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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傅将军在早朝上以辞官为协,逼的褚均离不得不娶傅三姑娘之事便在整个京都传开。
这个消息如响雷在平静的夜空突然炸响,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安庆公主云浈住在皇宫,每次早朝,她都早早起身,来到前殿,便是想要看看褚均离那谪仙之姿,是以,她比起其他女子,最先得到这个消息。
她听宫娥们说起这件事情,差点震惊的咬了自己的舌头,愤怒道:“你胡说,相爷怎么会答应娶傅常欢?傅锦素便罢了,傅常欢不过一介庶女,她……她怎么配得上相爷?”
宫娥们都知道云浈喜欢褚均离,不过当年褚均离状元及第之时,云浈才十一岁,齐盛帝便是想要将这位才华横溢的状元公招为驸马,那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过等云浈长大了,褚均离又羽翼渐丰,齐盛帝自然再无法左右褚均离。
宫娥们都吓的不敢言语,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云浈气的手都在抖:“本宫不信,相爷天人之姿,凭什么娶要娶傅常欢?不,本宫要亲自瞧瞧,不然,本宫绝对不信!”
云浈带着一匹丫鬟脚步匆匆的往朝和殿赶。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公主,便是深得齐盛帝喜欢,那也没有进入朝和殿的资格,被一群侍卫拦在殿外的天阶之下,连朝和殿的飞檐都看不见。
云浈大怒:“放肆,你可知道本宫是谁?都不长眼睛么?”
“公主恕罪,御前重地,还请公主止步!”侍卫们面不改色,并不为云浈的身份所动。
云浈并没有气糊涂,也不知道里面是的情况如何,难道,父皇真的要将傅常欢许配给褚相么?
云浈急的双眼通红。
本以为,她最大的敌人是颜婧淑,却不想,褚相根本就不将颜婧淑放在眼里,他冷傲疏狂,如冰晶雪莲般高洁,怎么能娶一个卑贱的庶女?
募得,她看见一个玄色身影从天阶匆匆而下,脚步匆匆,不过眨眼,便走远,云浈自然一喜,推开御前侍卫,朝那人奔了过去。
“站住!”
封玦从来不觉得有人会以这种口吻让她站住,是以,根本就没有在意。
她心里突然空的很,空到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然而,她想不出来,今世,竟然会有她如此在意的东西。
可是,最可怕的是,她连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心里微凉,夏日炎炎,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让她全身发凉。
“本宫叫你,你听不见么?”袖子突然被扯住,封玦没有留意,步伐一快,撕拉一声,宽大的衣袖竟是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从袖口蔓延都肩膀,一条纤细白嫩的胳膊顿时暴露在阳光之下,封玦大怒,根本来不及看身后的人是谁,挥手便是一巴掌:“放肆!”
“啊……”云浈被封玦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脸瞬间便高高肿起,身后跟来的丫鬟们都吓坏了,忙去搀扶:“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封玦捂着胳膊便后退几步,可是,那袖子有一半都在云浈手里,剩下的一半衣袖根本就遮不住自己的胳膊。
她是女子,哪里受得了自己如此衣不蔽体的站在人前?又是羞愤又是难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浈,只觉怒火中烧!
可是,她整条右胳膊都在外面,根本不愿在这里多留片刻,转身便走!
云浈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被丫鬟扶着起身,愤怒道:“封玦,你大胆,竟敢打本公主!”
云浈是后宫女子,自然不懂齐盛帝是如何纵容封玦的,也不能理解封玦狂妄孤傲究竟是何种程度,女子和男子本就接触不多,她又不经常出宫,被一干奴仆伺候着,便养成了一副为我世尊的性子,齐盛帝宠她,她更是目中无人,除了齐盛帝,后宫无人能管束她。
可是,宠一个公主何其简单,穿金戴银的养着,要什么给什么就是,所以,云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她见封玦不理她,大怒,对着封玦的背影道:“封玦,你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落魄世子,凭什么在本公主面前放肆?你难道不知,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父皇施舍的,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封王世子么?”
封玦听此,脚步募得一顿,转身,一双清幽干净的水眸寒冷如冰,如冰晶碎雪般散发这丝丝缕缕的寒意,仿若看死人一般看着云浈。
云浈被封玦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募得顿住,可是转而又是大怒:“你还敢瞪本宫?便是封王在,你见到本宫都不得不行礼,你竟然还敢瞪本宫?如此不懂规矩,不懂尊卑,怎么不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王一起自戕死了,竟是苟且活到现在,假我云家之势,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封玦根本不将云浈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只是一字一顿道:“刚刚说的话,你可敢再说一次?”
