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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人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吃醋,她正兴致勃勃的听着魏阙说各地美食,天南地北大漠西域,似乎没有他不曾踏足的地方,信手捏来的都是宋嘉禾闻所未闻
的,诱的宋嘉禾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突厥的羊羔,西域的葡萄酒,江阴的河豚,蜀地的竹虫。
“虫子也能吃?”宋嘉禾咽了咽唾沫,不是馋的是吓的。
眼见宋嘉禾脸都绿了,魏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虫子看起来丑陋狰狞,烹调得当却是一道美食,其实中原很多地方都有吃蝉蛹、蟋蟀、蜜蜂的习惯。”
后脑勺冒凉气的宋嘉禾觉得她再也不能正视美食这两个字了。
宋嘉禾干笑两声:“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魏阙嘴角一扬,不再吓他,转移了话题。
宋嘉禾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
片刻后,去取胸针的小厮回来了。
“表妹看看,可是你掉的那一枚?”魏阙递给宋嘉禾。
宋嘉禾打开锦盒,顿时梨涡乍现:“就是我掉的那枚。”又是一福,“谢谢三表哥!”
小姑娘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看着就让心情愉悦。
正当时,隐隐的传来一阵杂乱的喧哗。
魏阙眉心微拧,如果魏闳赢了不该是这动静。宋嘉禾了然,棋局已经分出胜负,王培吉胜,魏闳输了。思及此,宋嘉禾忍不住打量一眼魏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他是有利的。不过这时候,兄弟之间应该还没生
出嫌隙。
魏阙脸上已经收起了淡笑:“表妹自便,我先行一步。”
宋嘉禾福了福:“三表哥且去忙。”
假山后的罗清涵猛地缩进去,按着砰砰砰乱跳的胸口,觉得心脏似乎要破膛而出,刚才魏阙好像往这边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了吗?
心乱如麻的罗清涵紧紧咬着下唇,不会的,这么远!
片刻后,罗清涵离开假山,徒留下一盆破败如絮的兰花以及满地残花碎叶。
——
在魏闳的印象里,他从来不曾如此尴尬过,众目睽睽之下他输了,还是在攸关胞妹终身大事的棋局上。
魏歆瑶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她万万想不到大哥居然会输,大哥怎么可能会输!
饶是梁王妃脸色都有些难看,一来心疼长子,二来担心女儿。
与之相对的则是神采飞扬的王培吉,含笑对魏闳一拱手:“承让了!”
魏闳缓缓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微笑:“王兄棋力精湛,魏某输得心服口服。”
王培吉目光在他略带僵硬的脸上绕了绕,微微一笑:“侥幸罢了!下一局还请魏兄手下留情。”
眼神交汇之间刀光剑影。
魏闳回身准备下一场,有些不敢正视梁王的脸。
魏歆瑶则是不敢去看他,要不是她,大哥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魏琼华被两人这反应气笑了:“输了赢回来就是,做这幅鬼样子给谁看。还是觉得没把握反败为胜,没信心早说,直接认输不就成了。”
魏闳悚然一惊,紧了紧心神:“姑姑教训的是,是侄儿糊涂了,之后两场比赛,侄儿定然全力以赴。”“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须耿耿于怀,”梁王容色稍霁,看出儿子有些被打击到了,又补了一句,“就是为父我这一生也吃过败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失败不足为奇,重要的
是认清自己的不足并汲取教训。”
魏闳躬身应是:“多谢父王教诲,儿子明白了。”
他理了理衣摆,恢复了往昔儒雅斯文的模样。
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这么一场失败都放不开,那他就要重新掂量下这个儿子了。
魏廷嘲讽的一扯嘴角,嫡长子就是金贵,输了比试,还得父亲和姑姑齐齐上阵给他加油打气。就是不知道要是再输了,会不会哭鼻子,魏廷不无恶意的揣测。
宋嘉禾回来的时候第二局刚刚进行到一半,这一局魏闳先出题,王培吉险险对上,随后轮到他出上联了。
于对联,魏闳颇有信心,风度翩翩的抬手一引:“请王兄出上联。”
看在别人眼里,不由道一声不愧是王府世子。
王培吉哗的一下打开扇子,狭长的凤眼一挑:“魏兄听好了,在下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请魏兄出下联。”
此联一出,凡是懂行的为之变色。
这上联绝在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偏旁,想对出包含五行合乎平仄对应意境的下联,实非易事。
宋嘉禾同情看一眼中间脸色逐渐凝重紧绷的魏闳,这上联在日后被奉为绝对,无数文人试图对出下联,可惜没有哪一个能让大多数人心悦诚服。在这个过程中,难免要提及下这上联是如何出现的,魏闳便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提出来,以失败者的身份。虽然对不出的人不知凡几,可谁叫魏闳是第一个,且出身显赫,
身份高贵呢!嫉妒,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随着紫金香炉中的香一点点变短,坐在玫瑰椅上的魏歆瑶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心悸如雷。大哥,要输了吗?猛然间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魏阙,犹如溺水之人看见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