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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没审出来?”计玉方倒是有点奇怪了。
“回大老爷,是!”
计平方冷笑一声,“到底是侥幸,还是夏琰不行,我倒要看看!”
“是,老爷!”
京兆府门口有好事者围观,他们把手抄在袖筒里,靠墙站着,“你来的这么早啊?”
“能不早吗,昨天我跟人下赌,下了小半两银子呢!”
“你是赌凭脚印能抓到人还是不能?”
“当然是能了,要不然我急吼吼的一大早等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赌了能抓到!”路人甲看了看其他一些倚在墙角的人,笑道,“看来,他们跟我们一样,赌能凭脚印抓到人!”
“哎呀,我是冲着小候爷和海大人办案如神的份上下的赌呀,可别让俺输了呀!”
“我也是!”
“咦……那好像是小候爷的马车!”
“是,是,我认识他的族徵,是他的马车!”
“他是不是为抓人的事而来呀?”
“肯定是!”
“那我们就有希望了!”
“就是,别急,等等,我相信今天一定会抓到!”
“我也是,我可把这个月的吃饭铜子全押了!”
“阿弥陀佛,一定要呀!”
童玉锦在夏琰下马车之前,不放心的叮嘱道,“千万别不耐烦啊!”
“不会!”夏琰笑道。
童玉锦说道:“那就好,第一个、第二个你就……”
夏琰笑着打断她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两遍了,我的夫人!”
童玉锦别了一眼夏琰:“我不是怕你没记住吗?”
“你夫君离过目不忘不远了,夫人!”夏琰回道。
“哦,哦,那就好!”
夏琰拍拍她的小肩膀:“别担心,不该逃的一个都逃不了!”
“希望如此!”
沈大人听说小候爷到了,连忙出衙门迎接,“候爷,昨天夜审……”
“我知道了!”夏琰绷着脸回道。
沈大人问道:“我刚才看到夏将军把窑子里的人都带过来了,夏候爷这是准备亲自审?”
“是!”
“候爷,下官怕这些人冲撞了候爷,你看……”沈大人陪着小心问道。
“无防!”
夏琰和沈廷锋边说边进了衙门,“夏小开一共带了多少人过来?”
“回候爷,有十多个!”沈廷锋回道。
夏琰说道:“我准备在后堂门口审!”
“后堂门口……下官没明白候爷的意思!”
夏琰说道:“我坐在后堂门口,一个一个的审,但那些没审的离开我声音范围!”
沈廷锋问道:“候爷的意思是,让他们看到你,但听不到你的声音审案?”
“是!”
沈廷锋眨了几下眼,没懂这里的玄机,不过按照夏琰的意思去办了。
夏琰在后堂门,那十多个妓人站在半里开外的墙边。
童玉锦和夏小同站在夏琰的身边,看夏琰审案。
小菊红以为第一个会提审她,结果不是,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姐儿。
年纪较大的姐儿何偿见过官府的阵仗,又何尝见过这样玉树临风的仙人儿,早就大脑不做主了,脑子一片空白的站到了夏琰面前。
夏琰微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
哎呀娘呀,仙贵人竟朝自己笑了,这咋整啊,羞得手脚都不知朝那儿放,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贵人问话了,“你在小井胡同生活近十年了?”
“是……是……十年了!”年纪大的姐儿点头回道。
“小井胡同门口朝南是不是?”
“是……是!”姐儿再次点头,心想这个仙贵人真和气啊。
“你们那里去的客人多会打人骂人是不是?”
“是,是……”年老的姐儿不住的点头,“贵人是如何知道的,俺们苦啊,年老色衰,不仅铜子赚不多,还要被人打来骂去!”
“那……真是不幸”夏琰怜悯的叹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姐儿低头抹泪。
夏琰挥了一下手,衙役连忙把抹泪的姐儿带下去了。
沈廷锋百思不得其解,夏候爷这是问得什么案,怎么话家长来了,什么意思?
