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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开学将近两个月,随着校长从前线回来,由他主持的内修课终于开始,往日被副校长专用来上数学课,座位占有量不足四分之一的礼堂瞬间被一年级两千六百余人挤满。座无虚席之下,迟来者无法突破蜂拥的人群,只能踮着脚尖往讲台上看去。

    王可跳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视线被前排高大的熊派学生牢牢压制,无奈地对身侧的莫烨道,“我们光在后面听就好了,真是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想来也是,决定一个人前途的关键所在就是七轮,再喜欢逃课的人也不会错过内修课,拿自己前程开玩笑。”

    莫烨抹着黑眼圈身体晃了晃,人声嘈杂下他没听清王可说了些什么,昨天在马术课草场上,校长一席话配上苦艾家漏进窗户的冷风让他一夜没睡好。“你能战,但是为何而战?”这个问题让他冥思苦想了一整宿,回顾自己从有记忆以来自己的行为,他深有一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却不知道为什么等于二的感觉。

    在飞地时,对整个世界毫无概念,他的行动全部在祖父的规划中,也在老人的谆谆教诲中,这晦暗的世界才在他的眼睛中打下第一束名为认知的光。乘坐长途火车抵达洛特,没有祖父看护的情况下,他按照祖父在飞地时的准则行动,倒也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而在遇到假凌铃后,前期驱使他行动的是性欲带来的责任感,后期则是被肆意戏弄后想要报复的愤怒感。

    躺在冰冷的床上,莫烨反复询问自己,“我是为什么要干架来着?”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没明白这个哲学范畴的疑惑。

    前排的学生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想来是校长上台了,莫烨被四周围左推右挤之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某次噩梦里好像遇见过这一幕。

    “大家好,迟到将近两个月我才与大家见面,深感歉疚,我便是洛特学院的校长,姓名与其他信息和诸位无关,大家只要知道今后三年中,将由我作为学院主负责人督导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向你们传授七轮相关的知识与锻炼。”

    老人的声音和昨天与莫烨见面时相同,低沉且没有冗余攀谈,莫烨看着四周围因为空气闷热而面露绯红的女生们松了口气,庆幸校长的发言和梦中有所区别,然而校长下一句话却让莫烨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在正式课程开始之前,我在这里宣布一个重要消息,相信在座不少同学们已经猜到了吧?”

    四周围的男生们呼吸沉重起来,而女生们则是憧憬般的绯红,莫烨闭着眼睛祈祷道,“这里不是男校,这里不是男校……”

    “是的,你们猜的没错!”校长朗声道,“我将在这里郑重表彰在蚤缀酒馆中对抗强敌,救下十余位同学的葛杰,他的英勇无畏应该受到最高规格的嘉奖!葛杰同学,请上到台前来!”

    “是!”坐在第一排随时等候上台,紧张到发抖的葛杰咽了口口水,柔荑扶着他的肩膀示意安心,微丝向他点点头,鼓励一笑,得到身旁女友的支持后,葛杰站起身,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讲台。

    “耶!”这不是葛杰第一次因为英勇行为受到表彰走上讲台,然而台下爆发的喝彩声却比上次更加轰动,早有准备的学生们欢呼着,男生喜欢英雄,更喜欢见证英雄在自己身边诞生,他们倾尽向英雄献上祝福,只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在同样的聚焦中,成为英雄。而女生们则干脆许多,她们喜欢英雄,但更喜欢年轻多金英俊高爵位的英雄,她们希望自己能陪在他的身边,出现在聚光灯下。

    莫烨听着喝彩声却看不到前面传回来的画面,正打算去角落看看,耳中却响起了校长平静的声音,“所有的喝彩本该为你而来,却因为你的坚持而与你无缘?要知道的是,不少人仍对葛杰在事件后一问三不知存疑,可是当我发言结束时,他的英勇将被盖棺定论。你,后悔吗?”

