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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判断,应该是苏拉姆得到了李被暗杀的消息,开始攻打李的地盘了。
听着阵阵的炮声,看着四处冲出的军人,我越想越不甘心,妈的!跑缅甸一趟,费了半天劲儿,竟然什么也没搞成,还给他人做了嫁衣裳。气死我了!转过身,抓着身边的东西正想砸上一通发泄一番的时候,意外看到军衣包里的一本票据。我好奇地翻出来看了一眼,这是瑞士第一大银行UBS(瑞士联合银行)的本票,只要写上数字,就可以提钱。我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进兜里的?
拿着这些纸,我知道这就是无数的金钱,可是现在我对这个根本提不起兴趣。家里的问题没有解决,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安心。按李所说,那个尼索是杨的忠诚手下,这件事不是我躲着不回家就能解决得了的,看来非得回家一趟了。
我心烦意乱地把那沓本票塞进背包后,快速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我知道苏拉姆的勐古保卫军马上就要杀到小镇上来了,到时候再想走就难了。出了饭店,钻进一辆出租车,我刚要关上门,一个人影慌张地冲了进来。我不假思索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下意识地掏出手枪顶住他的腹部。
“放轻松,放轻松!伙计!”那个人举着双手并不紧张地叫道,“小心走火!”
我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家伙,有点儿意外地发现我认识他,他是俄罗斯黑帮头目胡克的亲信手下,叫什么夫。
“你不认识我了?在泰勒夫人的宴会上,香槟、鱼子酱、美女,这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他关上车门后,对着我笑了笑。
“胡克!”我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又不好意思把他赶下车,只好收起枪。
“对,对!我的朋友!我就是胡克的兄弟!”他热情地给我来了个俄罗斯式的拥抱,据说这种拥抱搂的力气越大越表示他对你的尊重,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尊重,但我已经有点儿受不了了。
“谢谢,谢谢!”我推开他,示意司机开车,“到仰光去!”然后扭过头,对仍搂着我肩膀的俄国大汉说道:“我叫刑天,我记得你叫什么夫来着?”
“我叫阿历克山大·阿历克山特洛维奇·多普尔甘格夫,我的朋友!”他笑着把一长串名字塞进我的脑中。
“阿历克山大·阿历克……山特洛维奇·多普……尔甘格夫。”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他的名字拼正确,“你要到哪儿去?还有,你有没有短一点儿的名字?”
“当然,我的朋友都叫我多普尔甘格夫。”他给了我一个“短”名字,“我到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个地区。勐古保卫军和同盟军就要打起来了,我可不想当炮灰,你要知道,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开快点儿离开这里。
过了一会儿,多普尔甘格夫就忍受不了车内的沉闷气氛,开始没话找话:“刑天,你不是在狼群吗?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狼群也开始卖‘面’了?”
“不是的,上次我们在这里帮了点儿忙,我来收债的!”我打了个马虎眼,“你呢?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卖铁’的!”多普尔甘格夫挥挥手说道。我知道,“卖铁”就是卖军火的意思。
“玩得高兴吗?”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好敷衍他。
“那当然了,这里虽然穷了点儿,不过女人真不错,尤其是‘雏’特别爽,你找了没有?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多普尔甘格夫热情地给我讲起他昨天晚上是多么勇猛地“鏖战”一晚连御四女,讲得唾沫星乱飞,溅得我满脸都是。
就在他问到昨天晚上我玩得如何的时候,司机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前面路口设置了一道路障,荷枪实弹的军人正在检查过往的车辆,路边的树林里蹲了一排外国人和游客。
“掉头!”我和多普尔甘格夫同时叫道。我们俩相视一笑,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被发现,至少我能肯定他的“铁”不是卖给了苏拉姆。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一眼,掉转车头又向来时的路开去。这时路上的逃难人流已经越来越多了,无数背包携子的难民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汽车跑起来像乌龟爬一样。
见此情形,一旁的多普尔甘格夫急得直拍大腿,嘴里嚷嚷道:“快!赶快!过一会儿这条路就该堵死了!”
“向勐古河开!”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说道。
“往那儿开干什么?”多普尔甘格夫惊讶地说道,“那里是中国和缅甸的边境线,有守军的!”
我拿出身上携带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证晃了晃,说道:“我回国!”
“那我呢?我可没带中国护照!”多普尔甘格夫从口袋中拿出一沓护照,翻了翻,最后肯定地点点头,“嗯,没有,没带中国护照!”
