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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容随即想到什么,大口咽下温热的蜂蜜红茶,细嫩手指不安的婆娑上好瓷杯,又说:“唤醒所有人记忆,会不会是通关方式?我是说,即使不是,让苏醒记忆的他们合作,也更保险。”
他一向完全理智的鸦黑色眸子此刻有些茫然,被热气熏得雾蒙蒙的,像一只懵懂的小生物悄悄从草丛中探出头,愣愣的看向高大的猎人。
奥德伦特顿了一顿,随即摇头,他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你觉得七人全部觉醒记忆,会是什么情况?”
会是什么情况?不是原来七人性格的七人,怕事态会完全脱轨。
这反倒让原容有了奇异的想法:“你说,循环会永远进行吗?记得人狼村吗,看似失败重来,实则,邪神庙内诡异的香,代表可进行循环的时间。虽然任务倒计时是无限,但我总认为有隐藏条件。”
如果永远进行循环,7人活在无限轮回的7天里,岂非妙哉?
还是那句话,测试不会那么好心。
“任务中‘我们是谁’,绝不是全数人苏醒这么简单。不然,只要一人苏醒,把其他人唤醒便通关了——相反,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我暂且推定为,循环的有限期,在7人完全觉醒记忆之前。”奥德伦特给原容重新斟上茶,“觉醒记忆人越多,越可能破出循环,也应越接近有效,这是杆双刃剑。”
原容沉默许久,又闪过一个想法。
“上两周目,均是你死后进入循环。是不是男爵不死,你便跳出循环了?”
但随后,他又打消这个猜测。因为沙瑞亚在一、二周目均存活,却仍旧在某个时间点重新循环,即沙瑞亚亲眼见证男爵被烧死后。
奥德伦特却认为此计可行。
“一二周目,安洁莉娜、特丽丝、男爵三人接连死亡,艾尔嘉在花楼打杂、受尽欺压,克劳德破产,主教继续权势滔天。在男爵死后,循环重启。若三人均不死,是否可以结束?”
原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任务的目的是让我们改变悲惨结局?”
确实,若把整个事件当成小说看,一定是个万人咒骂的悲剧小说。
所有角色,无论良善抑或奸恶,均死的凄惨,或下场极坏。唯一获得看似“好结局”的,只有沙瑞亚和主教。而再仔细一品,所有人的死都与沙瑞亚逃脱不了干系。
“可这是七人任务,改变五人悲惨结局,沙瑞亚和主教呢?”
沙瑞亚该如何?
一个披着镶满美好品德的亮丽人皮的怪物。
他并未主动向谁加害,却造成了四个人的悲惨结局。
特丽丝没有弟弟,不会被偏心老母亲加入地主家;安洁莉娜不会被哄骗偷地契,克劳德便仍是光鲜亮丽地主;男爵仍是风光无限的贵族。一切险恶肮脏会一如既往地尘封在小镇幸福伪装下,继续温馨的假象。
主教该如何?
神权浩荡下,虚伪自大的掌权者。他并不在乎真相如何,处刑是否合理,他只是盲目而强权的维护“神”的利益,维护教廷的权威。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目前能尝试的唯一办法,”原容叹口气,合上黑色皮革本,严肃的望向奥德伦特,“所幸,沙瑞亚算是中心人物,可以影响更多事情。我会尽力更改特丽丝、安洁莉娜、克劳德的命运。主教那儿不确定因素太大,在咱们的计划里,我们最好让主教参与。”
——
说做就做,下午,原容蹬着破自行车咣啷咣啷去了镇中心的教堂。奥德本也想跟来,但他两次都被主教坑死,原容怕出意外,便拒绝了他的同行。
有三两闲人做完祷告出来,广场上几位虔诚信徒身穿白袍,洒水扫地,原容同人们一一假笑着打了招呼,直冲正中圣坛。
裹在主教袍中的年轻男人气定神闲的望过来,那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碧色眼眸好似最高最远的天空,让人一瞬慌了神。
“怎么了?福兰特家的小儿子?”帕斯特主教端庄的微笑着,在胸口画个十字,“你平日可不常见,有什么要和我谈心的事吗?”
帕斯特态度温和自然,裹在白袍下神姿圣洁端庄,原容在第二周目并未与这位主教多接触,眼下判断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轻声询问:“主教。我心中有一疑惑,久久不释怀,想请您为我解答。”他紧紧盯着帕斯特眸子,一字一句问道:“若饥荒来袭,人无食物可食,家中老母身亡,可否食而充饥?”