    莫烨挠挠头,他知道私密声音是通过校长的喉轮传到自己这来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本能地摇摇头,校长似乎通过层层人海看见了莫烨的否定答案,说道。

    “你的心境真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不过放心,我不会让真正的英勇者心寒。”

    对莫烨的传话结束时,葛杰已经一身僵硬地走到了校长身前,老人肯定地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不必紧张,葛杰同学,接下来希望你能作为我的助教,陪同我将今天的课程说完。”

    校长的重托引起了葛杰强烈的责任感,他郑重行礼道,“是的,校长先生。”

    “那么洛特学院第五十二届学生们,让我们开始今日的课程。”校长打了个响指,礼堂上方的老朽炼金灯熄灭,透亮的教室瞬间被黑暗笼罩,学生们因为紧张,呼吸声顿时有些沉重起来,校长沉稳的声音在喉轮的放大加持中,让他们不由自主安下心来。

    “首先作为老师要说明的是,内修这门学杂糅了多门学说的精华,其中最关键的是生物学、炼金学以及魔药学,这三门学问的专家在内修上不一定在行,然而精于内修的人在这三门学问上必然会是专家。而与内修联系最深的不是生物学,而是与数学并称为哲学双子的炼金学。”

    “近期的学习中,相信大家或多或少已经接触到物质相面与精神相面的概念,大家可以理解为这是组成世界,相互交叠的两个面。”随着校长的课程继续,通过喉轮得到指令的葛杰拉开讲台后方的帷幕,一副由炼金灯组成,空旷的星空图出现在学生们眼中,即使最后排的莫烨和王可也能看得清晰,巧妙的是这幅图有前后两层,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前面一层是星灯的罩子,后面一层则是提供光亮的炼金灯。

    “这是我们的大宇宙,物质相面和精神相面位于同一空间面内,前者是基础,后者是本质,这句话已经接触到哲的概念了,属于炼金学超纲内容,还请大家自行忘掉。”

    校长又打了个响指,藏在帷幕后的炼金机关启动,幕布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圆,将星空包裹在其中,随即内里又嵌了个小圆。

    “大小双圆是炼金阵的标准基底,圆代表着物质相面的物质守恒与循环,连续不中断的线则是精神相面的连续与重演,炼金学中有着大宇宙和小宇宙的概念,大圆代表的大宇宙象征着世界,小宇宙指的是每个在大宇宙庇护下,完成循环与代谢的物体,简单说来,就是拥有回路的物体,譬如说蒸汽机、内燃机、炼金釜、诸多炼金设备、被列为禁忌研究的电路,以及本门课程的重点,人体。”

    台下的学生们被一连串深奥的话搞得头晕,待到发现校长终于说回正题时,他们才提起精神,赫然发现幕布上的星空图在小圆中迅速变化,组成人体四肢朝外伸张的图片,因为图里是宛若真人般的裸体男性,怕羞的女生连忙捂住眼睛,同时眼神透过指缝往外偷瞄。

    “和大宇宙一样,人体这个小宇宙同样存在有物质和精神两个相面,物质相面,相信大家已经很熟悉了。”

    星点组成的人体宛若解构一般被透视,器官,血管,神经,骨骼,层层结构完整地出现在学生们面前,如莫烨这般见过血的人还好说,多数感到恶心的人抱着桌子下准备好的木桶吐得东倒西歪。

    “只要人体能从大环境中汲取到必须的养分,便能自发完成新陈代谢,而这,便是我们所说的小宇宙。而在这层物质相面之后,人体同样存在有一层精神相面。”

    铺在星图表层的灯罩完全脱离,另外一副人体图出现在众人眼中,星光流动汇聚成连绵不断的线,在人体的轮廓中穿行,密集覆盖到了这个小宇宙的任何一个位置。

    校长指着这幅图,“这便是精神相面上的人体。”

    他指着位于脐下三寸处最闪亮的火光,“这是人的本源,灵魂。”

    他指着穿行在人体中的线,道,“这是人体回路,同样是势的必经之路。势由灵魂驱使,在精神相面协调物质相面上各个器官和组织的运作,而介于物质相面与精神相面之间的气同样通过它们进行移动。”

    他指着所有线路中最为闪亮,同时经过人体所有重要部位的十二条线,“这是回路的十二条主干道,被称为十二主回路。”

    他指着八条在人体中蜿蜒扭曲的怪异线,“这是奇行回路,和十二主回路并列的重要路线。”

    他指着人体中由不同线连接在一起,发出星光的结点,“这是穴点,回路的结点位置。”

    一条奇行回路从人的头盖骨一路向下直至尾椎骨,从上至下七个点发出仅次于灵魂的火光,校长深吸了口气,猛地一挥手,黑暗的礼堂瞬间恢复光明,已经听得蒙圈的学生们耳中响起校长震慑心灵的声音,“人体中最重要的七个穴点,便是七轮,他们处于精神相面与物质相面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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