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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把油画掀起找背面,也一无所获。
不可能走错楼,原容在等候时从内塔确认过,这就是二十二楼。
一番查找后,原容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分析。
三种可能。
一、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转移了汇合地;二、其他阵营人发现了这里;三、最荒谬也不希望发生的,就是塔会刷新——像人狼村循环的时间一样,外塔的时间在循环。
第一种,心细如池疏,一定会留下信息;第三种,想不通外塔循环时间的理由,当然,也是原容强行安慰自己,只可能第二种了。
他猛地想起背后拖地白色长袍的身影,不寒而粟。
他在……被监视?
——
池疏不想等也不能等了。
她看过这本书。准确的来说,她是欧洲古典名著的狂热读者。她虽是艺术生,却以高分考上华夏第一艺术院校的最好的专业,课余时间全用来通读欧洲各时代文学。
而茨威格的传记,是她反复阅读过得心头好。
她不由得在心里高呼“上天保佑”,赶紧在纸上留言说明去向,一路径直向上。
断头皇后之一,Marie Antoinette,副标题“一个普通人的肖像”,这是茨威格对这位时代的牺牲者的定义;断头皇后之二,Maria Stuart,茨威格对她更注重心理描写;前者完著于1932,后者完著于1935。
就在刚离开的22层周围,应该就是楼下的21层!
池疏不住后悔失策,却也没办法,加快了脚程。
有任务2做前车之鉴,得到出版时间做提示的阵营一定会行动的很晚,她就可以抢占先机!
可她惊喜之余忘了一点:她看过这本盛名在外的传记,别人也可能看过。
在她刚登上21层那一刻,还未站住脚,一阵飓风暴躁席卷而来,把猝不及防的她刮下楼梯去!
所幸她融化了【SE-3式变种】后反应力提升,瞬间激发血脉,在撞上墙时保了一命,不至于被巨力震破内脏而死。
等池疏喘着粗气从地上勉强爬起,才看清飓风由何而来。
她恍惚了一秒。
玻璃栈桥上,柔和圣光虚晃在半空中。那是一双巨大而又洁白的羽翼,裹着丝绸长袍的少年慵懒的眯着碧蓝色美眸望向她,好似神明高高在上又无比平常的望着蝼蚁般的臣民。
他的容颜甚至无法用言语描述,他的存在仿佛只是用来给你证明,世界上可以有美貌至此的存在。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一种忍不住为他奉献一切的冲动。
我的神明,我的天使,我……生命所致的一切。
见黑色长发的少女如所有人一般沉醉在他的美貌中,灿金色长卷发的少年轻轻从空中落下。
他用一种无比轻盈,又令人捉摸不透的优雅步伐缓缓来到池疏身边,俯下身去——
说时迟那时快,腐黑色密布脓包的长舌从清丽秀美的少女口中迸射而出!
可恶!
天使沉下蓝眸,羽翼用力,便腾飞空中,他轻盈的在半空旋身,下一秒,洁白羽翼便以肉眼难以匹及的高速冲射出片片钢羽,呼啸着划过空中!
池疏顾不得攻击,狼狈的翻滚,一不留神从楼梯上滚下去,才侥幸躲过炮弹般狠狠砸入地板的羽翼。
她目瞪口呆,那锐利钢羽看似柔软洁白,实则深深嵌进大理石地砖,把砖瓦砸的粉碎!
这要是打在她身上……
危险的警钟疯狂敲响在脑海,池疏可顾不得什么阵营任务了,连滚带爬从楼梯向下冲,那天使还想追上来,却因巨大羽翼难以在窄小楼道施展,追了两层便作罢了。
不知跑了多少层,池疏听着身后在无风声,才拖着酸痛无比的双腿,趴在楼道口喘息,心中后怕不已。
她差点就被魅住了。
池疏苦笑,身为【魅魔】,精神操纵的好手,竟一瞬间就被魅住,武力打更是不可能打过,人与人比真是气死人。
若不是心中滑过一丝诧异,她真的要死在那了——她认了出来,那人便是“阿奎瑞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加百列·曼洛尼斯!
披着美艳皮囊的穷凶极恶食人狂,阿嘉纳家族不知为何通力维护的恶魔,几年前家喻户晓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的21世纪最骇人听闻的离奇人物。
甚至他人皮被揭露前,火爆全球的几首歌,池疏现在还会唱。
他不是关在号称“铁桶”的美联邦最安全最牢固,专门镇压极凶极恶罪犯的监狱吗?为何会出现在东九区?
冷静下来,池疏想起22楼望见的希格璐恩·阿嘉纳,更加后怕:第三阵营,是阿嘉纳和食人魔的队伍。
她不住颤抖着向身后瘫去,背后竟已遍布冷汗。
方一出门,生物本能传来的战栗便让原容停顿了脚步。
他屏息从拐角看过去,一片柔和圣光自半空传来,很快又落下,重归黑暗。
一瞬间,原容就猜测出此人身份:他身后的偷窥者。
只是,偷窥者显然现在目标不在他身上了。难不成……他转换了目标,抑或向任务信息行动了?
他记得22楼是1941年左右,21楼便是1934年左右,确实在茨威格在世范围。
看来,这一阵营人有十足把握能夺得此标,或者阵营内有人认出书籍信息了。但原容怎么会简单拱手让给他人,他顾不得思索交流信息消失之事,迅速下楼,从另一个角度的长桥进入内塔,开始翻找。
内塔里漆黑一片,跟踪者定不想打草惊蛇,正和原容心意。
可书实在是太多了,纵是能框定详细时间,也是满满乱序几书架,更不要提只能框定一层的范围。
原容脑子高速运转,排除完一个书架,刚要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微风,生物警钟大作,他瞬间抱头蹲下。只听细微“噗”的一声,抬头,竟是一只洁白羽毛打进了一本书书脊内!
那羽毛看似柔软,实则狠狠地砸进了半个书脊,这是多大的力!
震惊之余,原容迅速匍匐扭身进反方向书架后,屏息听去。方才查找时大意了,此时静下心来,能听到及其细微的脚步声。
这人踮着脚……不,他没穿鞋。只有裸足,才会在大理石地板上如此不留声息!
强敌。原容得出判断。再不能用水的当下,原容不敢硬碰硬,他初步推断出此人攻击方式为羽毛,不知是动物成精,还是基督神话的人物了。
脑中闪过一个满面戾气,却讽刺般拿到天使神格的青年。那张白皙的佛相脸仍生气勃勃的,仿佛恍惚间,他还滑稽的窝在昏暗台灯下,一张一张数卡,随时都会抬起头,抱怨些什么。
一条鲜活的、用一种让人至今难以接受的死法逝去的青年,再不会回来了。
原容咬牙,压抑下这些悲恸的情绪,大脑极速运转。
是“天使”取走的22楼留言纸?难不成他从阵营任务1结束时一直尾随至今?他随即否定,阵营任务2时,他为了探究全塔高度上到顶层,差点被精神操控,下楼时,塔下悄无声息。他可不觉得“天使”全程盯梢他有什么益处。
他暂且认为,两次碰面,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来到相应楼层所致。
见背后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原容判定“天使”并未认出他是谁,只是下意识攻击敌人所在地罢了。
他观察完这个书架,转身到下一个,方一转头,便伸出一只手钳住他的脖子,另一只迅速捂住他的嘴,以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将他强制性拉到怀里。
那一秒,原容脑中思绪万千,但最后,敌在暗我在明,他选择了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