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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端倪来。
“我不就是好奇,你有什么正事……”林正卿已经一把掀开了车帘,瞧见了车内还坐着一位祈阳郡主,最后一个字卡了半晌才蹦出来,“吗……”
他是眼花了吗?他竟然看见,祈阳郡主出现在了秦越的马车内!
“林大人,再次见面了。”柳长妤微微笑道。内心还有点小心虚,还好她刚闪的快,不然这时候绝对会被林正卿看见,两个人那亲密的举动。
“嘿嘿,祈阳郡主啊,再次相遇了。”林正卿嘻嘻哈哈,“没想到竟然是郡主有事,那我先闪了,不打扰你与秦大人继续谈事了。”
话音刚落下,林正卿以最快的速度溜了。
他边溜还边贼兮兮地心想,他今日一定是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秦越与这位祈阳郡主的关系,果真如他所料,不一般啊不一般。
林正卿开溜之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可全叫柳长妤看得个一清二楚,她僵着脖子回望秦越道:“这就是你说的要做正事?”
“嗯,我们继续谈正事。”秦越那一本正经地神态,还真易让柳长妤以为他是有要事准备一说呢。
当她不知道,这人又厚脸皮想抱她了吗。这次她可不依了。
柳长妤没有再坐过去,她坐直身子说道:“你陪我去逛逛吧,我想吃零嘴了。”
她想起了上一世两人上街同游,这一世还从未经过过,心里不免有些期待。
柳长妤不坐过来,秦越并未强拉她,他只伸手握了柳长妤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语气带有笑意,“好。”
说完后,命车夫调转了车头,行去中和街。
“你今日上朝,陛下可有提及溧江一案?事情究竟进展如何了?”
“不知道。”秦越皱眉摇头道:“这件事太怪异了,这两日朝堂极不安稳,你应当知道,在那一日血洗溧江时,有多位大人丧命于此。”
“我知道这事。”
柳长妤回府后就听王爷说了,那日有多位大人不幸遇难。
“其中有刑部尚书何大人,大理寺少卿吴大人,宗人令周大人不等,共六位大人。”秦越语气沉重说道,一说起此事,他内心便更为沉痛。
柳长妤一惊:“这几位大人不是……”
就何大人,吴大人,周大人三人,便是身家清白,忠心耿耿的好官啊,死了也太过可惜了。
“不错,死去的六位大人,皆是先帝在位时便认命,且忠心不悔的大人们,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
秦越长长叹道,“我调查了受了重伤,亦或轻伤的,绝大多数是忠臣。”
“这些人的目地是为了血洗朝堂?”这一认知令柳长妤触目惊心,血洗朝堂并且斩杀崇安帝。
为得不就是把龙椅上坐着的人,推下来吗。
大燕竟然有这么一号人物,处心积虑要改朝换代。
“嗯。”秦越淡淡点头,“陛下为此事大为震怒,已经下了死令,一定要彻查。”不过溧江除了血水,什么也未留下。
他并不觉得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这个人是谁?”柳长妤顿然问道。
秦越摇头,“现在还不知道。”
他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可也仅仅是猜疑罢了,再还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会打草惊蛇。
“那先这样吧。”柳长妤又问起一事道:“之前章公公那事,你可有了眉目?”
“并未。”这一件事一样困扰着秦越,他这些日子从来没发觉有端倪在,“章公公为了救皇上,身受重伤,现在仍在昏迷中,我想他眼下也做不出什么别的手脚了。”
“他现在是不能,可是之前到底是做过了。”柳长妤忍不住点了一句,“那小六肯定已经开始动手了,你要多警觉点。”
“西边……”秦越准备与柳长妤实话实说的,省得柳长妤胡思乱想,瞎猜疑,“西边我已送去了密信,只是一直未收到刘副将的回信。”
柳长妤一听,心中便咯噔了一声,“时至有多久了?”
“我每月都会送一封信过去,去年隔一月还有过回信,说是西边一切安好,只是到了这三个月,还未收到回信。”
“那再等等吧,不一定是你们军中出事。”柳长妤稍稍安了心。
既然那位刘副将曾回过信,那么应当已备有戒心,就算真再出事了,倒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不知作何以应对。
秦越捏捏她的手:“嗯。”
马车路上经过了武乡伯府,柳长妤手一顿,转而问秦越道:“你当真与武乡伯府断干净关系了?”
秦越微微一愣,抿住嘴唇却还是缓缓开口了,“差不多断了,我已不与他们来往了,武乡伯说是要将我名字从族谱剔除,也不知做了没。”
“我听说老郡王有意为你请封世子,但被陛下拒了。”柳长妤提起了秦越的外祖父,常山老郡王。那日老郡王突然上了早朝,恳请陛下赐封秦越为常山郡王世子,将来承袭常山郡王的位子。但武乡伯当场与之对峙了起来,老郡王以一句“我外孙儿不稀罕承袭你武乡伯的
位子”将他堵了过去。
不过崇安帝却以秦越并非老郡王直系孙辈,而拒绝了他。
“是有此事。”秦越苦恼地揉额,“我不知外祖父如何想的,他为何要我承袭常山郡王的位子。”
他是魏氏的儿子,承袭外族家的爵位,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柳长妤明白老郡王的苦心,“老郡王这一生就两个闺女,其中一个早早夭折,另一个生下了你之后也跟着走了,他便只有你一个孩子。我想他一定是想给你最好的。”
“我知道,可陛下绝不会答应此事的。”
秦越若承袭了常山郡王的位子,那真是乱了套了,燕京别府不以此为鉴,日后都来这么一套了。
“这不一定,事在人为。”柳长妤笑道,其实她还觉得如果秦越能当上常山郡王世子,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样他便可完全,与武乡伯府撇开干净关系了。
“你说的对,我外祖父完全有可能做到。”秦越神色低落,他嘴角翕翕道:“长妤,我娘死后,她的遗棺便是我外祖父,以强硬手段硬夺出来的。”
“你娘她……”柳长妤突然不知道该说何话来安慰他,也许无声聆听会更好。
“许氏进府后日益得宠,我娘病重卧榻不起,其实她病情在最后一段时日的时候,是在好转的……”秦越幽幽说道。
柳长妤回握住他的手,身子不由向他倾倒,秦越伸臂一勾便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将自己头执于柳长妤的肩窝处,似在寻求安抚,柳长妤便抬手抚摸着他的发丝。
柳长妤在等,等秦越亲口说。即便他不说,她也会继续陪着他。
“到最后,我娘自己不治病了,她拒不吃药,只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她已经甘愿赴死了,我娘她想用自己的死,为我在武乡伯府博取最后一分地位。”
柳长妤震惊道:“你娘她是……想让武乡伯心怀愧疚,日后对你更好一些?”
