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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还没有来及好好感谢你……”
“传承者小姐,为何要悲伤呢?”空气中,那温润的声音再次空灵地响起,只是虚无缥缈了许多,仿佛无处不在,又让人找不到主人。
“雷萨多!你还在吗?”笛德抹了把眼泪问。
“诚然如‘混沌之暗’大人所言,这是我最后的一缕神念了。”雷萨多的声音说。
“雷萨多,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笛德肩膀抽搐着,凯恩怜爱地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悲伤,传承者小姐,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雷萨多的声音听起来又虚无了些,“没有爱人的世界,我并不贪恋……能够帮助你唤醒‘混沌之光’大人,我心里是满足的。”
“雷萨多!你是什么意思?你和我说啊,雷萨多!”笛德对着虚空呼唤。
“传承者小姐,请一定要珍惜身边的爱人,因为你还能够和他相守……不要像我,连为她做一顿饭都做不到了……”雷萨多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却让笛德的心一阵揪紧。
“雷萨多!”
“圣兽的生命,从来不属于自己……终于,我也要……和你一样……融入这个世界了……莉莎……”雷萨多的声音渐渐消失,任凭笛德再如何呼唤,也不再回应。
“小姐,雷萨多的生命已经终结了。”雷恩低声说道。
“雷萨多……”笛德捂着脸,哭起来。
“原来,他一早就做好了打算。”雷恩轻轻低下头,“我记得,跟随我的圣兽军团中,有一位,名字叫做‘莉莎’,那一位,应该就是雷萨多的爱人了吧……”
“看来,他是深深理解了小姐的痛苦,才做的这个决定吧……”凯恩将笛德搂得更紧。
“雷萨多……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圣兽的生命从来不属于自己,生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死亦会化为世界的一部分,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宿命。笛德在凯恩怀里,泪流满面。
远方传来一声低沉而悲怆的龙吟,那头驮着雷萨多而来的黑龙仿佛感受到老友的离去,以那声龙吟在为他送行……
曾经,那个笑得一脸温润的青年已经不在了,他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化为最精纯的魔法元素,注入到凯恩体内,让他苏醒过来。
那个会边同她对战,边指出她不足的雷萨多;那个会一脸纯真地向她讨吃食的雷萨多;那个总是用阳光般的笑容温暖别人的雷萨多;那个用心战斗却从不下死手,只为了锻炼她的雷萨多……如今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笛德扑在凯恩怀里,任凭自己的泪水决堤。雷萨多于她,亦师亦友,不但教给她世界规则的使用,还用真诚来与她相交……可惜,这样的一个人,却为了帮助她,牺牲了自己。
凯恩将笛德整个人环在怀里,此时他顾不得再次回味小姐的触感和味道,他只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歉疚。
但是,真正应该对他表示歉疚的,也许应该是自己吧,若不是因为他一直沉睡的缘故,雷萨多便不会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
轻轻抚了抚笛德的背,感受着她纤弱的肩膀微微的抽搐,凯恩想,如果换做是自己,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恐怕也早就不想存在于世了吧。
是的,圣兽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感情最为单纯的生物。他们会为了自己所认定的那个人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若是这个世界上,我所在意的你不存在了,那么整个世界于我而言,也就没有了意义。
“小姐……”凯恩一边轻揽着她肩膀,一边缓缓地轻揉着她的头发安慰着,“我知道,雷萨多虽然与您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小姐心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人。”
“凯恩……凯恩……呜呜……”笛德扑在他怀里呜咽着,“都是我不好!呜呜呜……都是我……不够强大……所以……所以……你受伤了……雷萨多也为了救你……才会消失的……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强大……”
“小姐……不是的……”凯恩好看的眉微蹙,轻轻顺着她的背,看着她自责,凯恩的胸口觉得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
“凯恩……我是不是……是不是……很烂?”笛德抬起头,眼睛肿的像个水蜜桃,“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足够的力量让你拥有全盛时期的状态……还害得雷萨多耗尽所有的力量,从此消失……我是不是很烂?是不是……真的真的很烂?”
“才没有!”凯恩用力将她抱住,紧紧收着双臂,让她感受到他,缓缓开口道,“烂的人是我……我让你伤心……让你为了我去忍受无尽的试炼……更让雷萨多为了救我而牺牲……身为你的守护圣兽,我竟然做出这种让你受伤的事情……真正烂的人……是我才对!”
“不不不……不怪凯恩……呜呜……是、是我的错……”笛德猛烈地摇头,肩膀抽搐得厉害,“我……我的力量……还太过弱小了……”
“小姐……这其实……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啊……”凯恩俯身下去,用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掌捧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轻轻吻着她红肿的双眼,将那涌出的泪水轻轻吞进肚里。
“雷萨多是个重感情的人,和所有的圣兽一样,不希望在没有爱人的世界活下去。我想莉莎不在了以后,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就是您的到来了吧?”凯恩温柔地望着笛德,用手轻轻拭掉她不断涌出的泪水,“他将一切的希望都托付给了您,并且,将他的力量全部给了我,我们两个人是要带着雷萨多的部分,一起活下去的啊!”
“凯、凯恩……”笛德依旧在轻轻抽搐着,然而听了他的话,心里开朗多了。
是啊,他们是怀揣着已逝之人的期望而必须要活下去的那个,雷萨多如是,全职之神亦如是。这身体里的生命已经不单单属于自己,更属于那些寄托了希望在他们身上的人们,她怎能因为重要之人的离去而就此悲伤,一蹶不振呢?
“凯恩,谢谢你……我想……我不会再单单哀悼雷萨多的离去了,而是要将他的部分也一起活出来!”笛德再度抽了抽鼻子,用手三两下将眼泪抹干,对凯恩笑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