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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废了你!”
郑长业顿时脸色惨白,惶恐的咽着口水,结巴道,
“小、小人、不、敢!”
“滚吧!”苏九将腿放下来。
郑长业如蒙大赦,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郑长业一走,屋子里奇异的安静下来。
阿树冷着脸,大步往外走,“大当家,我们回去!”
“等一下!”赵珊急忙追上去,含泪的双眼殷殷的看着阿树的背影。
苏九轻声一笑,“看来赵姑娘有话同你说,我先走了,你们俩好好谈!”
拍了拍阿树的肩膀,苏九对着赵珊挑眉一笑,出去后将门关上,顺便将赵家看热闹的伙计驱散了。
出了瓷器铺,苏九上了马车,道,“咱们走吧!”
二毛欢喜道,“事情解决了?”
他方才看到那位郑公子被狼撵似的逃跑了。
“剩下的是阿树的事了!”苏九眼睛里酿着狡黠的水光,意味深长的笑。
“那公子,咱们去哪儿?”二毛问道。
苏九手里还捧着给萧冽的瓷瓶,道,“先回家!”
“好咧,公子您坐好!”二毛扬鞭赶着马车回去。
赵家后院,苏九一走,屋子里越发的静默。
赵珊擦了一下眼泪,讷声道,“上次的事,伙计们回来都和我说了,是郑长业说了侮辱我的话,你才出手打他,对不起,那日我不该怪你!”
阿树铁青的脸色略缓,“不用,我这人就好打抱不平,也不是为了护着你!”
赵珊目光微微一暗,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淡声问道,“那今天,你又为什么要来?”
“我、”阿树依旧面对着门口,不回头看女子,“我是为了我们大当家来的!”
赵珊坐在椅子上,紧紧咬着下唇,英气的眉宇之间隐者忧愁,看着阿树的背影道,
“我爹病一直不好,店铺里又总有事,你能不能在这陪我说会话?”
阿树脊背挺了挺,半晌,回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道,“说吧!”
赵珊低着头,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了一抹红晕,似鼓足了勇气,直直看着阿树问道,“你真的不愿娶我?我、我可以尽量变的温柔。”
阿树一怔,随即嗤笑一声,“你不是要和郑长业成亲了吗?你们两人都已经睡了,当然是他娶你!”
赵珊瞪大了眼,羞恼道,“你胡说什么,谁和他睡了?”
阿树听了赵珊的话怔住,眼底却有光亮闪烁,“自然是郑长业说的,难道、你们没有?”
“当然没有!”赵珊面上带着气愤,“你是不是看我缠着你便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告诉你,我长这么大,也只对你、”
女子话音一顿,恼怒的扭过头去。
阿树唇角不由自主的咧了咧,随即又恢复了正色,“那你和他、”
“我不会嫁给他!”赵珊坚决道。
阿树轻笑了一声,似不屑的道,“谁问你嫁不嫁他?”
“你!”赵珊气恼的瞪着他。
半晌,将怒气压下去,淡声道,“不管怎么说,今日多谢你把郑长业赶跑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阿树起身欲往外走。
赵珊一把拉住他,“你别走,我不想欠你,这顿酒算我报答你。”
不向欠他?
阿树听了这话反而生了冷意,回头看着赵珊,“好,今日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赵珊眸子一震,脸色白了白,淡淡点头,“好!”
冬日时短,闹了这一通,天已经快黑了,赵珊让人将酒菜摆在她卧房的外厅中,屏退了下人,只余他两人。
美味佳肴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色味俱全,旁边烧着暖炉,专为烫酒用的。
赵珊坐下,给阿树和自己倒满了酒,幽幽的看着阿树,“这杯酒谢你今日救我!”
也许是夜里的灯火温暖,女子英气的面庞看上去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一双眸子算不上漂亮,却让人看着舒服清爽。
阿树想着方才两人说的话,心中有些闷闷,举杯而饮。
女子见阿树脸色不悦,以为他陪着她吃饭不耐烦,唇角勾了抹苦笑,仰头将酒喝下。
阿树看着她的样子冷哼,果然粗鲁,没有女子半分娇羞温婉的模样。
好似这样想着女子的不好,心里便能好受些。
赵珊给两人倒了酒,睨他一眼,自嘲的笑道,“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好歹咱们俩也相识一场,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没有必要这般彼此厌恶!何况,以后我再不会纠缠你了!”
