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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装聋不行吗?咱好不容易不用要饭,你这是让全村人看笑话不是?"
"要是真看笑话,那也是看你的笑话,跟我有啥关系,反正谁欺负我,我就打谁!"
陈双自认自己才十岁,那时候根本不懂父母的用心良苦,她不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一头钻进房间脱下鞋子就扔了出来:
"妈,这鞋子一下就破了,我不要了!"
陈秀兰气的脸色阴沉,但是有宋有粮拦着,她根本没法打她。
"没事儿,明儿爸去县上在扯一尺布给你换个鞋面儿……"
陈双听着并没有觉得有一丝的安慰,其实那鞋子是她自己故意割破的,她就希望母亲能多关心她一点。
可眼下,好事没捞着,心爱的鞋子也搭上了,陈双一整夜都在抱着枕头哭。
可此刻,陈双看着这双鞋,她记忆犹新,这鞋子明明被她十岁那年赌气丢进了河里的,怎么会在大哥这里?
陈双刻意看了看那破口处的针脚,一看就不是常年做针线活的针脚,缝的跟蜈蚣似的,陈双下意识的握紧了这双早就穿不上的绣花鞋。
她竟然从抓握的动作变成了抱着,她呼吸有些急促,她甚至一闭眼,睫毛湿漉漉的耷拉在眼帘上,整个世界好像都静止在了前世那个雨夜。
可她永远不知道,其实她的大哥从小的英雄梦就是能保护她,任由她放纵。
那双鞋是宋德凯半夜从河里捞上来的,他偷偷的晒干了之后想要学着母亲动手缝。
只可惜,悄悄被她看见,笑话他:"啊……宋德凯,你竟然干女人的活,你该不会天生就是个女人吧……哈哈哈……"
宋德凯顿时面红耳赤,幸亏他及时把鞋子和针线藏在了身后才没有被她看见那鞋子是她的,这一声嘲笑,算是打碎了宋德凯的心。
想到这里,宋德凯收起钢笔盖上钢笔冒吹了吹信纸说道:"靳子良,帮我寄一封家书回去!"
团长办公室,九点多了,宋德凯都没打算回宿舍,他脑子里全都回荡着前些日子在军区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双藏在他背包里的田径鞋,他一直都没舍得穿过。
他感觉他真的爱上她了,只是,这个丫头现在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想起每次威胁她的时候,她都会脸红的场景,宋德凯竟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弧度,眼神还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锋芒,好像在说有意思,这丫头还真有意思……
军区的星空位于郊外连接着山区丛林,宋德凯出了门双手背后仰望星空,竟然有一股思乡之情在他心里冲撞。
不知道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该睡了吧,还是,依旧在菜园子里忙活?
就在这时候,一声电话铃声响起,宋德凯的思绪顿时斩断,回身抓起座机电话还没开口就目光一宁,一抹煞气从那冰寒如骨的眸子里散发出冰潭中寒月的锋芒顿时说了一声是:
"土匪团全体人员待命,五分之内必定集合完毕,二十分钟内抵达指定地点!"
随后一声紧急集结号响彻整个军区的夜空,操场上不到三分钟所有土匪团的兄弟们昂首挺胸一脸严峻的敬礼,不问任务,不问归途,生死由衷毫不畏惧……
……
天罡蒙蒙亮,陈双就去菜地了,除草剂虽然怕雨,但是也影响蔬菜的生长,陈双希望能追一次肥,让那些刚"缓过神"来的蔬菜重新复活起来。
可陈双刚走进蔬菜大棚就看见一人挎着篮子,撅着大屁股正在拔笋瓜!
因为天罡蒙蒙亮,在机上蔬菜大棚里的光线比外头还暗,陈双只能看出这人的大概身形轮廓。
"你是谁?敢偷我家的菜!"陈双气不打一处来,小跑着就冲了上去,推了那人一把。
"哎呦我的老天!"那老妇女被推的四仰八叉的在地上打了半圈的滚儿,篮子也掉在地上,里头的茄子啊,辣椒啊什么的滚了一地。
这还不算,陈双一眼看见把黄瓜架子都给挤倒了:"你给我起来,我家的菜要是有什么损失,我要去派出所告你的我跟你说!"
陈双真的是急红了眼,村上的人势利眼的太多了,看不得别人好的也很多,背地里一套表面一套的那更是多。
上回喷百草枯除草剂的人还没揪出来,这回倒好,来了个偷菜的,你当你在二十一世纪玩球球游戏啊!
"是俺!"那女人扶着腰站了起来,也没管菜篮子,陈双这才平静下来,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
"大娘,你在我家菜园子干什么?"陈双倒是没觉得自己方才过分了,吴一梅是个什么人,陈双比谁都明白。
吴一梅面色略带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说:
"小双啊,这不……你堂哥昨儿夜里回来了,家里也没准备啥菜,大娘这不寻思着,一大早来你这儿买点儿,可又想着年轻人都好睡懒觉,所以啊,大娘就自个来摘菜了……回头把钱给你补上,大娘可没想过赖账啊……"
陈双一听,再看看吴一梅躲闪的眼神,她笑着说:"好,我这来地里也没带秤,要不你跟我回家过个称,别弄差了!"
