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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能逼着一堆普通商家签盟书,衣飞石是相信的。可是,白家能拿到管、孟、仓三家的盟书,这事儿就显得很玄奇了。

    “督帅,在……”

    不等白夜清说完,衣飞石就抬起头,问道:“你说这些人都密谋造反?”

    白夜清扑地跪在地上,恳切地说:“不敢欺瞒督帅。这盟书中签字的人家里确有心存犹豫的。在下受白家恩罚管束,不敢不尽力蛊惑说服,所以这些人最终都签了盟书,发誓与白家一起对抗朝廷。”

    他居然很不要脸地承认了,这些人都是他带进沟里的,现在他要把这些人都卖了。

    衣飞石将盟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他声调也不显得严厉,白夜清却从中读出了一种刻骨的杀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消息都说衣飞石心善悯弱,除非在战场之上,轻易不会虐杀投诚俘虏之人。白夜清自问是来投诚的,也没有撒谎骗人,衣飞石为什么要杀他?这才说几句话,就要杀人?白夜清心念陡转,笑道:“除了这张盟纸,我还知道白家在河阴各处的铸坊私产……”

    “给他纸笔。”衣飞石吩咐道。

    立刻就有役兵上前,抬来案桌,布置好笔墨纸砚,连墨都细细地研好了。

    这雷厉风行完全不谈条件的作派打乱了白夜清的算盘,他拿着笔坐在案前,写了几个字,又忍不住说:“督帅,在下若是都写出来了……还有命在么?”

    衣飞石根本不曾理会他,拿着盟纸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

    白夜清站起来想要说话,孙崇走了过来,说道:“白二公子,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督帅让你写,你就好好地写。”

    “我本是来投诚的,你岂敢……”白夜清终于慌了,他发现衣飞石和传闻中真的不一样。

    孙崇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役兵就把白夜清拖了下去。站在帐中的林若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明知道白夜清不安好心,又担心白夜清真的被砍了,更害怕衣飞石一挥手把他也连带着砍了!

    正在林若虚心焦如焚时,帐外传来白夜清凄厉的惨叫声,林若虚吓得脸都灰了。

    这,这,这……叫得这么惨,这是用了什么刑罚?

    没一会儿,被拖出去的白夜清又被重新拖了回来,他左手手掌被齐根斩断,缠着带血的绷带,隐隐还带着烧焦的肉香,面如金纸,几乎死去。两个役兵还把他放在书案前,把毛笔放在他完好的右手里,一个看似医兵的士卒掏出银针,在白夜清脑后扎了一下,白夜清抽搐着清醒过来。

    林若虚吓得不行了,倒退一步,被一个役兵扶住:“您请坐。”给他一个小马扎。

    孙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夜清:“还请白二公子下笔。”

    白夜清虚弱地冷笑了一声,勉强抬起手,把毛笔掷向孙崇面门。

    这一下自然没得手,孙崇微微偏头,带着墨汁的毛笔斜斜飞了出去。

    林若虚觉得孙崇肯定不会再把白夜清拖出去了,都砍了一个手了,白夜清又不是什么身怀武艺的壮士,再砍一个手一个脚,他不得立马死过去啊?死了还怎么写东西?只怕白夜清也是这样的想法,才敢和孙崇硬扛。

    意外的是,孙崇还真的就敢把白夜清再往外拖一次。他都不曾请示衣飞石,轻轻捻起被一点儿墨汁沾染的衣襟,瞥了白夜清一眼。站在白夜清身边的两个役兵,竟然真的又一次把白夜清拖了出去!

    在被拖到帐前的瞬间,白夜清大喊道:“我写我写!不要砍我!”

    衣飞石仿佛没听见。

    孙崇则专心致志地拿帕子沾了一点茶水,低头擦自己衣襟上的墨点子。

    林若虚心惊胆战地等着帐外的惨叫,没多久果然又是一声,相比起第一次的猝不及防,这一回白夜清叫得虚弱又绝望。

    等白夜清再一次被拖回来时,林若虚发现他的右脚掌不见了。医兵再次用银针把他刺醒,白夜清眼底已经充满了惊恐与屈服,孙崇去衣飞石案前借了一支笔来,舔好墨交给白夜清。

    白夜清瑟瑟发抖,孙崇还故意看了他被鲜血染红的右脚绷带一眼,说:“好好写吧,白二公子。您没了左手右脚,好歹还能拄着拐杖走路。再丢个手啊脚的,下半辈子只怕就不方便了。”

    他故意说得好像会给白夜清一条活路,替白夜清考虑下半辈子的行动问题。

    白夜清浑身汗出如浆,虚弱地伏在案上,试了几次都没法儿写出一个完整的字。

    “这样,您来说,我来写。”孙崇好脾气地说。

    “好……好……”白夜清胆气已失,竟生出几分谄媚,“谢将军。”

    “复景县东百二十里菀乡南郊,有私铁坊,可铸枪头、镞头;良安县东二十里入小鼠山,越两个山头,转西山涧,有铸器坊,可造蹬车;户县西南五十里……”

    白夜清一刻不敢停,老老实实地念着,林若虚听着就觉得不太对。

    他在河阴郡住了十多年,就算不敢到处游玩,风声耳闻总有。白夜清说的好几个地方,根本就不是白家势力能够深入的地方,有些是管家的地盘,有些是仓家的地盘。

    可到底是白家与管家仓家早有合作关系,还是白夜清临死也要坑管家仓家一把?

