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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吃两副降火药就便罢了!”靳丰年恨恨的坐回原位,“少吃辛辣刺激的,过两天就消退了。这是正常的药物反应,与你的体质有关。”
靳月拿出随身小包里的镜子,满脸嫌弃的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丑!
真是太丑了!
丑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等着!”靳丰年转身出去,“我现在就让四海给你煎药,这帮腌臜杂碎,早早的去了为好,眼不见心不烦!”
见着靳丰年骂骂咧咧的出去,霜枝和明珠这才进门。
“少夫人,靳大夫怎么说?”霜枝忙问。
靳月无奈的笑了笑,“让四海给我煎药去了,降降火,少吃辛辣刺激的便没事了!”
“那就好!”霜枝松了口气。
药很苦,但是爹亲自给她配的,她吃着也放心。嘴里含了一颗蜜饯,靳月鼓着腮帮子问,“燕王府今日可有动静?”
昨晚没找到人,今日应该会特别安静吧?
霜枝哼哼两声,“燕王府大门紧闭,四海方才说,今儿早朝上,皇上与诸位大臣商议妥当,让燕王领兵出征南玥。这会,应该忙着吧!”
“方才府里来人,说宫中下了令,因着燕王出征之事,册封之事延后。不过太后娘娘留下了懿旨,少夫人您可以随时入宫觐见。”明珠开口。
靳月点点头,又拿出镜子,仔细瞧着自个的臭脸,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太后其实并非诚心收她为义女,只是不想便宜了燕王府的人而已,所以是否真的册封,对靳月来说,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当然,太后也未必上心。
“少夫人,您是继续在这儿待着,还是回傅府?”霜枝低声问。
外头传来四海的敲门声,“少夫人,安师爷来了。”
靳月慌忙用纱巾遮住脸,又将额头的散发快速拨散下来,“这样行不行?行不行?”
“好多了!”霜枝连连点头。
待安康生进来,委实吓了一跳,“你、你作甚?”
蒙面?
这是要去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吗?
靳月捂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原是要去傅家,结果路过医馆门口,瞧见了你的马车,我猜想你应该在这里。”安康生坐定,诧异的瞧着靳月眉心的红点点,“你这是……出疹子?”
靳月垂着眼帘,“吃坏了东西,脸上出了点疹子,难看是难看,不过……不传染,你莫要担心。”
“吃坏了东西?”安康生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以后可得注意点,不要再乱吃的东西了。”
靳月扶额,该死的燕王府!
“对了,我来找你是因为王家的案子。”安康生有些为难,“你……你还会去府衙吗?”
靳月诧异,“为何不去?”
“太后收你为义女,你的身份今非昔比,若是还要去府衙,不怕被人诟病?”安康生略带犹豫,“公主之尊,与寻常百姓不同,你当三思。”
“若真的要择一个,我宁可做个捕头。”靳月眉眼弯弯,“若是苏大人赶我走,我还得端出公主的架势压一压,想想……也是极好的。”
安康生被她逗笑了,“甚好!”
“王家的案子怎么了?”靳月问,“王陌都被抓住了,剩下的就是让他吐实,连王初雨一道拎进牢里便是。”
“王陌不肯开口。”安康生轻叹,“一时间,咱们……”
靳月皱了皱眉头,“王初雨没有身孕,王陌不知道吗?”
“知道,但还是不说。”安康生叹口气,“委实情根深种。”
靳月摸了摸下巴,“若是王陌不开口,咱们又没有直接的证据,无物证无人证,委实不能拿王初雨怎样,倒是便宜她了。”
“大夫人昏迷不醒,三房差不多死绝了,还剩下一个王铎……”安康生若有所思的瞧她,“你之前让田家兄弟吐实,现在能不能想个办法,让王陌吐实?”
“能!”靳月笑盈盈的望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这样吧,你大张旗鼓的去找王铎,就说……我已经让王陌招出了与离魂阁的关系,待他签了字,这案子差不多就能结了,王家以后的大权就是他王陌的。”
“离魂阁?”安康生皱眉。
靳月托腮瞧他,“是就最好,一并抓了,不是……唬唬人就罢了!”
“唬人?”安康生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靳月两手一摊,“不用坑蒙拐骗,怎么对付油盐不进的王初雨。”
“坑蒙拐骗……”安康生颇为无奈的望她,“那、那好吧!”
靳月特意提醒,“演得好点,逼真点!”
