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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真踏马成也朱棣败也朱棣!
这火器填装时间这么久,真的到了战场上还站在前面,不是送人头是什么?!
蒙古骑兵讲究个轻骑冲击,人家快马扬鞭唰的冲过来,你这边还在低头填弹药,打得赢才怪了好吗!
他知道文官们愚昧迂腐,没想到武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虞璁闭了眼睛,深呼吸了三遍,跟自己反复念叨道:“莫生气……莫生气……”
“既然朕来都来了,那把那些花里胡哨的火器都搬出来,全都操练一遍。”
后世的文人在描述军火之威时,往往都极尽辞藻,说爆炸声‘可闻百里’,说手铳只用三钱火药就可以伤敌于三百步之外,还能一箭双雕。
皇上屏息凝神的坐了下来,看着那帮士兵哆哆嗦嗦的开始打火炮。
这设计的都是什么玩意。
装填量小,炮膛不能正确的引导方向,发射也飞不了多远。
完全都是些花架子!
一看皇上神色大变,一众人都自觉地安静如鸡,生怕又被拖出个谁来砍脑袋。
陆炳站在他的身侧,开始思索之前的那几句话。
皇上难道想造出,能够单人使用和填装的手铳,并且给执罡军的每一个人都配置上?
这样的军队一旦被打造出来,当真会成为一支铁骑!
“朕决定了。”虞璁抬眸,咬着牙开口道:“如今三大营不堪一击,倒不如都领了俸禄,来为朕造军火厂。”
讨回河套宜早不宜迟,越往后拖,蒙古人就越养的膘肥体壮,更打不过。
这些官兵如今操练也只是摆个花架子,屯田也不需要他们来忙活。
倒不如把原有的军器局给扩充搬迁,壮大发展。
明朝和元朝,在这方面的投入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明朝的军器看似井然有序,兵器制造分给工部和内府监局主管,下辖军器局、火药局等分局,其中工匠有接近几万人。
但是分散而杂乱,到最后根本没有系统的管理和统筹。
相比之下,元朝的中央依次由军器局、军器监、武备监、武备寺、武备院等主管造兵,机构品级越提越高。
就连军队都自带工匠,随军制造各种应急的兵器。
眼下工部完全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来主持新的兵工厂的建造。
倒不如因地制宜,分出一波——特别是这些对火器一窍不通的瓜皮士兵,让他们去听指挥摞砖盖房造仓库,给工匠们更大的施展空间。
至于待遇问题——那就采用项目制好了。
手铳一个项目组,火炮一个项目组,地雷一个项目组,把内府监里的工匠们重新分配规划,全部都增加对应的按劳分配制度。
虞璁当天晚上回去,直接把三大营和兵部的高管们拎来开会,连喝茶带黑板指挥讲到了子夜,完全没给这帮老头子任何偷懒的时间。
你们划水了几十年,现在也该精神点起来干活了。
整个北京城,依旧是四九的构局,但是无论是功能区的分布,还是居民区的扩张,都做了充分的考虑。
虞璁哪里学过什么城区建设管理学,他完全是把曾经对北京的印象,和自己一点点的记忆,全部都迁移过来,再按照实际情况修改。
人口是必然要扩张的,各个区域包括云禄集在内,都会不断扩大化。
皇帝三更半夜的抱着一盏茶对着京城地图枯坐,隐隐感觉出不对劲来。
怎么这商业都开始日益显赫的发达了,外来人口增加的并不多啊。
城区扩张和人口发展的速度,完全慢于自己的预计。
他一抬头,就瞥见陆炳依旧守在自己的身侧,连半分困意都没有。
“阿彷,我有个事不明白。”
虞璁琢磨着其中缘由,一五一十的跟他把这问题说了。
陆炳听完,无奈着低笑一声道:“陛下,因为有路引啊。”
别说这藩王们没有自由,在虞璁下旨前都被拘在府里。
这天下的子民,也完全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
所谓路引,就大概同通行证一样。
这古代的明朝子民,怎么可能跟《倚天屠龙记》里描写的那样,可以轻松的穿梭往来于各省。
但凡想要离开本土的,都必须找官府开具文件,并且必须带在身上——那便是所谓的路引。
官兵们在路上看到闲逛的百姓,如果盘问出是本地人还好说,若不是本地人还没带路引,那是要坐牢的。
——也正因如此,只有门路处处通,跟官府能打好关系的大商人能够携家带口的往京城来,真正需要的流动人口却被禁锢着,还被钉在老地方种田。
虞璁听到这话,坐在龙椅上想了半天。
这都是老祖宗们留给自己的一番心意啊。
可以说脏话吗?
