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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个懒腰,南宫仪就施施然地进了内室,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半新的荷包,又从自己袖袋内掏摸了一番,掏出一包药沫子来,拿桑皮纸包了,递给小谷,“给神医送去,就说本公主说的,分成二十小包,一百两银子一小包。”
小谷捏着这个半新的荷包,很是不解:什么东西这么贵?
她不敢迟疑,忙袖了荷包就往外走,心想公主什么时候和神医那般熟了?
到了碧荷住的院子,就见两个粗壮的婆子守在门外。
小谷忙说明来意,还以为这两个婆子会盘问半日的,谁想那两个婆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让她进去了。
碧荷正在屋里吃饭,听见脚步声,出门看了眼,见是小谷,顿时又惊又喜,忙迎了上来,“你怎么来了?”
小谷看着热络异常的碧荷,很是诧异:她是个男人,怎么对她这个小丫头这般热情?
碧荷见小谷站那儿呆呆的,有些不解,旋即就明白过来,自己还是个男人身份呢。摄政王殿下可是交代过她的,万不能露出马脚来,不然,公主就会有麻烦。
为了公主,她只能努力扮演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神医。
讪讪地收回了手,碧荷努力挤出一丝笑来,“我这两日身子不大好,殿下特意让两个婆子守着门,省得有人来打扰。所以,见了你,就欢喜的要命。”
这理由虽说牵强,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小谷释然:这几天,神医估计是闷坏了,所以见了她才这般热情的。
笑了笑,小谷递上手里的荷包,把南宫仪的话原封不动地学给碧荷,“我们家公主说了,让您把这一大包东西分成二十小包,一百两银子一包!”
碧荷也不知道那里头包着什么,接过来,在手上掂了掂,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她忙问,“什么东西,这么贵?有人买吗?”
小谷见她这么问着,就道,“我们公主没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按照公主说的去做,准没错!”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但公主的话,她不得不听啊。
碧荷听了无话,小谷就告辞出去。
到了大门口,远远地就看见李秀娥带着一个小丫头躲躲闪闪地赶过来。
小谷心下一惊,有些了然:敢怕是她真的来找神医买什么“男人用一点就会对女人死心塌地”的神药了?
小谷不禁捂住嘴,把已经到嘴边的惊叫给狠狠地压了下去:公主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都是之前神医给她的?可看方才神医那样子,似乎不知道啊?
如果这些侍妾真的都来买了这种神药,那一小包一百两银子,统共二十小包,公主岂不发了?
在她一个村里来的丫头眼里,两千两银子,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看着李侍妾慌里慌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走近,小谷赶紧踅到另一条小道上去了。
若是让她看见自己,知道这药是公主让她送来的,弄砸了公主的买卖怎么办?
小谷躲在一棵翠柏后头,偷偷地看着这一幕。
李秀娥到了门口,那两个婆子也上来拦着。
李秀娥有些着急,就在袖子里掏摸了一阵,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两个婆子,两个婆子也没收,她不由发狂了,对着门内就喊,“神医,神医,是我,我来买药!”
小谷听了暗喜,看李侍妾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公主这药一定卖得出去了。
没想到公主一句话,就让这些侍妾们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银子啊!
两个婆子正待要把李侍妾赶出去,不料碧荷在里头听见了,走到大门口,交代两个婆子,“只要是王爷的侍妾过来买药,一律不准拦着。”
两个婆子也不知道碧荷的真实身份,她们不过是管家找来看门的,自然还是事事听从碧荷的,闻听忙答应着,就退了下去。
李秀娥得意地瞪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冷哼一声,就赶紧掉过头去,讨好地拍着碧荷的马屁,“神医,自打您给太皇太后拜寿回来,就一直没出这院门,这几日,可真是让我们姐妹一顿好想。”
说话的时候,李秀娥已是把方才掏出来的那个小荷包递了过去,“听说您身子不大好,也没顾得上来看您,这是一点儿小意思,算是我孝敬您的。”
碧荷看那荷包,虽是半旧不新的,但料子上好,做工精细,可见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也不管,顺手就接了过来。反正是给公主收银子,她只要照做就行。
李秀娥见碧荷接了荷包,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就怕银子送不出去,只要送出去,事情就好办了。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她这会子底气壮了些,跟碧荷并肩走着,不忘从碧荷嘴里套话,“神医,听说您手里有味神药,不知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碧荷心里一动,暗喜,没想到公主才让小谷把药送过来,就有人来买了。公主,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她哪里知道,其实女人的钱最好赚!