“好!”安康生起身,喉间微微发涩,去骗人……嗯,骗人还得认真的骗,想想都觉得紧张。
瞧着安师爷呐呐的走出去,霜枝止不住发笑,“少夫人,安师爷怕是没这么认真的骗过人。”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会这般生涩了。”靳月伸个懒腰。
稍坐片刻,觉得安康生差不多已经领着王铎前往府衙,靳月便也走出了医馆。虽然脸上还挂着彩,但总归是人命比天大,得去府衙帮着收拾王家的烂摊子。
出了医馆,靳月心下一怔。
“少夫人,怎么了?”四海问。
“四海,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医馆附近有什么异常?比如陌生人探头探脑的,又或者……”靳月压低嗓子问,“有没有?”
四海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好!”靳月敛眸,眼底有些暗淡。
明珠紧了紧手中剑,少夫人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医馆附近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左右都是一些小商贩,而这些商贩也算不得生面孔,因为傅家还没盘下这里,此处还不是医馆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做生意了,委实没什么异常。
只是,靳月没想到,王初雨会在半路上就把她的车给拦下来了。
靳月也不下车,就蹲在车门边上,瞧着拦路的莲老虎,一脸的不耐烦,心里却是高兴的。
上钩了,不是吗?
王初雨怕极了王陌反水,就说明王陌的确拿捏着王初雨的软肋。
“靳捕头!”王初雨面色苍白,“能谈谈吗?”
明珠眯起危险的眸,冲着霜枝使了个眼色,霜枝下意识的绷直身子,待会若是有什么事,先护着少夫人离开。
“去府衙谈谈,或许会更好!”靳月笑了笑,“带上你母亲。”
王初雨直勾勾的盯着靳月,“靳捕头若是有证据,想必也不用费这么多的事儿了!”
“我们都查过了,王陌这些年没接触过什么武功高手,想来这一身的功夫非外人所授。其次,我家明珠功夫不弱,却没瞧出来你竟也是个练家子,就说明王陌的功夫,很可能是你教的。断骨手这么邪门的功夫,江湖上唯有离魂阁的人,用得那叫一个趁手。”靳月压了压眉心,“王初雨,如此种种,你还觉得我们没有证据吗?”
王陌不反水,王初雨不承认。
的确算得上死无对证,有些头疼!
但是现在,靳月却不担心了,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初雨为钱,王陌为情,只要有一个梦碎,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提及离魂阁的时候,王初雨目色狠戾。
“王初雨,没有了王陌,你还是做不了王家的当家人,杀了那么多人,却为王铎做嫁衣,这滋味你觉得如何?”靳月笑得凉薄,“王家的家财,落不到你的头上,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差一点,差一点王铎就死在王陌手里了。
谁知……
遇见了靳月!
这大概就是命不该绝。
“断骨手是个什么东西,雕虫小技罢了!”明珠冷笑两声,“三招两式,也敢拿出来炫耀,真是笑死人了!江湖中人最瞧不上的,就是离魂阁,好在离魂阁被剿灭,一个个烂死在乱葬岗,真是活该此报!”
“待王家的案子结束,待我被册为公主,我必定上请太后娘娘和皇上,重新彻查离魂阁,将这些残党余孽,一网打尽,一个都不留!”靳月冷哼,“走吧,去衙门!”
王初雨忽然厉喝一声,“靳月!”
“等的就是如此!”明珠拔剑出鞘。
此处偏僻,原就没多少人,明珠和王初雨交手。
王初雨两柄短刃,耍得虎虎生风,瞧着委实功夫极好,将“一寸短一寸险”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有好几次,明珠差点吃了她的暗亏。
霜枝慌忙使唤马夫,将马车尽量退到巷子口,若是真的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跑路。
“靳月,纳命来!”王初雨飞身而起。
那一瞬,靳月看到了她眼底的情绪涌动,似浓烈如烈火般的恨意。
“休想!”明珠快速相。
靳月的脑子里忽的嗡了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像是……
血?
铺天盖地的血。
刺眼的红色,让人心都跟着震荡。
明珠一脚踹在王初雨的心窝,王初雨没防备,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再回首,明珠手起剑落,快速挑断了她的手筋,沾血的剑刃直指王初雨脖颈,“你输了!”
霜枝直拍手,“明珠,厉害!”
靳月刚要下车,忽然一道黑影,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马车,她委实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却见着那人跪在马车里,冲着她“砰砰砰”就是三响头,“救救我!求你!”
音落,他一溜烟似的钻进了马车的软座后面,躲得严严实实。
靳月有些懵,什么情况?
车里,钻进来一个陌生男人?
嗯哼?!
外头,骤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找!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