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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点跟不上了。”
“不对,大帅您又往某身上赖,”贺定远对此种说法断然否认,他大声反驳道:“每次某说多练点骑兵吧,大帅您总说没钱,可每次只要有了点钱。您就会扩编步兵、炮兵、工兵,甚至辎重兵,而骑兵总是一裁再裁,根本就没有个盼头。这次到了福建,大帅您一口气就扩编了八千步兵,要还说没钱,某是断然不信地。”
“一马当十步,八千步兵听起来不少,但要是养马,这笔钱也就够养一千骑兵。再说我们去西南山区。一千骑兵明显没有八千步兵好使。”
“不管到什么地方,一千骑兵也打不过大帅您的八千步兵。但这不是不组建马队的理由!”贺定远越喊嗓门越大,脖子上的青筋也已经绷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黄石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生气,他看贺定远的怨气已经达到一定地步了,就决定透露一个秘密给他听:“好了,其实我已经买了一批好马,绝对是你没有见过的好马。”
“什么好马?”
“贺兄弟啊,你骑过地最好的马大概有多重?”
“嗯,五百五十多斤吧,不到六白斤的样子,那还是在陕西老家的时候。辽东都是四百斤的小马,可没有我们陕西那里的马好。”
蒙古马一般也就是二百多公斤,承载一个人就很辛苦了。黄石的坐骑大马是精选过的,也不过五百斤出头。他自己体重就有一百八十斤,再加上几十斤重地盔甲、武器,马已经没有余力披任何马铠了。
“是,陕西的河套马确实天下闻名,不过那种大马也不多见吧?”
“不多见,还是四百多斤的马最常见。”
黄石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贺定远晃了晃:“贺兄弟啊,我来霞浦以后就和红夷定了一批种马,这批马可是都是一千二百斤以上哦。”
贺定远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蛮夷就会胡说,哪里有那么大的马,某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说,如果我真买到了,贺兄弟你也不要么?”
贺定远狐疑地打量了黄石两眼,后者则悠闲地举起茶杯开始喝茶了:“要!为什么不要?不过某听说过,六百斤以上的大马就已经价值一千两银子以上了,真有千斤上的大马,还不得要一万两银子。”
“红夷卖得比这便宜,我去年腊月跟耶稣会定地,他们去帮我找十匹公马和二十匹母马,运到这里养一个月后必须要上一千二百斤,我一共付他们二十万两银子。”黄石言明要的是种马,来了以后也是用来配种的。
贺定远在心里算了算,一千二百斤的马,除了驮人外还可能装七、八十斤地重型马甲了。这真让他喜出望外:“大人,那马什么时候到?”
“估计今年就能运来了。”
黄石一句话就让贺定远傻眼了,他喃喃说道:“可是现在才四月。”
“是的,”黄石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这一点:“等这批马到了我们就开始育种,然后等小马长大后,贺兄弟你就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马队了。”
……
天启七年五月初三,霞浦
黄石用库存的银币付了这个月的军饷后还有一万两地富余。军屯有了不少收获。军镇地收成足够保证军镇里的十几万张嘴了。上个月底黄石就命令柳清扬这个月要缴纳二十万两白银来,这笔钱于昨天运到了。黄石查看了一下随之附上地报表。由于黄石不停的抽调大量银两,柳清扬那里还没有补上亏空。
“不着急,还有两年多呢。”
黄石倒是很看得开,这四个月三十五万两白银砸下去,一支人数近两万的福宁军硬是被他生生地砸了出来。除了四个野战营的一万七千部队外,福宁镇还直辖有七百人的内卫队、二百人的教导队、一千五百人的救护队、镇直辖地辎重部队和人数不等的参谋司、军情司、后勤司、军法司。
算上八千人的军工司的话,福宁镇的核心组织部分已经接近三万人。一个月的军饷是四万多两白银。再加上训练、食堂等费用,福宁镇的维持费已经突破七万大关了。幸好军镇的军户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帮黄石分担些负担,更是潜在地兵员补充。
“等我更有钱的时候,迟早要让福宁镇所有的军户男丁都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不然叫什么军户呢?”