    这事林若虚也分不清。

    白夜清没能活到考虑下半辈子行动问题的时候,他一边交代“白家的私产”,声息渐低,声息渐无,最终安静地倚靠在简陋的行军书案上,宛如深眠。

    孙崇上前按了按他颈项,将手里记录的地点交给衣飞石,说道:“禀督帅,白夜清已死。”

    “请听事司来看看。”衣飞石道。

    藏在屏风后的文双月方才出来,林若虚看见她才松了口气,起码文双月认识他,好歹命保住了。

    衣飞石将孙崇写的纸给文双月过目,文双月在屏风后就听见白夜清口述的声音了,和林若虚一样,她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说道:“复景县与户县历来都是管家的势力范围,良安县是仓家大本营,这里,这里……”她一连点了七八处,“白夜清所说的,八成是别家产业,只有两成在白家势力内。”

    “若虚先生怎么看?”衣飞石突然问。

    林若虚还以为他不认识自己,冷不丁被喊一声,差点从小马扎上摔下来。

    他真后悔出门没带上护卫,这下好了,标准的秀才遇上兵。衣飞石这么凶残,白夜清那么漂亮的人说砍就砍,他一个大大得罪了谢朝还中年秃顶的老朽,还不是说杀了就杀了?和他说自己跟谢朝文宗都是忘年交?——这小将军知道文宗是什么地位吗?

    扶着役兵的手站起来,林若虚苦笑道:“他这是疑兵之计。”

    白夜清用一张盟纸和口述的世家私产,把河阴郡大大小小的世家、商贾全绑架了。

    不管盟纸是真是假,他把这东西交给了衣飞石,河阴上下全都得心生猜忌。谁知道那纸上有没有自己?谁知道朝廷会不会相信白夜清的“诬告”?万一朝廷信了呢?那就是诛九族的灭顶之灾啊。

    本就想反的,必然要反。摇摆不定的,也只能跟着反。

    ——反了还能搏一把,不反必死无疑。

    衣飞石带着手套的手指在带血的盟纸上点了点,笑道:“这手段……”我可太熟了。

    当初他打算逼反亲爹的时候,干的不就是这样的勾当吗?

    所不同的是,谢茂不敢真的让衣家反了,一直在其中辗转周旋,尽心笼络。

    他现在可不怕河阴郡造反。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存心不良,只要这群跳梁小丑敢冒头,衣家的轻骑就会呼啸碾压而过。

    “不必等了。”

    “咱们先去管家,问问这盟纸上的手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藏在乡下山间的各种私铸坊,甭管是哪一家的,现在都归陛下所有了。

    衣飞石摸摸怀里的太平钱,觉得想念得有些难受了。

    ※

    与此同时。

    谢茂正在前往武威镇的途中。

    海陵县的耕种已经全部完成,封庄之后,一切照着稷下庄的经验按部就班。

    粮食公司留下一部分稷下庄的老员工在海陵庄负责管理把控,眼看不久就是雪化春开的时候,太后几次写信来问皇帝何时回京,谢茂也不敢耽搁,他还有剩下七个军镇要跑!只得跟赶场一样快速推进。

    马车里,谢茂也在想念衣飞石。

    他面前摆了几碗喷香四溢的佳肴,对面衣飞石常坐的席上则摆着一碗清水羊肝。

    今天也没有给朕上折子,所以罚你吃一碗。谢茂百无聊赖地欺负着根本不存在的“衣飞石”。

    “陛下,”谢范乐滋滋地爬上马车来,见有个空席,很自然就坐了下去,“臣幼子过百日了,求陛下赏个名字!”

    谢茂啊了一声,才想起好像去年黎王妃就怀孕了?算算时间,那孩子应该是前个月就过百日了吧?

    谢范上辈子是没有这个孩子的。只得谢团儿一个独女。今生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他居然和黎王妃生了个小儿子出来。这年月男人都想要个儿子承继香火,黎王妃固然出身黑发狄人族,有个宝贝女儿就心满意足,谢范毕竟是谢人,他再喜欢女儿,想要的还是儿子。

    这会儿为了小儿子来求皇帝赐名,可见谢范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谢茂想了想,说:“叫谢圆吧。”团团圆圆,多好?

    既是在马车上,又摆着吃食,不方便动笔,谢茂就没有按照赐名的程序写字。

    谢范似是被惊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声息,半天才哆嗦地改口:“陛、陛下,臣那王妃……性子犟,这个,这个……”

    谢茂想起黎王妃抽刀砍人的凶猛劲儿,笑了笑,道:“那六兄与王嫂好好说。”

    “臣谢陛下!谢陛下!”

    谢范跟失了魂的往马车下爬,爬到一半又转来,把席上那一碗清水羊肝端走了。

    “多谢陛下赏赐。”爱吃这东西的人极少,谢范觉得,这肯定是皇帝给自己准备的。

    谢茂呆呆地看着他端走了那碗用来“欺负”衣飞石的羊肝,问朱雨:“六王好这口?”

    朱雨点点头。

    这么奇葩的口味,也只有黎王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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