第二姐儿带上来,这是十多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长得黑瘦干瘪,不知为何,夏琰想到了五年前的童玉锦,他们一家是不是曾经就要落到如此地步,不知为何,他的心又隐隐的疼起来,自己曾数次遇到锦儿,可从没有想过要伸手帮一把,甚至……甚至自己在第一次见她时,见死不救,冷漠而又残酷的走开了,而锦儿第一次蹿上自己马车时,自己甚至有踹她下车的冲动,因为嫌她太脏了,要不是贵族的修养让他生生忍住了,要动手也让下人动手,可是那一天不知为何,他连开口说话示意下人的心思都没有,他就任由锦儿在马车上没规没矩的呆着,现在想想,他多么感谢那天的没心思,因为没心思做什么,所以没做任何伤害锦儿的事,真好!
童玉锦见夏琰发呆,小心的挪到他身边,手轻轻捣了一下,眉头皱起,心想刚才让你听得认真一点,现在忘词了吧,真是……等下找你算账。
夏琰被童玉锦捣了一下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小……娘子今年十三岁?”
“回……回大老爷,是……”黑丫头跪着磕了头回道。
“你是被后娘卖到小井胡同的是不是?”
“是,是,大老爷!”小黑丫连忙点头回道。
“那你想赎身吗?”
“想,当然想!”黑丫头点得跟拔浪鼓似的。
夏琰说道:“那好,等这件案子过后,我让官府帮你赎身,你可以下去了!”
黑丫头见有人帮她赎身,高兴的问道:“咦,大老爷,你还没问那个大黑胡子在不在我们那里过夜呢?”
夏琰眉抬了一下:“那他过了吗?”
“过了!”黑丫头回道。
夏琰无语,站在他身边的童玉锦也无语了,“……”
黑丫头又说道:“可他是三更天才来的!”
童玉锦从开始听到‘过来’心沉到底,到听到三更天,心立马又活过来了!案子终于有了转机!
夏琰也暗暗松了口气,“带下去,带下一下个!”
围墙边上剩下的人相互看了看,前面两个人不知被问了什么话,都不住的点头,难道大老爷都知道了?都心神不宁的看向第三个人。
这就是童玉锦给夏琰问案的玄机,让他们听不到声音,只看到点头,让他们暗暗的生疑、猜疑,然后撬开他们的嘴巴。
第三个仍然不是小菊红,而是窑子里的老鸨。
这下才是真正的审案,还没等老鸨跪稳,夏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就出来了,“英婆子,还不快快认罪!”
“啊,大老爷……”老鸨被夏琰低沉而威严的气势吓得瘫倒在地,连忙伏身头朝地,趴在地上想到,难道前面两个已经招了?她想起刚才两个被审的人在这个大老爷说话时不停的点头,腿不知觉的抖了,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夏琰坐在那里,如何看不懂这些人的小心思,“来人,再不招供,痛打一顿,痛打不行,上夹刑”
“不,不,大老爷,我招,我招……”英婆子见前面两个点点头就走了,心想,我说实话了,那也不要上刑了,遂开说道,“大老爷,那朱大是到我们窑子里过夜了,可是到三更天才来,来时,一只脚都湿了!”
有了老鸨的话,后面无论小菊红怎么闹腾或是狡辨都没用了,衙门里的医婆子把她按倒在地上,从她怀里掏出一个五两的银绽子,“这是从何处得来?”
“当然是卖身得来!”小菊红嘴犟说道。
夏琰问道:“好个卖身得来,英婆子,你下面的姐儿会有这么多银子放在身上吗?”
“回……回大老爷,没有!”英婆子看到银子狠狠瞪了小菊红一眼。
夏琰问道:“为何会没有?”
英婆子回道:“因为她们的银子、铜子等客人走后都要上交,然后由我再给他们一些生活用银子。”
“会不会偷藏?”
英婆子说道:“不可能,干我们这种行当的,怎么能让她们身上放银,那岂不是让她有……”
“有什么?”
英婆子想了想回道:“有逃跑的机会!”
“沈大人——”
愣在那里的沈廷锋真到现在才明白,夏琰为何在开始两个人时,问一些跟案情无关的事情,原来是给不远处听不到声音的人以假像,被审之人不停的点头,好像什么都招供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暗暗赞道,果然是小候爷啊,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比之他用刑来说,真是太高明了!
听到夏琰叫他,连忙上前回话,“下官在!”