这前几辈之所以这么设定,是因为他们需要稳定政治。
农民们安安心心的种地,国家就能稳定许多。
问题就在于,之前的地都被藩王们占了,可如今的农田已经悉数归还,国家税收也在不断恢复。
皇帝想了许久,才郑重道:“我觉得,可以开启新的一轮全国降税了。”
他把赋税的改革交给了王阳明和杨一清,重点在于把实物的税收都转化成银两,加强全国的货币流通。
但是当务之急,是在巩固农耕的基础上,推动商品经济的发展。
资本不发展,科技就进步的慢。
虞璁知道,等再过二三十年,可能就有第一批资产阶级出来,到时候自己的儿女们又得费一番手腕,完成新一步的调和。
可眼下,如果不能带动全国富裕起来,自己也不可能去安心打仗。
他最期望的,就是能看到国富民强,同时又政治昌明,无风无雨。
总的来说,这个方向应该是没有错的。
眼瞅着国子监的工作即将收尾,杨慎总算松了一口气,想找老朋友杨一清去喝喝茶。
没想到杨王两位大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午饭都只是匆匆扒了两口。
你们两也有今天啊。
杨慎忍不住一笑,示意那满脸为难的小吏不必过去通报了。
多亏皇上分来的这些新抄录使,整个修书的进度都快了许多。
因为《永乐大典》中已有对工、农、医三科的修撰,加上文思阁和几大藏书楼的倾囊帮助,国子监只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第二道的精修和第三道的统修。
杨慎呼吸着难得的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写两首诗庆祝一下。
他一扭头,却瞥见陆炳站在那里。
“陆——陆统领?”他被吓得心里猛地一抖,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天陆大人面不改色抹脖子的场景来。
想当年自己被打屁股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杨祭酒。”陆炳示意道:“请随我来一下。”
他并没有解释太多,杨慎也并不敢问什么,便跟着他上了马车,心思忐忑的看着车窗外风景奔驰而过。
这大白天的……总不会审问我贪污什么的事情吧。
没想到这马车跑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地方。
陆炳吩咐小厮扶杨大人下来,领着他略走了一会,才到了之前皇上画定的地方。
“这里是——”杨慎左右一望,见无数的工匠在忙碌着修筑之事,怔道:“这里是未来的书院吗?”
“不是书院。”陆炳简单的解释道:“陛下说,这个是大学。”
“大学。”杨慎看着这还未成型的宽广地带,突然笑了起来:“好名字啊。”
“皇上说,工医为要务,可助实业兴国,”陆炳不紧不慢道:“故以乾坤之行,建阴阳鱼二院。”
“在十年以后,将有两个太极图,镇在京东京西,一是工医之学,二是艺文之学。”
杨慎回过头来,若有所思道:“艺文?”
难道陛下有意,在国家强盛安定之后,再发展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让士子们研习修身?”
当真是顾虑周全。
“杨祭酒,”陆炳温和了神情,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道:“陛下今日仍在三大营中忙碌,只令微臣来此处引您看看。”
“不知——您是否愿意,做这工科大学的校长?”
杨慎愣了下,颇有种再次被命运眷顾的感觉。
他曾经以下犯上,曾经被逐出宫城。
眼下,自己不仅可以再度回到国子监,还将主持这更为宏大气派的大学,看着它一点点的成型吗?
这——当真是千秋之功业!