拿到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巨款后,黄石马上就宣布要出发去西南了:“这次我福宁军要动员救火、磐石、选锋三个营全部的一万五千名官兵,还要动员五百内卫队、一千人地救护队、镇直辖的辎重队。此外参谋司、军情司、军法司也都派人随行,共计官兵一万八千八百人。”
下面的听众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这次出兵的规模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宏大,福宁镇众将一个个都心潮起伏、激动不已。
“授予赵慢熊参将加衔,我不在的时候就由赵参将全权负责霞浦老营的军务。我走了以后,赵参将可以再从军户中征募两千新兵进行训练,同时让天一营的两千官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填充前方三营的缺额。”
“遵命,末将一定尽心尽职,不负大帅所托。”
“好,此次我前去西南提督四省军务,势难分身,因此已经上报福建巡抚和兵部,请求他们授予俞老将军以镇守福建总兵官的加衔。不过俞老将军地驻地还会在厦门,霞浦这里他不会插手地,逢年过节,赵参将记得要多给俞老将军去信问候。万万不可失礼。”
“末将知道了。请大帅放心。”
“好,下面是军事安排。救火营会在本月十日前出发,本帅会和救火营一起出发;磐石营在十五日启程,贺游击负责带队;选锋营在二十日出发,贾游击负责带队。”
“遵命。”
内卫和工兵作为第一批出发的部队,他们负责勘探道路和地形,以便帮助后面地大部队行军。内卫的主要的工作是指挥交通,而工兵则负责绘制道路的草图,并估算大部队的通过速度。救火营的工兵队还被特别抽调了出来,交给欧阳欣指挥,他们会和上百内卫队官兵一起乘船去广州,提前沿着大部队的行进预订行进道路,进行先头侦探。
……
天启七年五月月初七,辽东,
在经过四个月激战重创了东江军以后,皇太极环顾四周,曾经紧紧勒在后金脖子上的战略包围网已经频临土崩瓦解。他随即一反以往的谦卑姿态,让使者送信给袁崇焕,在这封信中皇太极对袁崇焕这四个月的议和行为大肆嘲笑,更公然挑衅道:
“……纵能加固数城,而其所有城池及田禾。能尽坚固乎?若不息兵戈,则我蒙天眷佑,以北京畀我,明帝遁往南京,其令名如何?……”
五月初七当天,后金军先锋即抵达辽河,初八。后金军一日而越过辽河,踏上辽西之地。
接到袁崇焕的奏疏后。明廷最后还是下旨褒奖于他,同时命令他加强戒备,准备防御后金军可能地进攻。但在收到了毛文龙报警近一个月后,辽西的将领、军队、军户和百姓商人们,他们仍然还没有接到任何警报。
五月初八,袁崇焕的“金汤益固”言犹在耳,莽古尔泰带领后金先锋二百骑兵就抵达广宁中左所(大凌河)城下。守城的关宁军将领措手不及之下,举全城两千关宁铁骑、上万商民以降。
五月初九,莽古尔泰二百骑抵达广宁右屯卫(小凌河)城下,城内三千关宁铁骑请降,得到莽古尔泰同意后,他们和平地放下武器,和城内男女老幼一起老老实实地东行向辽阳走去。
五月初十,后金兵锋抵达锦州。守将赵率教看到后金军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外后大吃一惊,连忙遣使请降,但求后金军能宽限一天,让他能有时间说服部下一起投降,后金军同意后绕过锦州继续南下。
当日下午,一个探马向着后金先锋马队跑来:“贝勒爷。松山守将请降。”
莽古尔泰歪着头看了那个探子一眼,有些奇怪地说道:“可是我还没到城下呢啊。”
那个探马连忙滚鞍下马,向莽古尔泰谢罪道:“贝勒爷恕罪,奴才等不小心走得太近了,被松山明军看见了。”
刚才被塔山守将发现后,后金侦骑牛录因为一路来培养起来的骄气,就直接过去劝降了,结果塔山的守将就请求他们转告莽古尔泰,如果能保证他们的性命,守军情愿开城投降。
“好吧。不过他们走之前把城拆了。省得我们费事。”
“是,奴才这就去传令。”
等莽古尔泰纵马来到松山城下时。城内地关宁铁骑正监督全城商民一起动手,把这座国家耗资五十万两白银,刚刚修筑起来不到一个月的城池又扒成了一座裸城。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告诉守将,明天一早开始扒墙胚。”
第二天莽古尔泰出发时吩咐正在扒墙胚地明军:等拆城结束后,他们再把城里的物资背上,然后自己走去辽阳。