女子说着抿了一口酒,自斟自饮,眼睛扫过来,淡笑道,
“你到是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就因为我不如醉欢阁的姑娘温柔?还是,我不够漂亮?”
“没有、”阿树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一开始喜欢的的确是那种温温柔柔,说话都软的似棉花一样的女人,赵珊突然出现,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有女人会缠着要嫁给他。
因为太意外,所以本能就抗拒。
加上赵珊确实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无关容貌,说实话,他一直都认为赵珊长的挺好看的。
他阿树,一无才,二无貌,只有把子力气,做了清龙镖局的掌柜也是他们伏龙帮走了狗屎运,他也跟着腾云而起,承兄弟们看的起,叫一声树爷。
所以若论出身,他根本是配不上她的。
他一直觉得他们两人就像春天的柳絮和秋天的果子,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可是,这段时间,他听到姓郑的那小子侮辱她,欺负她,又跟着生气,甚至有些心疼。
所以他也迷糊了。
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咋想的。
反正今日以后,两人也再没有瓜葛了,没有也好,省的心烦。
“不说那些,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咱们喝酒吧!”阿树飒爽的举着酒杯。
“好,喝酒!”
两人各有心事,唯有酒能解愁,于是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喝到亥时,喝到两个酒坛都空了,两人意犹未尽。
喝多了以后,似也没有了那些隔阂,阿树和她说起以前在伏龙帮的事,说起走镖的事,逗的赵珊哈哈大笑。
醉酒后的少女一手托腮,脸颊酡红,双眼晶亮,崇拜的看着他,对他说的那些事好奇又向往。
灯影下,女子更比平时美上几分,没了平时的泼辣,眉目含情,倒像个一心仰慕心上人的小姑娘。
阿树看的呆了呆,醉酒后的眼睛一阵阵发直。
赵珊倒在桌子上,声音有些无奈的含糊道,“阿树,其实我也想做个你喜欢那样温柔的女子,可是我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母亲早逝,我爹身体又不好,我若不厉害些,那些下人早就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所以不管我多害怕,多无助,表面都要假装出很凶狠泼辣的样子来,这样他们才不敢欺负我和爹爹。”
阿树一怔,恍惚的目光中生出几分疼惜,突然想摸一摸女子的头发,将她揽入怀中安慰。
赵珊回过头来,下巴垫在手臂上,对着他眯眼憨笑,笑意中又带着一些悲伤,
“阿树,每次你出来帮我,都让我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可是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以后我还是一个人。”
少女声音带了微微的哽咽,委屈的低下头去。
“别哭!”阿树双目朦胧,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我将来若要嫁人,那些男人一定会像郑长业一样,看中的其实都是我们赵家的家产,所以我干脆不嫁了,一个人也挺好,是不是?”赵珊破涕为笑,仰头看着阿树。
阿树看着她,心神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赵珊坐起身来,拿了酒坛倒酒,倒了半天酒盏也没满,晃了晃酒坛,少女嘿嘿一笑,“空了,我再去拿!”
说起摇摇晃晃起身要去拿酒。
“我去!”阿树起身拽着她手臂。
赵珊猛的一抽袖子,“我就去就好!”
她手臂从阿树手中抽出来,猛然失力,身体一晃,顿时向着地上倒去。
阿树忙去扶她,结果自己醉酒无力,拽着她的手臂一起倒下去,正压在女子身上。
“唔”赵珊闷痛出声。
阿树倒在她身上,闻着少女身上处子的幽香,一时竟再无力起身。
灯火幽暗,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一顿,暧昧顿生。
咫尺的距离,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彼此的隔阂,仿佛,对方一直都在彼此的眼睛里,只等着此时相望发觉。
良久,赵珊委屈的咬了咬沾了酒色的下唇,低低的道,“我真的,不如醉欢阁的姑娘吗?”
阿树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一重,俯身吻在女子的唇上,狂乱的吻下去。
他吻的生涩而炙热,压抑在心底的某种情感这一刹那喷薄而出,冲的他脑袋里混乱而狂热,什么都不在想,只想吻她,要她。
赵珊双臂揽上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
两人似干柴烈火,浇了酒,一点点火星便熊熊燃烧起来。
衣服被胡乱的扯下,等到觉得身上发凉,才发觉两人已经赤身相对。
赵珊满面娇红,仰头急喘,声音带着酒后的妩媚和低哑,“阿树,抱我去床上!”
