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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楼少棠,真的是楼少棠!
我百感交集,埋首在他肩上,眼泪像开了闸一般从眼眶里汹涌奔泄,很快就把他肩上的衬衣哭湿了。抱住他的双臂越收越紧,生怕松一点点他又会消失不见。
“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楼少棠轻轻拉开我,捧起我的脸,凝望着我的眼眸猩红,还湿湿的,很明显是哭过了。眼神没有一丝责怪,怨恨和愤恼,流露的全是疼惜和爱怜。拇指极轻柔地抹掉我眼泪。
我这才看清他满脸是青青紫紫的伤。额头、眉骨、眼角和嘴角处全都沾着已干涸的血。原本束在西装裤里的,干净挺括的白色衬衣已被皱巴巴的扯到外面,最上面的2颗钮扣掉了,领口也沾染着些许暗红色的血迹。形象狼狈至极。
毫无疑问,是翟靳的“杰作”。
我心疼极了,轻抚他脸颊的伤口,怕弄痛他,我一点不敢使力,“老公,对不起?”
楼少棠覆住我手,轻摇下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他声音含着水气,微微发颤,“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破坏翟靳和南美人的交易,他们就不会利用你报复他;如果那天我没回度假屋,没让你一个人留在沙滩;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就不会……”
楼少棠哽咽得止住话,眼圈瞬间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吸口气,似要强抑住内心的剧痛,喉结艰涩一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全是我造成的!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痛苦,我该死!”说着,他抬手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不,你没错!”看他满心痛悔,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我更惭愧、自责和痛心了,抓住他手,“你没有错!是我!是我!”
我泣不成声,再次紧抱住他。
楼少棠也回抱住我,紧紧,紧紧的。
肩头的衣服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知道那是楼少棠的眼泪。
他现在也是很痛很痛,本以为自己身在幸福的天堂,却被我推进了黑暗的深渊。
我恨我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残忍!
他那么爱我,那么,那么地爱!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哭泣。
片刻,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松开怀抱,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脸颊上的泪不比我少。
“孩子……”才刚开口说了这2个字,我喉咙就被酸涩堵住,微仰起头深吸气,强忍住又要哭的冲动,“孩子的事你没有告诉翟靳吧?”
楼少棠手掌快速抹掉眼泪,轻摇下头,“没有。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只说知道了你被注射了‘地狱天使’。”
我松了口气,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定会生出是非。
闭了闭眼,压住心痛,我又说:“孩子,如果亲子鉴定结果是他的,我会打掉。””
楼少棠面色没有波澜,显然是毫不意外我会做这个决定。他定定注视我,嘴唇微微嚅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压在我心上多时的巨石终于被搬走,可我丝毫不觉轻松,因为楼少棠的不介意,还心疼我受了罪,让我更觉愧疚。加之2个月后,还有另一个坎等着我们,届时能否如我们所愿,还得看天意。
天意,这是多么令人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2个字。
看出了我内心的沉重,楼少棠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从兜里拿出手帕帮我擦眼泪,“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
我定定望着他,他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我赶紧屏住,将它们通通逼回去。
“回去吧,很晚了。”楼少棠把手帕放回兜里,牵起我手,五指插进我指间,与我紧紧相扣。
我轻嗯了声,也扣紧他的手。
我们一起朝停车场而去。
虽是盛夏,但夜晚的海风还是很凉。我打了个喷嚏,楼少棠立即松开手,改搂住我肩膀,将我揽进怀里。凉意瞬间被他身体的温暖驱散。
“老婆,以后不许再这样。”他说,语气挺严肃的。
我心一凛,转脸看他,“什么?”
他望着我,“以后不许再像刚才那样奔跑。”
我愣了愣,他说的是刚才我见到他时狂奔的事。当时我是太过激动了,根本不做他想,什么怀孕早被抛在了脑后,现在回头想想的确危险。
“嗯。”我淡笑应道。
“有没有不舒服?”他看眼我肚子。
似是什么事也未发生过的,他还是如之前那样关切我。我心下涩然,轻摇了摇头。
楼少棠担忧的面庞豁然一松,勾起轻松的柔笑,下一秒手立即抚上嘴角,有些吃痛地轻嘶了声。
他扯到伤口了。
我立刻紧张地说:“我们去医院,你伤口得要处理。”
楼少棠放下手,不当回事的,“没事,回去抹点药就行了。”
我不同意,“不行,你伤得不轻,得做个CT看看有没有内伤。”又恼怒地咒骂,“该死的翟靳,下手这么重!”
听我这样说,楼少棠马上得胜地呵笑一一声,口气满是讥讽,“放心,他伤得比我重,恐怕得在医院里待段日子。”
我才不在乎翟靳伤势如何,“我管他重不重!他在医院待一辈子都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担心的是你!”
见我执意不肯,楼少棠没辙,“好吧。”
坐进车里,刚扣上安全带,就接到了乔宸飞的电话,说他又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楼少棠,问我要不要报警。我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他听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的。
我很感激他,以他现在和楼少棠闹僵的关系,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可却为了我这样尽心尽力,他对我不计任何回报地付出和牺牲,这份无私的情义,我想我这辈子都是还不清了。
收起电话,我对楼少棠说:“老公,能求你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