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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音!满耳朵里都是狂暴的噪音!
火药高速爆燃的声音,弹头高速划擦出枪膛的声音,空气被冲击的声音,金属机械高速撞击往复的声音,弹壳连续掉落的声音,混合成为统一的狂暴噪音不停不歇。零点看书遮蔽了碉堡被连续击中外壁的声音,遮蔽了子弹不时迎面飞进来又嵌入后墙的声音,遮蔽了子弹偶尔飞进来擦过钢盔或者撞击重机枪那金属体的声音。
在昏暗的碉堡里,射击孔看起来明晃晃的刺眼,在冲击中震颤的重机枪枪口一次次爆闪出暖色的淡光,连续生成的烟雾被经过碉堡外的风又带进了射击孔,与一次次跟随跳动的弹壳而出的硝烟混合,弥漫,飘荡,再弥漫。
这就是机枪手的工作,这就是火力点,身为八路军战士,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真正战斗在碉堡里,这感觉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惬意,光线视线不良的狭小空间逐渐让他们变得焦躁,完全没有了最初时的优越感。
负责运送弹药的战士抱着个子弹盒猫着腰顺交通壕奔来,刚刚跑进碉堡后的入口便重重跌倒,怀里的子弹盒脱手摔下,三百发六五子弹泼水般哗啦一声全扣地上了,与满地的弹壳黄灿灿地交错蹦跳滚动在一起。
“娘的我……我中弹啦!”摔倒在地的战士两手死死捂着他的脚踝叫唤,血红正迅速蔓延在他的指缝间,那是一颗变线的跳弹造成。
重机枪仍然在射击,副射手仍然在忙乱地为机枪衔接下一个保弹板,连扭头看的兴趣都没有,两个战士蹲跪在重机枪侧边,一把又一把地将散落满地的子弹搂在手畔,然后一颗一颗快速地往打空的保弹板上压。
眉头深皱的马良拎着他的步枪贴靠在观察孔的侧边一次次地探看,缩躲,再探看,忽然扯着喉咙在喧嚣中喊:“先别管对面的压制!打那些正在展开的目标!让他们爬!听到没有,让他们爬!”这时射击孔附近猛地几蓬土雾飞溅:“我x他先人!”然后捂着眼睛靠着射击孔边的墙壁滑坐下来,发现捂眼的手上没有血,才知道是被飞溅的沙砾迷了眼,根≦▼≦▼,本没意识到他马良自己也有出口脏话的一天。
何根生冲进了交通壕,手上的血迹还未干,猫下腰在交通壕里快速向前奔跑。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未改变,只不过没有了那枚青天白日帽徽,臂章变成了醒目的18ga。唯一令他高兴的是有了崭新的红十字袖标,和精致漂亮的纯牛皮日式战地药箱,背在身后不再像木药箱那么沉重碍事。
仓惶跃过交通壕里那些或卧或坐的预备队战士,吸引得那些目光集体回头朝他的匆匆奔跑背影看。有卫生员了,真好。起码……死的时候有他在,愿菩萨保佑他。
是跳弹,嵌脚踝里了,单膝跪地查看伤处的何根生扭头朝碉堡外的交通壕喊:“来个帮我把他架走!”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坠落响,射击中的重机枪停了,主射手倒在了满地的弹壳中,倒在了何根生闻声回望的呆呆目光里。副射手递进开始操作机枪,一个装填手站起来变成了副射手,同时朝碉堡外大喊:“再进来个装填手!”
噪音,满耳朵里又开始狂暴的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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