吴一梅的脸色更显得尴尬了,迟疑了半晌才说:"好,好好好!"
陈双随意扫了一眼菜秧儿,恢复还不错,今儿她打算去城里买点儿化肥回来追肥,应该没那么大损失了。
说着,就帮吴一梅把地上散落的菜装进篮子里拎着就递给了吴一梅。
吴一梅看着冒尖儿的一篮子菜,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家里根本没那么多钱,这回恐怕要闹笑话了。
陈双一路往家走,吴一梅却跟着后头,眼瞅着就跟走两步退一步似的,陈双回头催促道:"大娘,您可得快点儿,我这待会还得去县上!"
"好,好好!"吴一梅拎着篮子赶紧跟上。
可那一篮子冒尖儿的菜却明显少了不少,等到了陈双家里的时候,陈双一回头准备接过篮子过称,却发现只剩下半篮子菜了。
陈双只是顿了顿,并没有说其他的,过了称陈双说了一声:"八块五毛钱,大娘就给我八块钱好了!"
陈双说着,吴一梅赶紧从腰里掏出个褶皱的帕子,里面全都是卷在一起的零钱,抽出了几张一块的和一张五块的后,拎着菜篮子就离开了。
陈双站在门口看着吴一梅朝着家里相反的方向走去,心里不由得想着:"既然那么喜欢占人便宜,那就给你个警告好了!"
陈双不紧不慢的老远跟着吴一梅往蔬菜大棚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着吴一梅每走几步就下了路淌进了麦地里弯腰捡起一颗青椒放在菜篮子里。
又走了几步,又弯腰拿着个笋瓜放在篮子里,等走到离蔬菜大棚不远的地方时,那一篮子的菜又变成冒尖儿的状态。
可吴一梅一回头准备往家走,迎面就看见站在距离她不到三步远的陈双。
"呦,大娘,这麦地里头还长茄子呢?"陈双嘴里不留情的笑着问道。
以前父母在家,老说着杏花村就大伯家一户亲戚,能让就让,这不也是给惯坏了?
指不定上次喷除草剂的人就是她,要是照这么下去,她吴一梅岂不是贪得无厌?
陈双真是觉得自己以前不计较,有啥好菜也没想过要钱,可最重要的是,给了好儿,人家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回,陈双要治治她的"寒症"。
吴一梅一听,低头看了看冒尖儿的一篮子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角的弧度是抽搐了好几下都没笑出来。
"大娘,我说真的,我以前也没收过一毛钱的菜钱啊,你想吃跟我打声招呼,我给您送去,您好歹也是长辈,现在做的这事儿您说,大伯要是知道了,您们老两口还不得干架?"
陈双嘴里毫不留情的说道,不是她薄情,是别人太寡意,母亲住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以前母亲待人和善,可现在家里出了事,有谁会记得她的好呢?
做人就是不能昧良心,更不能太善良。
吴一梅一听此话坐立难安,目光躲闪,这丫头自打她大哥当兵以后,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可是,任凭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得有个台阶下才行,吴一梅想着,下巴一扬起说道:
"小双,你别那么没良心好不好?俺这是捡的,说不定是谁家买家你的菜不小心掉的呢?俺这可是捡的……"
吴一梅说完,把脸撇了过去。
陈双一听,都差点气炸了,她以前觉得大娘喜欢占小便宜这也就算了,好歹害人之心没有吧,现在倒好,给她来不讲理的。
陈双长出了几口气,抱着膀子被气笑了:"好好好,大娘,您厉害,这是您捡的,有种回家捡去,往后最好是别来河坝子这地儿,只要我家菜少了,我就赖你……"
"你!"吴一梅一听气的浑身哆嗦,眼瞅着那苍白的老脸抽搐了好几下这才哭嚎着说道:
"小双,你别没良心……俺好歹是你大娘,你当兵的那段时间,俺……是俺照顾的你那短命的娘……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会遭报应的!"
陈双本来已经气急了想要发脾气,可是想想,大伯和父亲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大娘让人有点不可理喻,她忍住了:
"好,我陈双是白眼狼,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整个杏花村都知道我陈双不但狐媚还是个白眼狼,大娘您能来点新鲜的吗?明知道我陈双是白眼狼,您还费心照顾我妈?"
陈双挂着一脸欠揍的晓蓉说道,她还就不跟她挣了,她会照顾自己的母亲?鬼才相信,莫不是经常往家里来蹭饭让自己的母亲劳累下厨吧。
"陈双,你等着,俺到时候找你爸说理去……"
吴一梅拎着菜篮子快步的离开,路上生怕那冒尖儿的菜会掉了,还用手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