而来】”“没有人扒sunny吗？大家都在关注菊哥是怎么回事”“楼上，飞雪纠正过了，是菊姐不是菊哥”。
居然真帮蒋小婉提了称呼这事啊。
秦朗差点笑出来。
自家队长怎么这么可爱呢。
直到18楼，童雯才忍无可忍道：“飞雪，我知道你在窥屏，快点出来！”
21楼，崔雪用小号字淡定地回复：“bolt，几年没见，你愈发狂了。想约就能约？我们身价可没这么低。”
秦朗：……
崔队，别人好歹也是拿过国赛前列战队的队长，您这么说真不会招仇恨吗？
22楼，许音的正红色大号字又出现了：“承包21楼！承包我的雪神！谁都不许抢！雪神你今天为什么不上场？！我昨晚可是兴奋到睡不着觉啊！”
23楼，堡主牧南天狠狠鄙视了他：“楼上又出来丢人现眼。醒醒，你在雪神直播间已经不是排名第一的老板了。”
伴随着这两人出来的，永远是无尽的歪楼。楼下纷纷骇然：
“lamy为什么老是做frozen的舔狗啊？”
“就是，堡主也真是想不开，为什么都帮着frozen艹万人迷狙神的人设啊？就飞雪那个ky晚期的性格，越舔他，他只会越得意好不好。”
下面终于出来了一个清醒的：
“杂鱼雪黑请滚去专楼。不说别人，bolt以前就说过她很尊重frozen。”
童雯也知道这点，在27楼发：“lamy和castle两个已经被我禁言了。所以frozen你敢不敢看一眼QQ？”
28楼的一个选手吐槽了一句：“果然也就只有同咖位的大神敢互禁了，我等屁民选择安静如鸡。”
又刷了几楼，崔雪终于有了新回复。
他在31楼淡淡地说：“我不记得QQ密码，让许音给你发我手机号。”
随着童雯禁了一个又一个崔雪黑粉的回复之后，帖子画风逐渐变成了这样：
“音皇人生赢家啊……追星追到连电话都有了，说他们没有py交易我都不信。”
“我也想变得像lamy大神这么吊，然后去他直播间砸钱砸到第一名……这样就能和他开黑了。”
秦朗难得幼稚地在心里嫌弃了一下。
我才是最优秀的粉丝，偶像不仅拉我组队，晚上还睡我旁边。
说起睡旁边……
秦朗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见崔雪疲倦地靠在墙上，看了看他：“你在看我手机？”
“嗯，”秦朗一瞬间闪过被抓包的尴尬，“我，我在看帖子。”
崔雪打着呵欠爬到他身侧，躺下，说：“没事，手机你可以随便玩，我批准了。”
“什么时候拿了奖金，再给你买台手机，”他又说，“国产的就行了吧？ios系统我觉得挺麻烦的，太金贵。”
“我都可以的，”秦朗道，“所以崔队，你哥哥那边……没事吧？”
崔雪皱了皱眉，坐起身，说：“……不能说没有。”
“听着，小秦。我今晚和你说的事情，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这个事情要烂在肚子里。”
“我也就是实在没人倾诉，才找你说的。别辜负我的信任。”
秦朗正色：“……崔队你说吧。”
崔雪揉了揉眉心，组织了一阵语言，慢慢开始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