天启七年五月十一日,后金军一边继续南下,一边四散扩大搜索范围,同日,驻扎在杏山、团山、大定等地的上万关宁铁骑分别向后金军请降。后金军的命令也基本相同,让他们自行摧毁或修好的、或没有修好的城堡,然后背上城内的东西自己去辽阳集合。
而此时宁远方向地明军也终于得到了警报,驻守在连山、小团山等堡的关宁铁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的城堡,一窝蜂地向着宁远撤退。后金军不发一矢就尽得明军关外大小城池、堡垒、驿堡共十七座。
到天启七年五月十三日为止,自宁远之战后,明朝耗资白银五百万、费时十八个月苦心修筑的关外二十座大小堡垒,在四天内就尽数委弃。这期间明朝向关外这些堡垒运送的价值数百万两白银的粮食、火药、大炮、弓矢、盔甲、刀盾,也全部白白送给了后金军。
五月十四日,济尔哈朗已经率领援军赶上了莽古尔泰的先锋:“路真不好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唉,已经跑了不少了。”莽古尔泰连连叹气。从前天开始,辽西地烽火都纷纷点燃了,锦州到宁远之间的数十万百姓、商人、军户滚滚南逃,这让莽古尔泰少抓到不少人。
“三贝勒真是贪心啊。”济尔哈朗大笑了起来。
莽古尔泰打量了一下跟在济尔哈朗后面的人,皱眉道:“怎么你才带了这么点人来?”
济尔哈朗身后也就不过也就是一千多骑兵而已,他神态平静地解释道:“锦州守将赵率教变卦了,他又拒绝投降了。”
“哦,汗王打算拿他怎么办?”
“锦州坚城深壕,汗王前日攻打了一下,但很不好打,城内火器甚多,还有大炮。”
“哈哈,”莽古尔泰笑了几声,回头往北方看了看:“这辽西十几万明军,也算是有了一个男儿,真不容易啊。”
“哈哈,不过倒是不止一个,大福堡的守将也拒绝投降。”
“嗯,那就是两个。大福堡战事如何?”
“汗王也派人打了一下,但是看起来也打不下来。”
“现在东西多得都搬不过来,打不下来就不打好了。”莽古尔泰这几天心情又变得非常愉快。自从黄石走了以后,这日子一下子又变得美好起来:“上次入辽西就如入无人之境,这次一开始又是如此,你说那宁远会不会投降啊?”
“哈哈,我们去看看好了。”
“好。”
济尔哈朗心情大畅,这次辽西之行看起来会非常美妙:“三贝勒,我们两蓝旗在辽东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毛文龙、陈继盛的兵虽然衣不蔽体,修个木栅栏地棚子就号称是城堡,顶多也就是再往上涂点泥,但我们从来没有赢得这么轻松过啊。这辽西路上尽是雄城坚壁,我也看过关宁军降军的装备,真称得上是甲坚兵利了,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哼,毛文龙的兵除了一条命还有啥?而辽西这些家伙都吃得饱饱的,才舍不得死呢?”
“就算舍不得死,怎么他们就不试着打一打呢?再说这辽西根本就是完全没有防备嘛。”
“唉,毛文龙一天到晚憋着要打回辽东,手下自然也以此为志,他对我们仇深似海,自然睡觉也要睁一个眼睛;袁崇焕一天到晚想着和谈,自然连最基本的警戒都不做,有这样的鼠辈当头,这关宁军就是一万年也学不会打仗。”莽古尔泰说完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忧色:
“那些吃得比辽西还饱、打仗比辽东还拼命的家伙们……才是真正可怕的,你总在辽东,还没有见过那帮畜生。”
……
听到鼓声由远而近的传来,山头上的工兵和内卫都放下手头地工作,他们一起转身朝向官道地方向。骑在马上的军官面色肃然,把头盔仔细扶正,然后缓缓把手举到耳边,和其他地人一起向走过来的军队行礼致敬。
金色的阳光从天顶洒下地面,官道上很快就被头盔和武器闪动的雪亮光泽所充满,形成了一条金属的河流。在这条银色的河流之上,无数支白羽像利剑般直指苍穹,和它们之间密密麻麻的枪刃一起有节奏地晃动前行。
隆隆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欢快的鼓声如同一只灵活的小鸟,和火红的蝮蛇旗一起围绕着队伍飞舞。山上的内卫和工兵官兵笔直地挺起胸膛,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敬礼的姿态,就如同竖立在山上的一尊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