“没关系,中国政府不会拒绝难民避难的。”我安慰他,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会接受他入境,反正到了中国边境线,我能入境就行了,管他死活。
看了看路上拥挤的难民,多普尔甘格夫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我的方案。离开主干道没多远,便开始不断有炮弹落在道路两旁,爆炸卷起的气浪把汽车掀得前仰后合。风挡玻璃被飞散的弹片和石头碎块砸得粉碎,一股温热呛人的火药味冲进了车内。司机吓得瘫在方向盘上,不敢动弹了。
我打开车门,把司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打着火,自己开车在炮火中穿梭。我从没有真正在炮袭下驾驶的经验,不过在部队受过的教育派上了用场,这时候凭着这些知识判断,我才绕过根据弹坑推测出的炮弹落点,一路飞驰奔向中国边境。
一路上我们碰到大量四处逃散的同盟军散兵,他们示意我们停车,被拒后纷纷向我们开枪。威力强大的步枪弹把车体打成了铁网,有两发子弹打在了司机的屁股和胳膊上,痛得他鬼哭狼嚎地翻滚起来。狭小的空间经不住他的折腾,两三次被他碰到方向盘,差点儿让我把握不好方向撞到树上。直到多普尔甘格夫从后面把他从前排拎到后座上,车子才又重新走上了直线。
在炮火的欢送下,车子颠簸着驶到了勐古河岸边。司机也不敢要车子了,一瘸一拐地跟我们一起向界河跑去。界河对面的山坡上站满了中国的边民,他们有的用望远镜,有的用肉眼观看战斗。当我们跑过河的时候,并没有遭到边境军队的拦截,军队只是架了几挺机枪,不让难民向后面的芒海镇扩散而已。
我们和缅甸的难民一起被聚集在山坡上,等待中国军队的检查。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从上而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三两两的同盟军士兵正被保卫军追杀,如同在打猎一般,这里倒下一个,那里倒下两个。许多逃出树林的士兵拼命想通过界河跑到中国这一边躲避,但都被追上来的保卫军用机枪打死在界河中间和石滩上,血水把整条河都染红了。还有一些士兵看情形不对,便纷纷跪在地上举枪投降。但保卫军并没有饶了他们,而是一一开枪,将他们打倒在地上后又用刺刀猛戳,一个不剩,全部杀死。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皮肤黝黑的士兵看起来年龄都很小,许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还没有枪高,却能欢叫着把降兵的肚皮挑开后再踩上几脚。
听着背后一阵阵的惊叫和哭喊声,我和多普尔甘格夫则像没事人一样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对面上演的“戏剧”,不时还调笑两声,惹得边上的平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们瞧了好久。
直到半夜,中国政府的命令才下来,难民被允许进入中国的芒海镇避难。我们顺着人流一起来到这个边陲小镇,我用在勐古换来的人民币请多普尔甘格夫大吃了一顿,虽然菜色并不丰盛,但多普尔甘格夫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身份敏感,我们两个都没有喝酒,吃过饭,早早地找了家旅店睡下了。这次行动可以说是无惊无险,而且没有收获,我真有种浪费生命的感觉。
听着山那边隐约传来的炮声,我握着枪和衣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耳边就传来被我杀死的女人的哭叫声,连鼻子里都似乎又闻到了夹杂着人肉烧焦味道的血腥气。瞪着眼一直到了凌晨四五点,我才慢慢地有了点儿睡意,闭上眼睡了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我强迫自己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一个挺身从床上蹿了起来,一跨步冲到门后,举着枪对准慢慢推开的门缝。
过了一会儿,一只瘦弱的脚伸进了我的房间。我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孩子,在他把细小的脑袋探进来四下张望的时候,我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拎进了屋。看着这个被我掐得说不出话的小生命,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拿出几块钱塞进他的口袋,又把他扔了出去。
经小偷一闹,再坐回床上,我又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实在无聊,我只好在屋里做起了俯卧撑锻炼身体。到多普尔甘格夫起床来敲我的房门的时候,我身下的地板上已经有了一个人形的汗印。
离开逃难的缅甸人群,坐在城镇的小酒馆里,听着熟悉的云南话,我才有了回到家的感觉。端起手里的酒杯,吞下一口红星二锅头,熟悉的辛辣味冲进鼻腔,吐出一口自胃里翻上来的火热的酒气,我喃喃地说道:“回家了!”
“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多普尔甘格夫在边上奇怪地问道。
“差一个月就满一年了!”我回想起这一年来的生活,已如死水般的心又翻起了波涛。我忙又倒了一杯酒吞下,火辣的感觉没有压下纷乱如麻的思绪,反而如烈火浇油一样烧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呀!
“没多久呀!”多普尔甘格夫不明白我的神色怎么这么奇怪。
“是啊,没多久!”我像个迟暮老人一样叹了口气。
多普尔甘格夫看我没心思说话,便也闭了嘴。我们两个一声不吭地喝了两瓶多白酒,难得的是我竟然没有醉!
“多普尔甘格夫,我没空陪你了,我还有点儿事。今天就和你告别了,喝了这杯,我就走了!”我用酒瓶里最后一点儿白酒将两只杯子斟满,举起杯子说道,“认识你很高兴!”
说完,我一口喝干杯中的液体,对他亮了亮杯子。多普尔甘格夫也有所觉察,知道我有什么急事要办,便也没有勉强,同样喝干了杯中的酒,说道:“好啊,有空到俄罗斯找我玩啊。你知道我们的联系方法,我就不耽误你的事了。再见吧,朋友!”
我笑了笑,提着箱子走出了酒馆,直奔镇口通向内陆的检查站。因为把枪都送给了多普尔甘格夫,在我亮出中国的身份证,经过边防精细的检查确定我不是毒品走私贩后,我便被放行了。
走过警戒线的一刹那,我有一种跨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到的膜,把我和背后炮声轰鸣的世界隔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片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