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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南北茶行。
江寒到了南北茶行才知道,原来王掌柜是想让她跟着一起学习茶道,到时候可以跟他轮流上台表演。
江寒恶寒:“掌柜的,我在茶馆待不了多久了,学了也是白学啦,你不如叫宋耀祖来。”
王掌柜嗔她一眼:“什么叫学了白学?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你年纪轻轻的就白学了?别废话,技多也不压身。”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含糊,“这可是要表演给客人们看的,宋小哥嘛,嗯,长得不行,阿憨又呆了一些。”
原来是因为她是三个活计里面最上得了台面的……
江寒抿唇一想,忽然眼睛一亮,抚掌道:“掌柜的,你不如找徐先生,你不觉得他穿上长袍,配上那花白的胡子,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吗?那种气质才是最适合表演茶道的。”
王掌柜表情一顿,一边思忖,脸色一边变幻,最后摇摇头:“不行,徐先生,我比你了解,穿上长袍,也没有仙风道骨的气韵,倒是有几分刻板的味道。恐怕一登台会吓得茶客们不敢闹腾,咱们这表演是要卖东西的,茶客们只是木呆呆地在下面看着,能行?”
俩人说着话,文掌柜就来了,江寒便不再说什么。
人家王掌柜比他看得还透彻了,她还能说什么?
没想到长得好也是一项烦恼啊!
江寒在南北茶行学了一上午的茶道,虽然灌了一肚子水,但是也学出了点意思,甚至还喜欢上了彻底融入茶道中时,那种身心沉淀下来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在她与王掌柜拎着一些茶盒离开南北茶行,回到利来茶馆之后不久,便被打破了。
她帮王掌柜将茶盒放进库房,又跟王掌柜讨论妥了销售套餐的事,正好是午饭时分,王掌柜死活要请她去王家吃饭。
她拗不过,便跟着去了。
哪知饭没吃几口,就被王氏给气跑了。
原本她是听说王氏去了县城访友,才同意去王家吃饭的。
谁知,才吃到半道,王氏却沉着张脸进了屋。乍一见江寒,那脸就变成了墨汁,接着便如找到了出气筒一般,对她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一开始,江寒并不知道王氏骂的是她。
可不过三句话,对方的眼刀却刀刀往她脸上飞,她就是再迟钝也能明白,王氏嘴里那些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茅坑里的臭狗屎”指的是她。
眼看王氏越来越起劲,为避免自己忍不住回击,将场面彻底弄僵,江寒甚至来不及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跟王氏嘴里那些东西扯上关系,就丢下饭碗跑了。
管她什么意思,当是一条疯狗乱吠就是了。
经过一上午的茶道洗礼,她要做文明人——狗咬她一口,她是不会咬回去的。
从后巷里出来,经过百万饭庄时,一偏头,意外发现百万饭庄开着门。
一时奇怪,她便走了进去。
然后,居然看到里面正在大扫除。
她怔愣在堂中,错愕地开口:“你们,这是……你们是谁家的仆从?”
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回过头来,见是她,先是露出个奇怪的表情,然后才笑道:“江家小哥去我们家好几回了,怎地不知我们是哪家?”
去了他们家好几回?
江寒蓦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道:“黄家?!这,这里被黄家租下来了?”
黄员外怎会看上这个地方?
百万饭庄即便再挣钱,一年顶了天也就千把两银子,在首富眼里恐怕连个小钱都算不上吧,况且如今这里还闹着鬼,操作不好恐怕连一百两也挣不到。
难道黄员外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江寒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那人笑中带着几分不屑:“租下来?哈哈,这铺子已经被我家表少爷买下来了!”
“祝扬买下来?”江寒嘴巴长得可塞得进鹅蛋,“这里闹鬼,你家表少爷,知道吧?”
“知道啊!”
“那,你家员外就没阻止他?”
“为何要阻止?!我家老爷高兴得不行,还夸表少爷孺子可教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
江寒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听这话的意思是,祝扬自作主张买下了铺子,黄员外不仅没责骂,还觉得他买得对?!
从她跟那李老爷两次的接触来看,这房子没个三五千两他应该不会卖吧?!
三五千两啊…可不是笔拿着玩的小钱!
和解那天她明明觉得黄员外有要管教祝扬的意思,难道他只管祝扬不出来乱打架,乱花钱什么的就不管了?
难道他不知道管住手脚,除了要管住乱打架的手脚,更该管住乱花钱的手脚吗?!
江寒心中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脸上更是变幻莫测。
一瞬后,她暗啐自己一口。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黄员外有的是钱,不过是三五千两买个铺子,买十个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何况这铺子位置这么好,现在买,三五千李老爷还愿意卖,换做平时,肯定打死也不愿意。
过一年半载事情淡了,就算不自己开,租出去或者转手也能挣不少,再说,或许根本不用等太久,大家就会忘了闹鬼的事——
不买,才是真傻!
没想到二傻子祝扬不跟她打架了,却跟她抢上生意了。
唉,会投胎就是好,智商稍微在线一点,就能开挂!
江寒失魂落魄地对那人扯了扯唇角,匆匆离开了饭庄。
那管事目送她出了门,便收了脸上的笑:“呸,表少爷果然没说错,这鬼,就是江家这小子闹的!瞧他方才那样,计谋落空了,便跟掏了魂似的。”
“可他怎么过桥了,不是该回头去王家吗?”有人提出异议。
管事面色一滞,嚅了嚅唇,道:“谁知道?表少爷说了,这小子诡计多端,或许是去找其他帮手了呢?”
“那咱们……”
那人话刚出口,管事便狠狠一瞪,斥道:“啰嗦些甚,干你的活,一切听从表少爷的安排。”
与此同时,牛二根的私宅里。
范一光走后……
“哗啦!”“啪!”“嘭!”
先是碎瓷哗啦声,接着是锤桌声,气怒交加的牛二根只觉得自己浑身被裹在一团烈火之中,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黄员外!好,很好,我得不到的东西……既然你见钱眼开非要搀一脚,那就别怪我牛二根不客气!”
“嘭!”
又是一拳,木桌晃了晃,还是坚挺地立在原地,但牛二根已经噌地到了门槛边,飞一般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