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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之后,还不算完,之前拆下的切羽、鎺金之类的零件也要翻看一下,检查有没有脏污破损,然后该保养的保养,该更换的更换。如果一切完好,那就可以都装回去了,最后收刀入鞘,一套保养工作完成。
刀剑的保养,要护理的绝不仅仅只是刀条,刀拵也是需要人去打理维护的。
“真不容易啊,难怪平时总看到你们中有几个拿着刀在角落里擦来擦去,我还纳闷怎么这么久呢。”握着刀条,郁理用棉布来回仔细擦拭着,这过程得持续十五分钟,所以还早呢。
想到她这还只是保养短刀而已工作量不算大,要是换成更长的太刀大太刀什么的,忽然感觉老命要去掉了。
啊,本丸的大家果然都是天使,没说让她这个废材主人帮他们保养简直太幸福了。
“那是因为大家都经常出阵战斗的关系,沾上血迹自然需要经常保养。”药研回道,“如果是用不着刀剑的和平年代,环境不潮湿的话,半年或者一年保养一次就足够了。”
听他说到战场,郁理心中一动:“药研你们受伤回来修复,这间手入室也是这么工作的吗?”
“当然是不一样的。”药研直接道,“普通的手入怎么可能修补好我们的伤口,这需要灵力和资材两方面的支持,这间手入室是政府专门为刀剑男士配备的治疗所,具体原理我不清楚但绝对脱不开上面两点就是。”
“这样啊,还要灵力资材双配合的。”郁理一边擦一边跟着念了一句。
“不过我听说一些强大的审神者可以单纯用自身大量的灵力紧急修复重伤的刀剑,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这可是隐藏情报啊!郁理一听眼睛放光了:“只靠灵力就修复好刀剑了?那可真是省资材啊!”
“肯定不可能完全修复好的吧?”药研打断她的幻想,“那种方法大概只会在战场上使用,一来失去大量灵力对审神者来说损耗不小,二来如果刀剑破损得太厉害甚至濒临破碎没有资材辅助想要完全修好也很困难。我更倾向那些审神者用灵力暂时阻止了刀剑的破损趋势,然后带着回去本丸继续修复。”
所以说理性派真是讨厌啊,刚刚还想着省资材的梦就这么碎了。
郁理嘟着嘴继续擦擦擦,和她恨恨的表情相反,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这让药研又是忍不住一笑。
不过这样也好,被成功转移开注意力的她也省得一直为小夜去修行的事闷闷不乐。
大将,总该要习惯的。
因为以后这座本丸里会去修行的刀只会越来越多,就算是他,也是……
药研正如此想着,旁边的审神者却因为他的话被开启了脑洞:“药研药研,要不我们试试啊?”
“大将你要试什么?”他偏头看她,对方的眼睛正闪闪发亮。
“就是用灵力修补刀剑这个事啊!”郁理觉得这个情报很好,她认为自己应该要掌握这个技能,绝对百利无一害,“我真的觉得挺好的,还省钱。”
药研:“……”大将,我觉得您到最后肯定还是宁愿花钱买省事。
虽然对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不感冒,但毕竟错在自己提出这个传闻,药研不想心情才好点的郁理失望,只能点头答应当这个实验品了。
郁理兴致勃勃准备动手,只是如果让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干了。
哦不,她已经开始动手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将运转的灵力引导出来染上抹油的棉布,顺着刀身轻轻擦拭过去。
灵力顺着丁子油一遍遍润进刀身里,郁理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刀,表情沉静平和,显然已经沉浸在这份养气的乐趣里,而就在这时旁边原本一直端坐着的少年忽然闷哼一声打断了她,少年身子一斜如果不是及时伸手撑住地面,他差点就歪倒在郁理身上。
“药研!?”他的反应将郁理吓到了,下意识就腾出一只手伸过去,“你没事……吧?”
手伸到一半被人抓住手腕,那只手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高于体温的热度,对方低着头轻声喘息:“我没事……大将,继续吧。”少年原本沉稳的声音此时一派低哑,带着撩人的尾音,配合起不时喘息让人情不自禁红了脸。
没事个鬼,他这副样子郁理哪里肯信,正要连另一只手拿着的刀都放下却又听他道:“大将,保养还没结束呢……”
“可你……”
“请把仪式做完。”
被强硬要求继续,郁理看着手里被自己拆得光秃秃的刀条,又看了看那边喘息不止的少年,就算他低着头她也能从那红透的耳根看出是什么情况,直觉自己用灵力手入的方法有问题,偏偏当事刀死活不愿意她停手。
她咬咬牙,再度拿起棉布继续擦拭起来。
给刀身上油来回擦拭的举动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刀剑生锈,也可以趁机抹去刀身上的微小锈迹,让刀剑光亮如新,所以耗时没有打粉擦拭久,但也不能说短。就这么一小会儿,郁理却觉得倍受煎熬。
“大将……哈……大将……”
她印象里一直稳重可靠的短刀少年此时变得越来越奇怪,原本之前还在拼命压抑着喘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现在已经坚持不住,身体无力地歪在她身侧,脑袋蹭着她的颈窝无意识地低声喃喃,几乎让她无从招架。
仿佛神智不清的暧昧低语。
喷洒在脖颈边的温热吐息。
郁理僵着身体,根本不敢回头看,甚至连转动目光的胆量都没有,哪怕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跟药研一样全都红透了,却还是咬着唇努力地做着保养工作。
托自己职业关系的福,哪怕心神不宁,郁理的手上动作依旧轻柔平稳,唯有不停眨动的湿润眼睛说明了她内心的汹涌慌乱。
还没好吗?还没好吗?还没好吗?
在郁理看来度秒如年的保养时间,实际上从她进手入室到出来满打满算也就一小时,审神者和她的近侍一左一右出来时,前者脸色僵硬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后者一派淡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将。”近侍在这时开口,只是才吐出这两个字,对方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强行打断了他。
“药研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就先回二楼了你就不要上来了晚饭让烛台切送上来就好今天我就不下楼了就这样!”连个标点符号的空隙都不留,郁理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就跟身后有怪兽在追一样狂奔逃走了。
啊啊啊!今天没脸见人了!
回了二楼的起居室,又“呯”的一声把门关上,郁理扑向了自己的床头狠狠捶着枕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她都对药研干了什么!简直就是禽兽!啊啊啊啊!她已经没有脸再面对粟田口一家了!
郁理已经整个人都陷入了斯巴达的自我否定中,站在楼下听着楼上动静的药研摇了摇头,知道大将这会儿是打死也不会出来后便只得先回粟田院了。
回到房间,兄弟们一个都不在,药研也不在意就着矮桌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腰侧的短刀,他伸手取下放在眼前缓缓拔了出来。
雪白的刀刃泛出冷寒的光辉,映出少年紫色的双眸,刀身上隐隐有光芒流转,可谓灵性十足,感受着刀身中这份温暖包容的灵力,那双紫色的眼眸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轻轻地瞌上。
原来被审神者的灵力直接接触是这样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触摸到了灵魂。
他的大将,真是个温柔过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