“余下的事你来!”沈大人明白了,这是让他上刑。
“是”
小菊红根本没有意思到,她要进刑房被上刑了,她才被吊打了两鞭子,就招拱了,而朱大运就吊在她不远外,见窑姐都招了,他不招供除了受皮肉之苦之外,也没别的了。
巳时中,也就是早上十点多的样子,京兆府捕快们列队出衙了,他们跟着捕头小跑着离开了京兆府。
围在衙门口的个个踮着脚跟着看过去,“这是去抓人吧!”
“肯定是,没看捕头都出去了吗?”
“那就是了!”
“果然是小候爷啊,这一出马,立马就见成效了!”
“那是,要不然怎么会得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绰号,喜欢的人叫玉面郎君,不喜欢他的人称他为黑面阎罗。”
“看来我要赢了!”
“不是看来,是肯定!”
京城皇宫
内侍一路小跑着进了御书房,“圣上,圣上,候爷去了京兆府一个时辰之后,京兆府的捕头就出发捕人了!”
“果真?”
“是!”
诚嘉帝笑着倚到龙椅上,“有了开头就好!”
“是,圣上,要开始了!”
章府
章府门房小跑着进了章大人的书房,“大人,大人,京兆府的人出动了!”
“出动了?”章大人问道。
“是,大人,计家庶女婿这次定是逃不了!”
章大人悠悠的说道:“是逃不了,一个少年落了水,然后牵动了夏琰……”
边上的幕僚说道:“不,大人,确切的说,是牵动了夏夫人,如果不是夏夫人私服去马市,这件落水案跟其他案子没有什么区别!”
章大人捻着胡须说道:“是啊,跟其他案子没区别,付推官被革职了,这手敲山震虎高啊!”
“大人,以你看来,计家……”幕僚问道。
章大人摇头:“不知道,计成儒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幕僚又问:“那大人觉得他会拿什么摆平夏琰?”
章大人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计成儒除了牺牲这个庶女婿外,余下的应当不会让夏琰出手了!”
“大人何以见得?”
“不信等着看!”
毫无悬念,邹潘进再次进了京兆府大狱,这次仍然呆在是上次的狱房,可是狱卒已经全部换了。
新来的狱卒锁上了牢门,骂咧了一句,“别装死,赶紧坐到草上去,等下狱头查房让老子挨骂!”说完,自顾歪着八字走远了。
邹潘进看着空空的手脖子,那一串菩提被刚才的卒子抢了去,难道自己这次真得载了?
诚嘉十六年冬十一十四日,京城西市各家小赌坊赌得热闹非凡,不管是输的还是赢的都发誓要去衙门口看看。
诚嘉十六年冬十一十六日,京兆府公开审理西塘河少年落水案,京兆府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诚嘉虽没有亲临,但是通报的小太监布了一路,让他能随时得到京兆府审案的情况。
这次不但上次旁听的人都来了,连致仁的计成儒都来了。
计成儒背着双手对迎接他的沈廷锋说道,“沈大人,老夫还有资格坐一坐旁听席吗?”
“说那里话,计大人,你是老前辈,什么时候都有资格做!”沈大人笑着回道。
计成儒点头:“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计大人请!”沈大人伸出手作请。
沈大人又对边上的章大人和赵之仪说道,“章大人,赵郡王,你们也请!”
“沈大人不必客气,小候爷呢?”章大人看了一眼前面的计成儒然后问道。
沈大人回道:“和上次一样,要等一下,他还有些事没有办好!”
“哦,那我们不等他了,先进去,好让沈大人备堂!”章大人说道。
计成儒看了一眼章大人,鱼袋眼眯了一下,“章大人请!”
“计大人请!”
赵之仪跟在后面瞄了一眼计成儒后不动声色的朝衙门看了看,那一对夫妻怎么还没有来?
京兆府又开始了紧张而又忙碌的备堂,开堂前的一刻总是让人紧张而又期待。
夏琰带着穿戴好的童玉锦再次来到了京兆府,下骄门的那一刻,童玉锦有些紧张,抓了抓夏琰的手。
“别怕,有我!”夏琰安抚着童玉锦。
童玉锦有些紧张:“听说皇上也派人来了!”
“他就是好奇,你不必担心!”夏琰笑道。
童玉锦摇了摇头:“可我总觉得皇上想从这件案子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夏琰垂了一下眼,然后抬眼笑道,“你就办落水案,其他我来!”
