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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
宁诗婧张了张嘴,却发现辩解如此的无力,她咬紧了牙根,心沉了下去。
钟玉珩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说一句话,越过她径直出了殿门。
宁诗婧扭头看过去,他烈烈的红色衣袍刺穿了阴雨之前的灰霾,一路灼烧着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外。
她闭了闭眼,心头慢慢的涌上了似是后悔,又似是失望的复杂情绪。
如果不是这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呢?
天下百姓,朝廷百官,在你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呢?
瑞珠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边,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娘娘?”
宁诗婧回神,垂下眼睑遮掩住所有的情绪,轻声道:“咱们出宫。”
黑暗的地牢内,插在墙边的火炬伴随着大门被推开摇曳不定,晃动的光影伴随着牢中若隐若现的惨叫和呻-吟营造出犹如地狱般恐怖的景象。
钟玉珩解下披风,殷红的长袍伴随着他的步伐一路翻卷,所过之处留下冰寒凛冽的迅猛杀气。
他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刑房,侍卫们很有眼色的上前打开门。
手里正挥舞着蘸了辣椒水的皮鞭的孙丙,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遍布了斑驳疤痕的可怖面容,单膝跪地行礼:“公子。”
长长的睫毛下压,钟玉珩淡淡的应了一声,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磨抛光做出的八仙椅上坐了下来,平静的问道:“怎么样了?”
孙丙听到这话,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越发显得那张可怕的脸犹如恶魔,阴恻恻道:“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有李丁盯着,不会让他没命的。”
被吊起来行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高文昌,昏昏沉沉地醒过神来,眼角捕捉到那一抹鲜红的身影,顿时急切地呼喊出声:“九千岁,九千岁饶命啊!九千岁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别再,别再打了……臣什么都说……”
今天一早他被人带来牢里,从头到尾没一个人问他哪怕一句话,带来就绑起来上刑。
偏偏那个叫李丁的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他连晕倒都不能,更别提想死了。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受刑,也没人在乎他说什么,不间断的各种酷刑上身,如今还是因为他才被活生生的疼晕了两次,孙丙才换了蘸辣椒水的皮鞭打发时间似的抽着。
他受够了。
见到他这副痛哭流涕的怂样,孙丙满脸不屑,吐了口唾沫:“这老小子是个软骨头,才用了不过三次刑就尿了裤子,这会儿还屎尿一齐兜着,没人问就把他做的龌龊事说的七七八八了。”
也怪不得这间牢房里隐隐传出几分莫可名状的臭味。
钟玉珩脸色很冷,闻言递出一只手,便有人识趣地将记录好的罪状呈了上来。
看到上面满满的欺男霸女、欺压百姓,乃至前些年山贼入城杀烧抢掠,为了贪功不惜屠了个村子砍头冒充贼匪的首级等等罪行,钟玉珩蓦得捏紧了纸。
这就是她说的清正方直?这就是她想要护住的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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