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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桐进楼时与七弦对望一眼,微微颔首示意,然后点头进了内室。
七弦确定她不是与阿桐长相相似的人,而确实是阿桐,至于阿桐为什么还在这里,七弦想不明白,决定暂时先不管她。
阿桐在内室停留很久,内室偶尔会传来庚夜的呻吟声,另外二人的动作几不可闻,七弦在外面守了一个多时辰,还没人出来,她只好从门口的护卫那里问了路,摸到厨房找吃的。
云浮楼外面转红色的阁楼绵延数十里,她一个也不认识,云浮楼难道已经不再帝都里了么?但她不认为来的时候有走太远。
现在想这些也没好处,七弦挠挠头,有点焦躁的继续觅食。
经过守卫指引,她很快找到位于云浮楼西南处的砖红色阁楼,高高的烟囱在一堆同色建筑物里很显眼,她敲了三下门,空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门里没有回应,七弦试了试发现门没有上锁。
她一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七弦马上捂住了口鼻向后退开躲在墙后面,避开冷风,等到风力减弱,她极快的冲进屋内,右手展开竖起狠狠劈下,檀香木桌应声离开,木屑擦过她的脸,划出一道血痕,她毫不在意的抬起胳膊抹掉脸上的血,拨开木块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就看清了,整个窗户只有这一扇门,连个窗户都没有,墙壁也完好无损没有破洞,是不可能用那么强劲的风吹出来的,除非在屋子里还有其他风口,且这风口应与门在同一条线上,因为那风是直直扑在她脸上的。确定好方向和大致位置,她就把目标定在了对门而放的木桌上。她感觉敏锐,从木桌下吹来的微风泄露了地窖的所在。
她揭开堵住地窖口的方石,顺着阶梯小心的趟了下去。
冷风里夹着的味道越来越浓,七弦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料系在后脑勺上蒙住口鼻,弯身从布靴里掏出短匕首,警惕的下了最后一层阶梯。
浓重的血色渗透薄纱漫入口鼻,七弦捂住嘴剧烈的干呕,顺着浓重的腐臭味和血色往深处探去,最后在阶梯后找到了一堆垒在一起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不堪,但七弦还是辨认出那些尸体的手脚是被人砍断的,甚至有的连头都被砍了,残肢断体堆在角落,已经分不清是谁了。
她忍着涌到嗓子眼的恶心感,捡起地上的一根较长的木棍将尸体往外扒了扒,露出脸。一连翻了好多个,她都不认识,尸体的味道让她的胃里翻出酸水来,七弦忍耐不住的扔了树枝离开,却一不小心踢到阶梯阴影下藏着的一个东西,她咬着牙往外踢了踢,竟然还是个尸体!这个尸体大概死了没多久,身体的皮肤还没腐烂,她拾起树枝把它的脸翻过来,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尸体竟然是无痕!
她能认出他是无痕,纯粹是因为那张脸,再上阕楼举行的赛诗会时,她曾经仔细看过他的脸,知道他右眼下有粒青色的泪痣,很少有人长这个颜色,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这个尸体的四肢已经被砍断了,腰腹上也有一个很长的刀上,而且身体上密布着黑色的小孔,她蹲下去仔细观察着那黑孔,并用树枝的尖端把小孔扒大了点,凑近了看,黑孔下的皮肤似乎在蠕动,她又凑近了些,黑孔里竟然有无数只白色的小虫在蠕动着!
七弦倒吸一口冷气,跳到两丈开外扶着墙壁剧烈的呕吐起来。
腐臭味、堆积的尸体、恐怖的伤痕让七弦再也无法负荷,直吐得胃里空空,再也没东西可吐才缓过来,确定了无痕死在这里,她也没有再去检查尸体的必要了,离开尸体堆去其他地方看看。
尸体堆里或许还有其他重要人物,但腐烂成那样,即使她不怕恶心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有出去之后找仵作来检验了。
地窖只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摆放了十个一个高的木箱子,她打开一个箱子看了看,那里存的是草药等物什,没有特别的地方。
除了箱子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以及银两等,墙边甚至还有一台梳妆台,七弦讶异的将梳妆台翻检一番,最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本书——《云浮游记》,书里记载的都是游山玩水时遇到的一些名川大山或者有趣的事情,跟她此行的目的没有关系,但她却像受了蛊惑一般仔细的将书册从头到尾挨页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她不无遗憾的把书册塞到衣襟里,伸手到抽屉深处找,她看不到抽屉深处,只能瞎摸,手指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还没拉的经抽回手,地面突然陷了下去。
密闭的地窖里响起尖叫声的回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