“哦,你不要紧吧?”童玉锦担心的问道。
夏琰伸手摸了一下童玉锦的头顶:“大大小小的案子办过不少了,这次不过是其中之一!”
“可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
“按你平时做的就好!”
“哦!”童玉锦抱了一下夏琰,“那我不管后面朝庭动不动荡了,我只管实事求是办了这落水案!”
“你……都懂?”夏琰吃惊的问道。
“我可不傻!”童玉锦捶了夏琰一小拳头。
夏琰深深叹了一口气:“锦儿,我并不是有意不对你讲公务上的事,实在是……”
童玉锦打断夏琰的话:“别说了,我懂,案件跟政治是两码事,只是这件事合到了一起而以!”
“好,好,我的锦儿果然什么都懂,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皇上,他比任何人都想办了计成儒,可是他也得等机会,如果机会不合适,只能放手!”夏琰说道。
“哦……”
夏琰和童玉锦如往常一样,两人从不同的门进了京兆府。
夏候爷官至正四品,官阶正三品,他的到来,几乎让所有的官员都出列相迎,夏小候爷谦逊的对众人点头示意,该回礼的一点也不差,没有一点皇上身边红人的架子。
计成儒老眼皮了皮,好像一脸笑意,“小候爷辛苦了!”
“为圣上办事何来辛苦,倒是让大人辛苦走这一趟了”夏琰笑着拱了拱手。
计成儒笑道:“为了目睹小候爷的风彩,某也顾不得辛苦了!”
“多谢大人美赞”夏琰拱手行礼,“那我们就闲话不多话了,让沈大人开堂吧!”
沈大人整了衣冠,跨着方正的官步走到了正堂的主位,照例一通肃严、静堂。
威武声停息后,审问正式开始了,“带状告之人!”
候堂处的刘小如举着状纸被带进了公堂。
沈大人例行公事的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刘小如”刘小如抖抖索索的跪到了地上。
“状告何事?”沈大人问道。
刘小如全身伏地:“回大人,状告贼人谋我弟弟性命!”
“状纸呈上来!”
“是”
随堂衙役把刘小如的状纸呈给了沈廷锋,沈廷锋扫了一遍后,“据你状纸所述,你弟弟因敲人竹杠被人推置西塘河而死,可能人证、物证或是其他证据?”
刘小如直起身摇头:“回大人,小民没有!”
“没有让本官如何受案?”沈大人问道。
刘小如回道:“回大人,小民请了讼师!”
“在何处?”
“在候堂处!”
“带讼师!”
“是!”
童玉锦又一次站上了京兆府的公堂,照例拜见了主审官和和位大人。
计成儒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夏琰平民妻子,唇红齿白,清秀怡人,一个女人不在后宅,竟跑到公堂上来,这般没规矩,夏琰竟忍得了,看来是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么能入了他的眼,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静静的关注着公堂上的变化。
沈大人开口问道,“童讼师,状告人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让本官如何审案?”
童玉锦拱手回道:“回沈大人,我已替状告之人寻回人证、物证。”
“何在?”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回道:“置死者落水的是马市杂役朱大运,指证朱大运是疑犯的证据是西塘河边死者落水之地的脚印,此脚印已由前大理寺海大人印证过,而且当事人也供认不讳!”
“带疑犯朱大运!”
朱大运被带上了公堂。
沈大人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朱……朱大运”跛脚的朱大运跟衙役踢了一脚,跪趴在地。
沈大人说道:“有人状告你谋人性命,你认不认?”
朱大运抬头看了看公堂之上,又看了一下周围,没发现邹潘进,刚才又有人暗示自己不要认罪,半天不回话。
沈大人见他不回话,敲了一下惊堂木:“朱大运为何不回话?”
“小民……小民……”朱大运的眼珠子乱转。
童玉锦见犯人想反泡,出声道,“大人,请带疑犯的证人及海大人!”
“带证人及海大人!”
朱大运朝童玉锦看了看,皮着一双三角眼,一副赖秃子的样子。
见海泽天跪行了礼,沈大人问道:“海大人,疑犯脚印是否和出事地点的脚印相一致?”
“回大人,是!”海大人回道。
沈大人问向朱大运:“朱大运你有何话可说?”
朱大运不承认:“大人,他们是诬赖小民!”