封玦的话没有一点温度,冷到让云浈觉得有些可怕,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和她一般大的少年嗜血如修罗。
可是,她不信封玦真的敢对她做什么,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说就说,难道本宫还怕你?你,封玦,如此不懂规矩,怎么不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王……啊……”
云浈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碧光一闪,只觉寒光乍现,一股强大的劲气直逼她的门面,不过眨眼,那劲气竟然将她拍飞,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台阶之上!
一口鲜血呕出,云浈两眼一翻,疼的差点晕过去。
“啊呀,公主!”
“封世子杀人啦,不得了啦……”
云浈身边的丫鬟无不惊恐,失声尖叫。
一旁目睹整件事情经过的侍卫不由心惊,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招惹了最得皇上宠爱的封世子,封世子打伤了云浈公主……
不过,封世子容貌俊美艳丽,之前不觉得,如今和云浈公主站在一起,只觉得将这云浈公主衬得根本难以入眼了。
还有,封世子的肌肤可真白,真是细腻,那纤细柔美的手臂在阳光之下仿若闪动着白泽光芒一般,当真是好看的紧。
侍卫们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倒是正好,赶上朝和殿下朝,百官退朝,正好看见这一幕。
不少大臣都不由面色一变,纷纷赶来,将两个人隔开,生怕封世子眼睛一红,将安庆公主给废了。
不过,这安庆公主胆子也忒大了一点,什么话都敢说呀,这话若是传出去,指不定百姓该如何议论云家?
一个年迈的内阁学士对封玦道:“世子息怒,手下留情呀,伤了公主,齐盛帝面子上不好看,于世子的名声也不好!”
这位老人算是说的真心话,若是宠封玦宠到连自己的女儿被伤了都无动于衷,那就是纵容了。
世人也会议论齐盛帝的教育方式,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齐盛帝都不得不处罚封玦。
毕竟,云浈的话再难听,那也是个女儿家,女儿家的话当不得真,罪不至此!
再者,就如同云浈说的一般,封玦好歹是在齐盛帝身边长大的,怎么说也有养育之恩,若是封玦这点恩情都不顾及,重伤云浈,那也太白眼狼了!
颜盛站在人群之中,见封玦连云浈都会出手打伤,他不禁蹙眉,然后摇了摇头。
封玦便是一头没有心的野兽,是一只疯狗,见谁咬谁!
他,迟早要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褚均离从朝和殿的云阶上下来,哪里都没有注意,倒是先看见封玦想藏却藏不住的胳膊,眼睛红彤彤的,在人前这模样实在可怜。
褚均离蹙了蹙眉头,只觉得那条雪白细致的胳膊暴露在人前实在是刺眼,他走到封玦从人群后面走到封玦身边,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封玦身上。
封玦瞪着在地上挣扎的云浈,眸中满是怒火:“不知羞耻的东西,本世子打杀了她,也是她自找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肩上一暖,她转身一看却见是褚均离,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先回去更衣。”话落,褚均离看了一眼云浈,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衣裳上还有褚均离的温度,封玦只觉得那温度如烈火一般烧的她肌肤滚烫,那滚烫的温度从她肌肤蔓延至心尖,沉重到让她难以承受。
一把扯下褚均离的衣裳,转身,丢下众人,逃也般的离开。
封玦觉得害怕,刚刚在看到褚均离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何自己在得知褚均离答应娶傅常欢的时候,她会那般失落,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原来,她……她竟是喜欢上了褚均离么?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封玦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有前世的经历之后,她竟然还这般轻易动心么?
不,这种感觉和前世不一样。
她并不爱云琰,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不过是决心想要和他踏踏实实过一辈子罢了,封玦不敢想象,她并没有爱上云琰,却在得知云衍的欺骗之后,都会痛彻心扉,那么,若是真的动了心,以她的身份,会是何种情况。
她……能爱么?
配拥有爱么?
连家都没有的人,哪里有资格去爱呢?
这样也好,他要娶妻了,要娶她名义上的姐姐,她也好绝了这份心思!
封玦出了皇宫,来到封王府面前,突然有些陌生,云浈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禁讽刺的勾起唇角。
寄人篱下?
没爹没娘?
云浈,这些,本世子会让你尝尝的!
……
褚均离看着被封玦仍在地上的衣袍,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封玦的反应太过明显,褚均离便是再迟钝,也看的出来,封玦对他有些心思。
不然,也不会因为得知他要娶妻后,会如此反应。
被一个断袖喜欢上,褚均离并不觉得是多么庆幸的事情,可是,封玦对他不正当的心思却让他一点都不排斥。
但是,便是如此,又如何呢?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袍,褚均离弯腰捡起,便是他们是一路人,那也不能满足了那少年的心思,当真和萧倾九那般,和他一起胡闹!
