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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卫公子与我孤男寡女只怕于理不合,多惹是非。”
话虽是这么说了,怜筝却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毛巾。
“说的你倒也不像是拘礼的女子,想来我是看走了眼。”风因只觉得好笑,却也出了门,只是没走远,靠在了窗台上,推开窗户,隔着窗棂喊话:“一个手能握刀,身担仵作的女子,还真看不出你还能有怕的时候。”
“卫公子说的是。”怜筝眼含了盈盈笑意,“要么你让我试试手,今日我的手倒还生着呢。”
风因做出一副忙要避开的样子,脚下却怎么也没动,他喊道:“可不要了,我惹不起姑娘,还躲不起吗?”满面的温柔,唇角的笑竟是怎么都化不开。
“想来也是,女仵作,手执一刀,只盼你日日莫要招惹了闲人,若是日后躺在我刀下,我可真不与你客气。”怜筝垂下眸子,纤纤玉手将帕子擦过脸颊,这才露了笑意。
风因悠悠眯眼:“好你个小小女子,我定要想个法儿好好治你一治。”
怜筝将帕子丢回架上,伸个懒腰,随后舒服地朝床榻上一躺,迎上风因戏谑的笑眼,不由得玩笑一想:“卫公子,你可甭忘了,我这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还赖上我了是吧。”挤眉弄眼夸张,到底是藏不住眼里的笑,“也不知道我送人去医庐的时候,是谁哭着闹着非要让我放她下来。”
哭着闹着?
“我还真不认识这么个人。”
怜筝闭了眼,舒舒服服的凉风顺着窗柩爬进来,倒是凉爽。
静了片刻,风因再朝怜筝望去,她的手垂落在床榻边缘,已然沉沉睡去。
这几日本就疲倦,眼皮下一小团乌黑,又是连赶了路,撞上这么些个事,着实累了。倒也不曾想,刚闭了眼就沉沉地睡了。
难为风因还想多说几句话,床榻上的人自顾自睡得香甜。他飞身跃坐在窗台上,朝里头轻轻巧巧地望着,光线不亮,却也足够看清那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怜筝本就不喜涂脂抹粉,脸颊毫无粉黛,洗了脸,几缕沾湿了的发梢勾在唇边,男装的领口又难免有些大,露了几分锁骨线,修长的白嫩玉颈,真是忍不住让人火辣辣地贪看着。
这样的美色,也不知能否与那祸国殃民的苏妲己齐名?
区区一小小女子,手抚尸,命执刀,就已经为自己这一生想好了打算,嫁与不嫁,名或声,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飘忽的话。难不难听,也听不进她的耳朵。
在这样的年代里,有几个女子胆敢这样做,单凭这点,风因就知道自己没找错。
比起她的绝色艳姿,这样的心气才真真让他刮目相看。
只可惜内衫的盘扣那样紧,方才又在门口和窗边逗留,想来还是存了几分防备。
要是当真推门进去了,只怕她就该惊醒收拾他了。
风因又是欣慰又是叹气。
这小小女子,当真是好玩得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