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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寒水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和徐陵游竞争的话, 他的胜率是多少?
但是他立刻就打消了这种念头。男人之间,上了生意场, 刀光剑影之后还可以握手言和,谈笑自如,毕竟兵不厌诈;但是情场上的厮杀可是大问题,无论多么固若金汤的情谊,在面对这种必然一生一死的局面时,定然会撕裂开来。钟寒水和徐陵游从开裆裤时期就持续到现在的二十多年的情谊, 显而易见是值得维护的。
人们往往把成功者看作是不择手段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实际上这样的人不过是极少一部分的特例,而钟寒水就是家教影响,品格上几乎无可指摘的圣人。
钟寒水立刻就打消了追求沉夜的念头——
但是好像没那么容易。他感觉自己像什么鱼类, 被丢到岸上还扎破了胆囊,苦涩得很, 还有点呼吸困难。
好在徐陵游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根本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兴冲冲就拉着死党开始订花买礼物。
十点二十, 辛沉夜酒店的房门被敲响。
她已经起床了,但是没有妆扮,素面朝天,刘海儿用发夹别在头顶,穿着南瓜色灯笼裤和水色短衬衣来开门, 一股子小女孩儿的俏皮劲。
徐陵游被她短裤里两条细细长长的白皙的腿晃了一下眼睛, 然后把一大捧抱都抱不住的白玫瑰堆到她面前。
沉夜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什么意思, 徐公子?”
徐陵游说:“虽然时机不太合适,你大概还无法立即走出上一段恋情,但是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度过这一段时间。既然你是单身,请你给我一个拉起你的手的机会。”
流畅、准确,一听就是背的稿子。
沉夜的唇角翘了起来。
徐陵游的眼睛忍不住闪亮亮的,开始期待她的回答。
“傻子,你是要我拿着这一堆花回京市,还是要我现在就扔掉它们?”她站出来到走廊上,斜倚着墙壁,“更何况,我走出分手的后遗症一向很快,不需要谁的陪伴。”
她露出一个清纯的笑容。
“还有,徐公子,下回不要背这么尴尬的稿子了。”
徐陵游的兜里手机是正在通话中,另一头是鬼使神差自告奋勇当了他的恋爱参谋的钟寒水。钟寒水此刻正在为辛沉夜的话语不可自抑地感到兴奋,却听到她的下文。
“哎。你怎么哭啦?”有点惊诧的口吻。
徐陵游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泰迪,伤心得卷毛都塌下来了,眼睛里漾出来泪水,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睡眠不足吧……”
辛沉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徐公子,你莫不是从来没被女孩子拒绝过吧?”
徐陵游说:“……这倒是。”
辛沉夜说:“如果以你这种手段,能追到那么多人前女友,那么你的那些风流债,大概也只是冲着你的家境来的了。”
她说这话时眼睫低垂,带着一点不知道朝着谁的嘲讽。
徐陵游脱口而出说:“但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辛沉夜微微一笑,踮起脚尖搓了一把他的小卷毛。
“那你就得学着换一换追求方式了。我要睡回笼觉了,京市再见。”
说完,她就潇洒地关上房门。
小卷毛徐陵游沮丧地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走回去,在拐角处和钟寒水汇合。
他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呐,老钟。”
钟寒水不动声色地记下沉夜的房间号,说:“我要去见客户了,你先自个儿苦恼去吧,回见。”
于是下午辛沉夜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钟寒水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地从拐角走出来,低头翻阅邮件什么的东西,目不斜视,眼看着就要跟她撞上。
“看路呀,钟先生?”
女孩子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可真是奇遇,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胃病又犯了?”
钟寒水一派道貌岸然:“我来这里见客户,谈一笔单子,没想到你也下榻在这个酒店,辛小姐。你呢?你是来做什么的?”
辛沉夜像小动物似的不愉快地皱了皱鼻子,“旅行——”
她说着,漂亮的手就探出来,直接拉住他的手腕。
钟寒水蓦然想起来那块寒水石的手链就在这个手腕上,不禁慌乱地要躲,“怎么了?”
辛沉夜一脸你何必大惊小怪地瞥他:“把脉呀,钟先生,五万元的售后服务。”
钟寒水说:“那你把吧。”
同时自然的递出另一只手。
结果这小恶魔立刻就调皮一笑,“啊,你在跟我藏着什么!”
扑上来捞住他的另一只手,自然就发现了那串手链。平平无奇的中药材石头块,竟然特意镶了银链串起来,石头里融进去一点金色显得好看一些,乍一看还挺了不得的。
这下钟寒水尴尬地无话可说。
辛沉夜也沉默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转过他的手,开始把脉。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看你好像又是休息不够,作息饮食都不规律的样子呀,钟大老板?这样么,我给你订个新规矩,好不好?”
钟寒水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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