帕斯特被阳光穿透,反射着金栗色光泽的长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波澜不惊的蓝眸沉静的望过来,许久,才说:“你是谁……抑或,我是谁?”
原容轻轻笑了起来:“你心中比我更清楚。”
阳光从高旷五彩琉璃顶澄澈的打进来,一切都是圣洁的金辉色。
二人绕过圣坛,进入单间的忏悔室。帕斯特温和的冲忏悔室内打瞌睡被抓包惊慌不已的牧师打个招呼,二人锁好门,坐定。
原容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觉醒的记忆?”
“帕斯特”,即加百列苦笑:“上个循环,男爵在我面前烧死的时候。”
闻言,原容震惊。
他忽略了这点:他被男爵悲惨之死冲击心神,苏醒记忆,竟没想到其他人也可能!
加百列随即皱眉:“让我猜猜你是谁……如果性别没有错的话,你是原?”
原容倒吸一口气,平静内心:“是的。事实上,可怜的男爵是我的同伴奥德伦特。”他随即迅速把二人的讨论说了一遍,又阐述了对每人身份的推测。
加百列若有所思:“上周目,我不确定人物身份是否能对接,也不确定除我之外有没有人苏醒记忆,便什么都没做,顺事态发展。”
他话锋一转:“如果,悲惨结局不是这个世界所期盼的,那么,尝试更改事态走向,应该列入考虑。”
原容笑起来,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舒服:“事实上,我今日来冒险找你,便是为了此事。”
他随即迅速把二人的讨论说了一遍,又阐述了对每人身份的推测。他严肃又坚决的说:“这个周目,应该还有人觉醒记忆。咱们必须在全部人员记忆觉醒前,解决这个迷题。”
二人告别后,原容便按计划进行。
他先去见了安洁莉娜,开门见山提分手,让她不要继续在他身上浪费心思;特丽丝来告知他怀孕时,原容千叮咛万嘱咐她小心别流产,不要与安洁莉娜起争执。他也再不去赌博,也就少了克劳德破产的可能。
似乎沙瑞亚提出分手早在安洁莉娜预料之内,这个爽朗强势的女人在酒馆内郁闷了几天,很快便回归正轨。特丽丝这次有了主张,只把怀孕的事告诉克劳德,并让克劳德封口,瞒着家里其他三个老婆,日子过得清净自在。
事态进行的顺利而和平。
沙瑞亚每日送送奶,和邻里家长里短聊两句,攒着每天一个金币赏钱还换了个新自行车,即使平淡贫穷,却温馨充实。
一日夜晚,原容躺在木床上发呆。
窗外晚风微凉,温柔的拂过他露在外面的小肚皮,他不由得惬意的闭上眼睛,放松假寐。
如果不是面板中还有黑体粗字的任务明晃晃提醒着,原容真要沉溺在这平和温馨的虚无假象中了。
这是第几天了?原容强行撇去睡意,掰着指头数,数了几遍都记不清楚。算了,明日再说吧,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次日,凌晨五点。
门猛地被“咚咚咚”砸响,原容思维混乱如浆糊,他被接连不断的噪音搅得头昏脑涨,不得已下床,跌跌撞撞拧开屋门。
来者,是一个面带雀斑,鼻头微红的年轻女人。
特丽丝?她来做什么?
未等原容惊异的开口询问,只听特丽丝说道:“沙瑞亚,我提醒过你好多遍,昨晚别喝那么多酒!你看看,起不来了吧,还要姐姐来叫你!”
这句话仿佛听过好多遍了……
他一个激灵,顾不得反驳,焦急的握住特丽丝肩膀:“姐,今天是几号?”
特丽丝不明就里,伸出手摸摸原容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昨晚你是喝了多少酒,日子都能记不得了?今天是8月12日啊。”
8月12日?
不对,原容呆愣在原地,昨日应是8月18日才对!街上面包店认为这是吉利日子,牛角包买一送一,特丽丝贪便宜买了许多,所以他记得清楚!
怎么所有死去的好人均活着,轮回又重置了?
原容早起被打断睡眠的昏沉瞬间一扫而光,思绪迅速运转。
轮回重置的是整整一星期的时间,是不是可以初步断定,周期循环不是特定人物“男爵”的死亡,而是特定时间?