南宫仪来自现代,这个道理早就烂熟于心了。不管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只要是女人,就没个不喜欢衣裳、胭脂水粉什么的。
何况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们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碧荷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露骨,只得紧抿着嘴,不敢让自己笑起来,压低了嗓门道,“药还有,就是不多。”
“还有就好,还有就好!”李秀娥一听药还有,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赶紧问,“您这里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说着,就从袖内掏出一张银票来。碧荷探头看过去,是一千两的龙头银票,见票即兑的。
“您这银票哪儿都能取?”她得确认一下,免得公主到时候拿着这东西提不出银子。
“那是当然,只要是有票号的地方,都能兑。”李秀娥打着包票,生怕碧荷不识货。
碧荷放下心来,不动声色道,“我的药一小包一百两,你这一千两只够买十包的。”
李秀娥一听,急了,“那您这儿还有几包?”
碧荷心内好笑,道,“统共有二十包。”
李秀娥一听,面色就涨红了,着急忙慌地在自己袖袋内翻找起来,找了半日,不过才凑了二十几两银子。
她有些尴尬地把那几块碎银子递过来,“神医,能不能把药都给我?我手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
碧荷摇摇头,坚决拒绝,“不行,我这儿从不赊账!”
“那,那,我把这个给您行不行?”李秀娥一时没了主意,就往自己脑袋上扒拉,把头上戴着的几根金簪和步摇统统取了下来,一股脑儿往碧荷怀里塞。
碧荷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疯狂啊,为了几包莫名其妙的药,把自己的首饰都赔进来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金簪和步摇,见成色还不错,就勉强收下了。
刚要开口,却听门口一个娇媚的女声喊着自己,“神医,先别卖,我这儿有银票。”
碧荷抬头看去,正是柳三娘。
她手里拿着一张白花花的银票,对着自己迎风招展。
碧荷笑了,“原来是柳夫人到了。”
对这些将要和公主共事一夫的侍妾们,碧荷没什么好感,不过为了赚取些她们的银子,才特意喊了声夫人。
柳三娘顿时受宠若惊,风摆杨柳般款款走了进来,客套着,“神医真是嘴甜!”
李秀娥一见柳三娘走来,顿时面色不虞,剜了她一眼,恨声道,“你怎么来了?”
柳三娘却不看她,只是轻蔑地一笑,“姐姐能来,凭什么我就不能来?”
李秀娥唯恐碧荷泄露了什么,一个劲儿冲她使眼色,眼角都快抽了。嘴里还不忘了挖苦柳三娘几句,“我来跟神医请教个方子,关你何事?”
“我也是来和神医请教方子的,又碍着姐姐什么事儿?”柳三娘不甘落后,出言讥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碧荷忙出声止住,“你们还买不买药了?要是不买,就请回去,本神医身子不适,想歇着了。”
“买,买,买!”正吵得欢实的李秀娥和柳三娘一听,赶紧异口同声答道。
碧荷还从未见前一刻吵得跟乌眼鸡一样的女人,一瞬间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她也是醉了。
李秀娥和柳三娘被碧荷一句话给吓得鸦雀无声,再也不敢吵一声。
碧荷就带着她们进了屋,从抽屉里取出刚分好的药包儿。
李秀娥一见眼睛顿时就红了,上前一划拉,就把药包儿全部拢到自己怀里,嘴里说道,“先来后到,我先来,先付的银子,这药都是我的。”
柳三娘看着弱柳扶风一样,下手却狠,上前就去扳李秀娥的肩膀,“让开。神医也说了,是要银子的,你那金簪步摇的还是留着戴吧。”
李秀娥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索性一下子趴到桌子上,把那药包儿牢牢地压在她丰满的胸脯子下面,“是我的,都是我的。”
碧荷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只觉惊世骇俗:没想到公主的药这么抢手。
不过太少了,这要是有个百八十包的,估计也得被抢空吧?
她哪里知道人性就是这样,物以稀为贵!若是多了,就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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