陆炳见杨慎有所动容,便领着他在这宽广的空地上散步,在他恍神之际,将每一处的作用、图书馆的设立、操场的用途,种种奇思妙想都说与他听。
杨慎时不时的点头,沉浸在思索之中,忽然眼眶就红了。
“劳请陆统领与皇上说一声。”
“臣,定全力以赴。”
如今兵部也开始新一轮的疯狂忙碌了。
虞璁只感觉自己像个包工头,把七部都拖进加班的深渊之中,自己再哼着小曲功成身退。
从嘉靖三年到嘉靖五年,整整三年都将全国减免一半的税赋,来推动农业改革的发展,促进更多的农民开垦荒地,发展农业。
越来越多的巡农使回京述职,消息也有好有坏。
但无论如何,这国库的充盈,还是令人颇为欣慰的。
虽然之前的冥思库给了十日之期,但那个十日,是给死刑级别的贪官来忏悔自救的。
这仓库立在那里,黑板上多了新的东西——不断上涨的缴纳数。
每日,这仓库里都会多出不少的新东西,或值钱或不值钱,但总归是某些越来越心虚的小贪官忙不迭交上来的。
有了这些东西,还有那数不胜数需要拍卖的财宝,皇上他根本不愁钱的事情。
想当初,忘了是哪个皇帝掏了私房钱去打朝鲜,那军力都叫一个摧枯拉朽。
自己事事尽心,可不止是为了把蒙古国给打下来。
虞璁坐在无人陪伴的乾清殿里,难得的清闲又孤单。
他索性打横瘫在龙椅上,开始思索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又会是怎样的一片光景。
现在还在争夺霸主地位的,大概是葡萄牙、西班牙、英法之类的国家吧。
那么……美国这个国家,到底是诞生好呢,还是扼杀掉好呢。
皇帝眼睛一眯,心里又给西北记了一笔。
全国的秩序都统一肃清之后,再去管东南亚的事情。
他对马六甲海峡……非常的感兴趣。
话虽如此,皇上想着想着,随意的用手摸了摸小肚腩。
然后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朕·又·胖·了。
皇上僵硬的站了起来,摸了肚子上的一圈肉,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
这大半年里越忙,胃口就越好。
陆炳和鹤奴两个冤孽又宠着自己,水果切盘点心甜奶什么都送过来,还不忘隔个十天半个月送只鸭子。
这是重了多少斤啊啊啊?!
黄公公一瞥见皇上好像又心情不好,小心道:“陛下?”
“拿镜子来。”虞璁沉痛道。
朕不能放纵自己!这宫廷画师一画朕的肖像,要比吴彦祖还金城武,英武不凡也好潇洒俊逸也好,就是不能圆乎乎的憨态可掬!
黄公公忙不迭捧了铜镜来,递给了皇上。
果然,脸都圆了一圈,隐约怎么还有双下巴了?!
过分了啊!
当天开始,皇上就暗搓搓的开始了减肥计划。
陆炳是第一个发觉不对劲的。
陛下最近是生了谁的气,连藕汤肘子都不感兴趣了?
还是食欲不振,倒了胃口?
鹤奴偶尔有空过来陪吃陪聊,也发觉不对劲了。
这太医们见着陆大人的时候,都开始发抖了,到底是被威胁了什么啊……
只有佩奇琢磨了一刻,又叼了只兔子来。
虞璁接过小豹子叼过来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动作轻柔的摸摸豹子的小脑袋,然后把兔子给放了。
豹子:“???”
陆炳虽然有意看顾他的饮食,可是三大营那边的事情实在难以脱身,只嘱咐太医院加紧和司礼监沟通好。
鹤奴平日里公务再忙不过来,也记得托亲信朋友去云禄集带些糕点来,待自己试吃之后再送交给皇上。
减肥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不碰碳水化合物!糖油都不能沾!
皇帝一边捂紧自己的小肚子,一边悄悄的做仰卧起坐和深蹲。
唯一和他一样闲着的小豹子看着主人并没有生病,琢磨了一刻,叼了只锦鸡回来。
于是虞璁一睡醒,发现窗户被打开了,宫女们在门外瑟瑟发抖,豹子爪下被摁着的大尾巴锦鸡也瑟瑟发抖。
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些的??
皇上叹了口气,示意把这鸡放回去。
云豹眨了眨眼,心想人类可真挑食。
陆炳深夜里忙完,突然想起来有关皇上的种种,突然心头一暖。
也不知熙儿近日睡的可好。
他放轻了脚步接近了寝殿,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
陆大人推门一看,刚好就看见小豹子叼着孔雀的脖子,一人一豹四目相对。
蓝尾巴孔雀相当绝望的叫唤了一声。
虞璁睡的相当沉,只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谁家的鸭子没关好,大半夜的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