阿树似跋涉了千里的旅人,干渴难耐,却莽撞不得其法,女子的一声让他霎时顿悟,将赵珊懒腰抱起,迫不及待的往床上走去。
床帐放下,光线顿时变暗,一切都似顺理成章,酒气涌上来,意识变的混乱而疯狂,无暇多想,只顺应本能。
外室的灯火映进来,魅影重重,幽暗暧昧。
冬夜已经静下来,月色清寒,风声呼啸,唯有这室内,桃花绽放,温暖如春。
次日天刚亮,太阳还没升起,只一片模糊的白,屋子里更是昏暗朦胧。
阿树猛然惊醒,酒后头疼欲裂,方要起身,突然看着怀里的女子一愣,随即脸色转白,惊恐的看着两人赤身相拥。
空气里弥漫这乱情后的霏靡之气,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阿树恼恨的捶了一下头,恨不得一拳将自己打死。
他们未成亲,甚至连媒妁之言都没有,竟然、
女子散着发,睡的正熟,裸露的肩膀和脖颈间尽是暧昧的青紫红痕,阿树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扯了被子盖在女子身上,仓皇下床,捡了地上的衣服穿上,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天蒙蒙亮,晨雾扑在脸上,沁骨的凉,内院中的下人都还没起,阿树也不敢走正门,翻了墙出去,心神恍惚的跑了。
房间里,待男人走后,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悲痛,双手紧紧揪着身上的锦被。
是她自己下贱,使了卑劣的手段将男人骗上床,等他明白过来,一定恨死她了吧!
他逃的那样快,神情那样惶恐,果然对她没有半分情意。
女子眼中泪水滚落下来,心底既绝望又欣喜,她的目的总算达到了,恨便恨吧!
总之以后,再无瓜葛!
苏九早晨起床,一开门,登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跪在她门前的阿树,惊愕的道,“你这是干嘛?”
阿树垂着头,一脸沮丧,“大当家,我犯了大错!”
“你犯了什么错?”
“我、”阿树一脸的窘迫和悔恨,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把赵珊给、睡了!”
苏九倒吸了口气,猛然瞪大了眼。
“我不是有意的,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阿树紧紧皱眉。
苏九一脚踹在他肩膀上,骂道,“都已经睡了,找什么借口,是不是男人?你他娘的平时也没少喝酒,怎么没看你醉了酒去睡女人!”
阿树被踹了一脚,越发跪的笔直,一动不动,满脸悔色。
“大当家,我该怎么办?”
苏九挠了挠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昨天把阿树留下,本是想让两人相处一下把之前的误会解除,谁知道阿树直接把人家洞房了!
她没遇见过这种事,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女之间的事本就说不清楚,她自己的都没搞明白。
若是纪余弦在,一定能帮她出主意!
呸!
离开他,她还活不了了不成!
苏九深吸了口气,道,“你先回镖局,我给找媒人,尽快去赵家提亲,赵珊若是愿意嫁你,我马上给你二人操办婚事!”
阿树霍然抬头,“成、成亲?”
“你把人家睡了,难道还装孙子不娶她?”苏九恨声道。
阿树皱着眉,一脸踌躇,“我、我不知道。”
他并不想推卸责任,可是事情太突然,他一时有些懵。
“大当家,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自己想清楚,你放心,我做的事我一定担着,你容我接受一下!”阿树皱眉道。
苏九听了这话,差点爆粗口,“看你是个威猛的汉子,怎么还跟个娘们似的,睡了人还要时间接受一下!”
“大当家、”阿树哀求的喊了一声,要哭出来似的。
苏九看他这模样,又生了心疼,知道阿树就是汉子的外表,大姑娘的心。
“算了!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冷静两日,自己想清楚再来见我!”苏九道。
“奥!”阿树应了声,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
苏九看着他憨直的背影,嗤笑一声,这个傻子,走了桃花运,怎么跟要了他命似的?
又不由的一叹,他们伏龙帮的人怎么个个都中了邪,在男女之事上栽跟头,胡大炮这样,阿树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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