不仅童玉锦等人吃了一惊,昨天亲自审过他的沈大人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眼计成儒,厉声问道:“如果是诬赖,十月二十六你在何处,有谁可以证明?”
“我在小井胡同!”
“带小井胡同的证人!”
小菊红倒底是一介女流,上到公堂之上,吓得魂就差没有了,有什么说什么,“回大老爷,他来时都快三更天了,来时一只脚都湿了,钻到我被窝里,差点没冻死我,我说得都是实话!”
沈大人对朱大运说道:“朱大运,你从酉时末(晚上9点)到子时末(凌晨3点)到了小井胡同,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如果做什么了,有何人能证明?”
“收拾好马棚杂活,我就……一个人回了,我脚跛走得慢”朱大运狡辩说道。
沈大人生气的叫道:“放肆,昨天晚上你还承认杀了刘大宝,为何今天反口?”
“你们那是屈打成招”朱大运赖皮说道。
“你……”沈大人被他赌住了。
童玉锦见此,说道:“沈大人,让小民先问,然后你再定夺!”
“好”
童玉锦转过头,“不管你如何慢,我找了跟你同样跛脚的人做了对比,从马市到小井胡同,就算走走停停一个时辰也足够了!”
朱大运眼珠子转了一下:“我……半道上坐下休息了!”
“在那个半道?”童玉锦紧跟着问道。
“就是半道……”
童玉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手中的一沓纸,“这是十月二十六日晚上从卯时(7—9点)到丑(3—5点)所有人流行走记录,你说一下,我马上可以翻到你所在时段的人流量!”
“不何能?”朱大运瞪大眼珠叫道。
童玉锦笑笑然后对着纸念道:“卯时初,西塘河边小铺子陆续关门,从西塘河路常走人流为三百五十六人次,偶发人流为三十次到五十次,其中第一家和第五家铺子人朝东走……到子时初人流量为十几人,而这十几人为固定人流,他们是倒夜香的,在到夜香和早市卖菜的时间段里,只有更夫,朱大运,你停在那一段了,请回话——”
“我……”朱大运答不出了。
“在你回答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为了我手中的数据,先不说禁军皇城巡防司如何熟悉京城每个角落,但就夏小候爷联手禁军皇城巡防司做了整整三天记录,你准备怎么回答?”童玉锦紧盯着朱大运。
章大人等对童玉锦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不见怪,但是计成儒眼眯得很细,这事都做到这份上了,没人能再狡辩了吧?
“我……是我杀,那又怎么样?”朱大运见狡辨不过说了出来。
童玉锦哼道:“不怎么样,按律中条例以‘斗杀’罪判死刑!”
“不……不……”朱大运听说死罪,马上变成一副死样,“我是受人指使才做的,这怎么判?”
童玉锦说道:“视情节,按律或减一等流三千里,或按律减二等徒三年!”
“视什么样的情节?”朱大运急切的问道。
“如果你还以刚才的态度,虽受指使,仍按律减一等!”童玉锦回道。
朱大运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什么,童玉锦开口了,“我这里有一份诚嘉十二年边城流放名单,第四百七十一人的名字,你要不要听听?”
“不……不……不要……”朱大运彻底瘪了。
童玉锦冷笑一下,转身对沈大人说道,“请大人问案!”
沈大人点头,然后问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又如何杀了被害人,一一道来”
“是……是……”朱大运不敢再存侥幸心理了,慢慢道出犯罪事实,“小人是受邹老爷指使,他让我杀了缠着他的小倌刘大宝!”
刘小如见朱大运说小倌,马上大声叫道:“你胡说,我弟弟不是小倌,他是马市打杂的!”
朱大运说道:“那我不知道,邹老爷让我杀,我就杀,刚好那天马市里有几个人搭伙买了酒一起喝,我见刘大宝参加了,就没参加,然后从沿河的小侧门出来后,掩到那处荒草垃圾堆后面,直等刘大宝喝得醉熏熏出来,趁他醉熏熏的把他推到河里,那曾想,那小子没怎么喝,清醒的很,我只好引他说话到了河边,他年纪小、身量单薄不是我对手,被我按到河里淹死了!”
刘小如泪如满面:“你这个杀千万的,挨万刀剐的恶人,你怎么下得了手,你不得好死,你……”
“肃静——肃静——”沈大人敲了惊堂木,“带主使邹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