褚均离见宫娥手忙脚乱的将云浈扶回去,他眉头皱了皱,转身离开了人群。
马车之上,褚均离闭眸养神,车外的墨砚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褚均离,可是,褚均离只字不提,他急的抓耳挠腮也没有用。
连路,褚均离马车路过的地方无不是少女们悲痛遥望的身影,等到了相府,墨砚终是没有忍住,扔了马车便追了过去。
“相爷,你……你当真要娶傅家那个三姑娘?凭什么?”
相爷是什么人?便是娶,那也只有京都第一姝才能配的上相爷才是,那个傅家的三姑娘是谁?长什么模样?听说性子软糯到根本不敢大声说话,这……这都叫什么事呀?
“傅康冀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插手相爷亲事?便是要给相爷说亲,也该是嫡女才是,一个庶女,他分明是看低相爷,相爷便这么答应了?”
褚均离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墨砚,然后悠悠的开口:“女人,不都一样么?嫡女,庶女,有何分别?多一个人吃饭罢了,相府养不起一个女人?”
“额……”哪能一样呢?不过,于相爷现如今的身份,确实娶谁都一样,娶了妻,安了家,也绝了不少人的心思。
再说,傅家那个三姑娘懦弱怕事,倒是正好!
不会不守本分,做些找死的事情!
……
转眼傅府就有三个姑娘要出嫁,傅府一片喜庆,下人们忙前忙后,为了三位姑娘出嫁准备着。
傅锦素知道自己要嫁给云华那个纨绔,闹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屋中不少古玩珍宝,抱着冷秋霜哭的双眸通红,云琰前脚离开京都,后脚她便被自己的父亲嫁给云华,傅锦素哪里不气?
一想到云华那个纨绔,她还不如去死了。
冷秋霜自己也气的差点病倒,有点怨恨傅康冀对她不公,她唯一的嫡女本该是皇后命,却要嫁给一个纨绔。
甚是,一个庶出的傅常欢都嫁的比她的锦素好上百倍。
虽然云华世子是皇族,身份尊贵,可是终究注定只能荣华富贵的活一辈子,不可入朝,不能建功立业,根本毫无前程!
相比褚均离,虽然是乡野小虎出生,却才华横溢,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偏偏,竟然便宜了那个庶出的丫头。
冷秋霜没有忍住,跑到傅康冀的书房理论,傅康冀在书房外面的空院练剑,冷秋霜一来,看见傅康冀的身影便忍不住哭道:“将军!”
傅康冀的剑尖募得停留在冷秋霜的眉心,吓了冷秋霜一跳,傅康冀收了剑,淡淡的道:“若是为了丫头们的婚事而来,那么,你便不必开口了!”
说完,转身举步离开。
冷秋霜心头一寒,却一点都没放弃,快步跟过去,挡在傅康冀的面前:“将军,锦素是您唯一的嫡女,你何以要这么待她?自从我们大婚后,您有几几日留在京都?你留妾身一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妾身是如何过来的?若不是孩子们陪伴,将军觉得,妾身活着有什么意思?”
傅康冀眉头微拧,冷漠道:“你想说什么?”
冷秋霜握了握拳头,哭道:“你不看重女儿,可是妾身却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女儿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傅康冀冷嗤一声,讽刺道:“以云世子的身份,如何配不上你的女儿?若是你觉得,以你女儿可以走到令天下人拜服的地位,那么,本将劝你还是醒一醒,认清自己!以锦素的性子,便只有云华能与之周旋一二,你且好好想想吧!”
冷秋霜脸色一白,几乎难以相信,看着傅康冀远去的身影,她心头一缩,几分寒意和后怕从心尖蔓延。
锦素被她宠坏了,学不会隐忍,学不会服软,自尊自傲,眼里容不得沙子,真的适合深宫高墙么?
花家少主和傅家四姑娘的婚事要早一些,就在月末,时间极为仓促,是以,傅家准备嫁妆都是以四姑娘为先。
很快,便是花家纳征之礼,两百多抬用红绸打着大红花的红木箱子占满了两条街,里面的珍宝古玩,绫罗绸缎,珠钗首饰,琳琅满目,极为丰厚,周围百姓无不羡慕惊叹,不愧是京都首富,这样的彩礼,算是京都第一了。
花靳落穿着一身绛红色金丝织锦礼服,头戴镶红宝石金玉冠,脚蹬锦面绸锻朝靴,褪下一身素袍,难得喜庆红艳,衬得那清绝的容貌美极。
酒楼之中,封玦临窗而望,玉指握着玉笛,心情极为复杂。
纳征礼一过,便算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其他差错。
东宫的人若是再今日没有动静,那么,便再无机会。
别人娶进门的妻子,哪里有强抢去了的道理?
她突然笑了,褚均离要娶妻了,她也要嫁人了,她却在这个时候,发现她心中满满都是他……当真可笑!
眼见傅家的府邸就在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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