搁在柳长妤肩上的脑袋动了动,“她想武乡伯至少会因为她的死,抱有愧疚之心吧。我娘她很傻是不是,特别的傻……”
魏氏所想的是,她若因病离世,武乡伯至少会念在他们曾为夫妻一场的份上,照顾好秦越。
可惜魏氏低估了许氏在武乡伯心中的地位,以及武乡伯无耻的性子。那时候武乡伯正沉浸在许氏的温柔乡中,如何会愧对这位将亡的发妻呢。
“她不傻,一点不傻,她只是很想保护好你。”柳长妤抱紧了秦越的腰。
那时候秦越才六岁啊,他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父亲因继母而冷落于他,他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亲母,那日子该会有多么的挫败。
也难怪秦越一点也不愿认武乡伯,更连武乡伯世子之位都不愿争上一争。
那个家实在太令人糟心了。
“当年如果不是武乡伯花言巧语,诱惑了我娘,我娘也不至于执意嫁他为妻。”
武乡伯年少时风流倜傥,又善于甜言蜜语,魏氏一闺中单纯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只几句花言巧语,便以为是一段良缘了。
直到她死。
秦越道:“我娘死前求了我外祖父带她离开武乡伯府,我外祖父才会拼尽一切向先帝求了那道圣旨,允许我娘脱离了武乡伯府的族谱,另寻坟安葬。”
“嗯。”柳长妤沉声回道:“所以我想,若是老郡王真执意想为你赐封世子之位,他是一定会做到的。”
不做到这事,他绝不会罢休的。
秦越摇头,“陛下与先帝不同,外祖父若强意,他定会受责罚的。”
用老郡王的安危,来换这个世子之位,秦越以为,根本不值得。
柳长妤微抬下巴,又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安抚他的焦虑,“再怎么说,老郡王都会为了你,顾着自己的安危的。”
常山老郡王不还一心盼着,要亲眼见到秦越娶妻生子嘛。
“嗯。”
秦越认真盯着柳长妤的一开一合的唇瓣,俯首意欲吻下去,这时就听车厢之外的车夫喊道:“秦大人,中和街到了。”
“行了,我们下去吧。”柳长妤俏笑着,抬手捂住了秦越的嘴巴。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哪里还能在马车里厮磨。
秦越脸黑沉沉的,今天他是被打断了两次好事了,心情略微不爽快,于是伸手又捞了柳长妤入怀,在她脖子上磨蹭了几道后,反抱着她在脸蛋上亲了又亲,这才松开手。
“往后你可要给我老实点。”柳长妤怒瞪了他一眼,这人也不打声招呼,就动手动脚的,她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唔。”秦越恢复了如常的脸色,没拒绝也没答应。
待他想亲的时候,自然就亲了。
中和街上,薛彦南正和几位好友闲逛,几人今日相约便是为了吃吃喝喝。薛彦南刚大笑过后,便瞥见人群里有两道身影相携前走。
他揉了揉眼睛,人还在,就是秦越和柳长妤两人。
就在他疑惑之时,便看见柳长妤拉扯了一下秦越的衣袖,那眉眼皆作笑意。
“今儿我还有事,先不与你们去了。”
薛彦南留下几位搞不清楚状况的好友,自己一头钻进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两个人下了马车后,秦越便问她:“你想吃什么?藤兰阁的海棠酥?”
他记得这是所有零嘴里,柳长妤最喜爱的,而且还一定得是藤兰阁家做的。若非藤兰阁家的,她还不怎么喜欢了。
“好啊。”柳长妤笑着应道。
她望着秦越踏进店铺的身影,嘴角的笑就这么停顿了下来。
不知她是否多心了,她总隐隐感觉秦越好像知道她不少事情。
他知晓自己的口味,常来的店铺以及此店之中她最爱的糕点。
最为关键的是,在他们两人还未见过几次面时,他已经对自己动心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劲。
“长妤,来了。”
“哦,嗯。”
柳长妤从秦越手中接过木盒,里面有六个海棠酥,闻时香甜。她扬了一个笑,拿出一个就递到秦越唇边,道:“你先吃一个。”
她喜欢的东西,第一个便要与秦越同用。
“好。”
秦越张口咬了一小口,刚要吃第二口,突然就有人冲了过来,“表妹,秦大人,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何事……”
不用想,柳长妤也知道来人是薛彦南了。
被薛彦南当街撞见自己与秦越的亲密,柳长妤心里好一阵发慌,下意识地要将手抽回来。
然而秦越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吃掉了那一块海棠酥,抬眼时向薛彦南平静地挑了挑眉头。“你们……”薛彦南彻底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