不,也不对,奥德伦特第二周目,原容有意识的第一周目里,时间循环是在“男爵”被烧死后,原容记得清楚,教廷选在正午,与神明接触最近的时刻。
他胡乱应付了特丽丝,飞速蹬起破自行车一路送奶到男爵府,那里,“男爵”正目不转睛的视线跟随他从街头到街尾。
奥德伦特记忆还保持苏醒,一旦意识到不是孤军奋战,原容没由来松了口气。
他停下自行车,将最后一瓶牛奶递给面色冷峻的“管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没办法,再来一遍吧。”
见四下无人,二人进了男爵府交流。
原容烦躁不已,茶几上精致装点的热腾腾小曲奇的香味让他更加郁闷。他毫无兴致的胡乱塞了一嘴,愤愤的说:“看来,所有人都不死的‘好结局’,不是任务想要的。”
奥德伦特给他添上热茶:“别噎着。”
原容瞪他一眼:“我都多大了,怎么会噎到……你能不能上点心!我都要急死了!这都你的第四周目,我和加百列第三周目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苏醒记忆……这次万一不成功循环停止了怎么办!”
闻言,男人套着白手套的大手顿了一下,他无奈的笑笑:“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有些异常急躁?”
“我急躁?我哪儿急躁了……”原容一瞪眼,那股火上的很快,又被理智凉水破醒。
他愣愣的手里还握着一颗曲奇饼干,看碎屑缓缓掉落在地。
如果不是熟识他性格的奥德伦特在身旁,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古怪。
原容再次打开任务面板,那黑底粗字的“INFINTE”让他太阳穴发涨。
“这个世界有什么力量,”他面色沉郁下来,嗓子有些喑哑,“在试图改变我。不……不是改变,是将我与‘身份’同化。”
他对上奥德伦特担忧的目光,很快笑笑:“小事儿。我想,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你对这次失败有什么看法吗?”
奥德伦特给自己斟上茶,想了想,开口:“也许,所有人都不死,还不能算好结局。我想知道,你如何界定七人的好坏?”
“特丽丝、艾尔嘉,两个悲惨的牺牲品肯定纯好人。克劳德虽然吝啬粗暴,除了打老婆这个缺点,也算事业型好丈夫。安洁莉娜阴阳怪气的,却没主动加害过人。这么推算,男爵也勉强好人……主教,怎么说呢,不了解他。但是他若没有主教这个身份,也应只是万千神权压迫下的普通群众。”原容不确定的抿嘴,“这么想来……纯粹的坏人似乎只有沙瑞亚。”
奥德伦特点点头:“如果说好人的好结局是‘存活’,那么坏人的好结局,估计是‘死亡’。”
原容一惊:“你是说他们存活的同时,沙瑞亚这一恶源死亡?”但他随即皱眉:“在第一周目、第二周目,他是加害者没错,可若未做过加害之事,便不算坏人了吧?好比上周目,一切都很和平。”
奥德伦特却有异议:“那么,我们做个假设。若非你扮演,而是本色生活在这的沙瑞亚,你觉得事态会如何发展?”
原容想了想:“会发展成我没苏醒记忆的二周目,一个人害了一群人。”他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即使8月12日到8月18日他循规蹈矩,但不代表接下来一辈子,他都不作恶——无论这几日我们改变了什么,沙瑞亚的本质是‘恶’”
奥德伦特赞许的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日子平淡温馨的走到了最后一天。
8月18日。
这周目里,男爵为艾尔嘉赎身,让其在男爵府给厨师打下手,也算有了好出路。沙瑞亚与安洁莉娜和平分手,特丽丝怀孕消息只告诉克劳德。在加百列合作下,教廷没出任何幺蛾子。
应该没纰漏了。
夜晚,原容打开窗子,在微凉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拿起匕首。月光在锐利刀锋上一闪而过,好似荡漾的水波。
我是谁?我是沙瑞亚·福兰特,一切恶意的根源,一切不幸与罪孽的源泉,披着人皮的无穷尽恶的集合体——我是最没有资格存活在这世上的人。
原容咬牙,一刀下去,剧痛从脖颈上传来,他听到气管破裂,冷气倒吸进去的“噗嗤”声。
“恭喜编号A(ZS)-671寄生虫回归!您已通关初级神格升级资格测试!
您已完成【个人任务】,获得初级神格升级资格;
请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